逛完街回來，已經晚上快十點了。

    晚上氣溫涼爽，也有點冷，周歲時現在很怕冷，上披著周闔之的外套，襯得形很瘦弱，腰更是纖細，神有些倦意，周闔之去取車送回家。

    上了車，周歲時沒有力氣靠在椅背上，雪白的微屈，輕輕靠著，說：“送我到工作室就行。”

    “你家離工作室遠麽？”

    “不遠。”

    周闔之溫聲道：“那我直接送你回家。”

    “不用，我回工作室取東西。”

    周歲時聲音倦意，眼皮漸漸合上，困得不行。

    周闔之開玩笑說：“我沒有這麽危險吧？”

    “沒有。”周歲時否認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之前我家進來過賊，東西沒丟，但監控被破壞了，還收到帶威脅和恐嚇的盒子，抱歉，我有點敏了。”

    “什麽時候的事？”周闔之開著車，側目看一眼，回過頭繼續開車，“報警了嗎？”

    “報過了，沒有後續，說是附近的監控正好維修，沒找到那個人。”越說越困。

    “你要不搬家？”

    “不搬了，累……”

    紅綠燈，周闔之停穩車側目看，靠在車椅上要睡著了，側臉線條，車外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影斑駁，顯得有點落寞，形單影隻的。

    周闔之還想說什麽，看都睡著了，他還把音樂關了，免得吵到，就連速度都慢了下來，難得的兩個人獨在一起，他還想多和待一會，待在車裏也是待。

    手機屏幕一直亮個不停，他隨意切出開看了一眼，兩個小時前發的朋友圈被讚了，不人來問照片上的人是誰，問他是不是談朋友了，點讚裏麵有個悉的頭像，是霍聿森的，他也評論了，就兩個字：了？

    周闔之沒回複，裝作沒看見。

    到了工作室樓下了，他沒舍得把人醒，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停好車，便坐在車裏看的睡。

    他也覺得自己像變態，但什麽實際都沒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歲時睡了一覺醒了過來，著眼睛，問他幾點了。

    周闔之笑著說：“十一點半。還沒十二點。”

    “好晚了，我睡了這麽久啊。”周歲時解開安全帶，“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麻煩，是我沒你起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走了，你開車慢點。”

    不知道是周闔之的錯覺麽，剛睡醒的周歲時聲音好溫，和他說話也好溫，眼神更是，他很喜歡這樣的周歲時，平時有距離，對他也是很冷淡。

    “那你不回家了？”

    “工作室有房間。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

    “我陪你進去拿吧，我再送你回家。”

    周歲時拗不過，說行吧。

    等周歲時進工作室拿了東西回來也就幾分鍾，他站在車邊等，順便煙，手機還在亮，他沒有回複任何消息，角一直上揚，都不下去，不用看都知道他很高興，角一直咧著。

    好像在等朋友的男朋友。

    腦袋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等到周歲時回來，他碾滅煙，趕忙走上去，“拿什麽？”

    周歲時說：“拿的資料。”

    “重麽？”

    “不重。”周歲時溫溫的，眼裏帶著細碎的，“不好意思，這麽麻煩你。”

    “不介意，沒關係，走吧。”

    上了車，周歲時說了家的地址。

    很快到達目的地，周歲時下了車，周闔之還要送進電梯，很無奈，笑著說：“好了，不用送了，時間不早了，你先走吧。”

    “好。”

    “謝謝。”

    “那我明天能來接你麽？”

    周歲時納悶：“接我？”“接你上班。”

    “不用了吧。”

    “要，那就說好了，我來接你。”

    周闔之是真高興，不等回答就走了。

    走慢了就怕聽到拒絕的話。

    電梯來了，周歲時收回視線抬走進去，在電梯關上一瞬間，臉上的表淡了下來，一臉疲倦。

    回到家，看了一眼手機，刷到周闔之發的朋友圈，是的側臉照，背景是在茶店那會，他拍的時候，有注意到，不過沒阻止罷了，隨他拍，他們倆共同好友沒有幾個，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認出是誰，了眉心，躺在沙發上，正在休息的時候，手機突兀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這個節骨眼有陌生電話，周歲時沒有接，關了手機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未接電話隻有一個，也就是剛剛打過來的，沒有撥回去，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周闔之果然來了，很包，穿了的襯衫，但穿在他上不違和，也不氣，襯得他矜貴溫和。

    但這審不再周歲時上，就一直看他，大早上的人還多的，他那車也包，還很臭屁，不人看了過來，周歲時倍力，不過還是走到他跟前，說：“你別搞這麽大陣仗。”

    “我妹妹說，要有點形象……”

    “你很有形象了。”

    “你不喜歡，我下次不穿這樣。”

    周歲時溫笑笑：“不難看，其實很適合你。”

    “那我下次還穿嗎？”

    “隨你，你喜歡都行。不要因為別人的眼改變自己，又沒殺人放火，對不對。”

    “對。”

    上了車，周闔之從後座拿來早餐遞給，“你吃吧，很快到你工作室。”

    “謝謝。”

    “不客氣。”

    “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他現在心好，有飲水飽。

    周歲時就吃了起來，吃了一口想起什麽，“你介意我在你車裏吃嗎？”

    “不介意，你吃吧。”

    “謝謝。”

    周闔之說：“以前我妹上學，我送去學校，也喜歡在我車裏吃東西。”

    “你和你妹妹關係很好？”

    “還可以，比我小五歲，家裏比較寵，把慣壞了都。”

    “上次不是來我這訂了一套對戒，說是要訂婚了？”

    周闔之開著車，看著窗外，說：“恩，比我快多了，我家都說比我強，我現在都沒人要。”

    周歲時說：“我就不該問。”

    周闔之笑出聲：“你問，你繼續問，我求之不得。”

    周歲時不說話了，看向外頭街景，眼裏的緒卻一點點消失不見，不說話，周闔之又看了看，以為生氣了，說：“我剛開玩笑的，不是想給你力。”

    “我知道。”周歲時哪能不明白，“你給我點時間，也給你自己時間，我怕你到時候覆水難收。”

    “好，我尊重你。”

    接下來的一周，周闔之都會來接周歲時上下班，每天還在送花，甚至還訂餐，連他們工作室的午餐都包了，午餐很致，每天菜品不重複，新鮮是一回事，主要是昂貴，周歲時是上網搜了才知道他這訂的餐的價格，被嚇到了，趕給周闔之打電話，讓他別再訂了，還要把之前的餐前還給他。

    周闔之說：“這是我們公司合作的，給了優惠的，沒你想的那麽貴。”

    “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這家店不接外訂。”

    “是啊，不接外訂，但有合作，每天都有多的餐，我們公司合作每天固定限量供應，即便這樣，還是多出很多，所以請你們幫我一起承擔了。”

    “周闔之。”

    “好吧，我實話實說，你太瘦了，我想你多吃點，吃點有營養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家餐廳訂餐。”

    “算了，這錢我必須得給你。”

    “那就部價給我。”

    最後敲定下來，周歲時當天轉了錢給他，並且主請他吃飯，他樂意之至。

    工作室其他人都以為周闔之是周歲時的男朋友，事都傳開了，小助理私底下都跑來問周歲時這事是不是了，周歲時靈枯竭，卡稿卡了好幾天，腦子一片空白，聽小助理打聽的私事，皺了皺眉，說：“你從哪裏聽到的？”

    “我猜的，老板，周先生每天都送花送餐的，還有接送你上下班，我們都看見了，是每天，還不是一次兩次，這還不是嗎？”

    周歲時沒有回答，而是說：“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倒杯咖啡？”

    “可以喝牛嗎？老板？”

    “沒咖啡了？”

    “有是有。”小助理很糾結，說：“實不相瞞，周先生悄悄叮囑過我，讓我注意一下您，不要給您喝咖啡什麽的。”

    “是麽。”周歲時把玩手裏的數位筆，“你被收買了？”

    “那肯定沒有，我一片丹心向老板的，不過我覺得周先生說的對，咖啡喝多了不好。”

    周歲時說：“看來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沒有，老板，真的，我不騙你！”小助理就差舉起手發誓來以證清白了。

    “我也沒說什麽。”

    “我都看得出來，老板，周先生是真關心您，我們幾個私底下忍不住悄悄磕你們是一對的。”

    周歲時說：“怎麽磕我不管，別影響工作。”

    “這肯定不會，放心吧，大家都是年人，有數的年人。”

    周歲時平時和他們玩得很好，待遇方麵是不會虧待的，也沒有那麽多套路，他們就是一個小工作室，沒那麽多規矩，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周歲時不怎麽在意他們私底下怎麽議論的，或者怎麽磕和周闔之。

    確實和周闔之有來往。

    很親的來往。

    周末，周歲時約周闔之到家裏來吃飯，下廚，特地學網上的食譜做了幾道菜，周闔之想幫忙也不會做菜，被周歲時趕到客廳等著，他不聽勸，在門口看忙碌的影。

    怎麽說呢，有一瞬間覺得很好。

    他向往這樣的生活。

    手機在這會不合時宜響起，拿來一看，眉頭微沉，去了臺才接聽的電話，喂了一聲，說：“什麽事？”

    “有時間麽？”

    說話的人是霍聿森，他的語調漫不經心的，再平靜不過。

    “現在？”

    “恩。”

    “出什麽事了？”

    “項目上出了點問題，需要你過來麵談。”

    “你來a城了？”

    “剛下飛機。”

    周闔之看了看屋裏，周歲時端著菜放在桌子上，把頭發紮了起來，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線條，上係著的圍，穿著家居鞋，他回頭跟霍聿森說：“現在有事，走不開，我人過去和你對接。”

    “你不能來？”霍聿森聲音沉了沉。

    “有點事。抱歉。”周闔之又說，“或者等我兩個小時，我兩個小時後過去。”

    這種況還是第一次。

    霍聿森知道周闔之的行事作風，凡事都是以工作第一，像現在反倒是讓人不習慣，還以為他有什麽急事。

    “知道了，你忙完過來。”

    霍聿森沒有在意，快步朝外走去。後的陳海忙跟上。

    周闔之掛了電話，回頭一看，周歲時站在門邊環抱著雙臂看他，說：“有事要忙的話，你可以先去忙。”

    “沒事，已經理好了。”

    “真的？”

    周闔之麵不改：“當然是真的。不過……”

    “不過什麽？”

    “我和霍聿森有個項目在接，我難免會和他來往，等做完這個項目……”

    “不用顧及我。”不等他說完，周歲時打斷他，“這是你的工作，按照你自己的習慣來，不要因為我改變你自己的行事作風。我和霍聿森的事早就了結，原本是有個孩子，還有點說不清楚，但已經沒有了。”

    “你不用有顧慮，我不在意，我也理解。”

    周歲時太冷靜了，就連看他的目也是如此，他突然心悸了一下，上前幾步，雙手握住的肩膀，說：“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想法，你不喜歡的人，你討厭的人，我都不會來往，你討厭的，就是我討厭的。”

    周歲時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即便是和霍聿森最濃烈的時候，霍聿森也沒對說過這樣的話，除了在床上，他會說些哄的話，其他時候，很，真的很。

    以至於極力想要回憶以前一些甜過往事，都是在床上的。

    霍聿森不擅言辭，周闔之擅長，會回應給正麵的緒。

    這麽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