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時做了三道家常菜，煲了湯，都是很清淡的，油都沒放多，怕他吃的不習慣，問他說：“我不會做辣的菜，你吃得慣嗎？”

    “吃得慣，而且你做的很好吃。”周闔之是a城人，a城吃重辣的，周歲時剛來那會真吃不慣，大街上全是a城菜係，隻能自己做飯吃，廚藝更湛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誇人。”誇人的時候還特別真誠，都沒想到的。

    “我也看人的，不是隨便誇的。”

    “你不會是在逗我吧？”

    “你看我表我是在逗你麽？”周闔之很認真，盯著看，“還是我長得很輕佻？不會吧，我今天出來特別做了造型的，找我妹借了香水。”

    周歲時拿著筷子沒忍著笑了笑，“有那麽隆重？”

    “要的，不然我張。”

    周歲時問他：“為什麽張？”

    “第一次來你家。”

    周闔之給的覺好像是第一次接生，比還要張，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不確定周闔之吃不吃這套。

    周闔之聲線低沉，沒有錯過臉上的小表，“我和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想保持現狀，我尊重你，不會來，等你什麽時候願意了，隨時可以和我說。”

    “我們就正常朋友之間相，你別有力。”

    周歲時眼睫垂下來，“我知道。”

    吃完飯後，周闔之包攬收尾，碗洗了，桌子了，還把垃圾丟了，回來後，周歲時泡了茶放在桌子上，茶杯是陶瓷做的，很可，不像是普通的茶杯，也不雅致，隻有可，他覺得很有意思，說：“這麽大一杯茶？”

    “不喜歡喝嗎？”

    “不是，你平時都是這樣喝茶？”

    “恩。”

    周歲時坐在沙發上，上蓋了一條毯子，拿了本書在翻，垂著眼，眼睫濃卷長，長發自然垂在肩膀上，穿了件杏的針織衫，下是白的長，纖細的手腕戴了運手表，還有一條黑的珠串，襯得的皮很白。

    周闔之說：“茶喝多了對不好。”

    “習慣了。”

    “好吧，我是想和你多說會話。”

    周歲時合上書：“好，說什麽？”

    “恩，聊聊你以前，什麽小時候啊，學生時期，都行，我想聽。”

    就連霍聿森都沒有想要了解的過去，一下子愣了神，放空好幾秒，直接愣住了，接著說：“也沒什麽，你讓我突然說，我也想不起來。”

    “你不要忙嗎？”

    “還有時間，不急。”

    周闔之坐在對麵，喝了口茶，還是想和多待一會，“那我說我的事？”

    “時間不早了，你先過去吧。下次還有機會聊，還是以工作為重。”

    周闔之說：“那行，說好了。”

    “那你先去吧，到了給我個消息。”

    周闔之喝完了茶，就準備走了。

    周歲時過來送他，站在門口，還沒說話，周闔之回頭定定看：“說好了，還有下次。”

    “恩，有的。”

    “那我走了。”

    “恩。”周歲時淡定揮了揮手。

    周闔之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突然有種不想走了。”

    “我關門了哦。”周歲時溫一笑，關上門了。

    關上門後，周歲時靠在門板上，臉一瞬間淡下來，沒有一笑容，甚至掩飾不住的疲倦。

    周闔之見到霍聿森立刻恢複平時正兒八經嚴肅的狀態，尤其是進工作後，很快把事解決，他坐下來和霍聿森煙，霍聿森不是話多的人，坐在那煙，他也煙，不過時不時看手機，似乎在等誰的消息。

    手機一直沒響，他給周歲時發了消息，但周歲時沒有回複，似乎睡了，他堅持不懈又發表包，終於回了，回的一個表包。

    周闔之笑了聲，坐在對麵的霍聿森抬眼看了過來，眼神銳利，周闔之沒發現，太過專心了，等他抬頭看到霍聿森的視線，他愣了幾秒，說：“接下來幹嘛？”

    霍聿森麵不改：“喝酒？”

    “也行，咱好久沒聚了，我來安排吧。”說著，周闔之拿手機打電話安排位置，人不多，霍聿森帶了助理兼司機，周闔之就自己一個人，他沒帶工作人員過來，人，地方好安排。

    霍聿森吸了煙，緩緩的，沒有說什麽。

    到了喝酒的地方，霍聿森一開始沒喝，周闔之給他倒了幾杯，他喝了一杯，而陳海一滴不喝，還站在旁邊，跟尊雕像似得，還有周闔之看了他一眼，笑著招呼：“過來唄，一塊喝唄，別那麽拘謹，下班了不是麽？”

    霍聿森也讓陳海坐：“不是上班時間了，私底下該怎麽來怎麽來。”

    有了老板發話，陳海才坐下來，但還是沒有喝酒，過了一會，才開始喝酒，還時不時看霍聿森。

    周闔之被陳海逗笑：“你老板是不是對你要求很嚴格，讓你這麽膽戰心驚，想下班時間也不敢放輕鬆？”

    “周先生說笑了，沒有這樣的事。”

    “那你拘謹什麽，喝吧，放心，你們喝多了，我會安排好你們的，不會讓你們被撿。”

    “周先生，別開這樣的玩笑……”陳海尷尬死了。

    “好好，我不開，怪我，胡說八道。”

    霍聿森手機也在響，響個不停，他看了一眼，沒有理會，直接合上，心眼可見的不好。

    他不高興，但周闔之高興，因為周歲時回他微信了，問他是不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

    被懟也開心。

    周闔之：【才剛開始喝，不會喝多，我酒量很好。】

    周歲時：【工作忙完了？】

    周闔之：【恩，忙完了。】

    周歲時：【別喝那麽多，小心被撿。】

    周闔之：【你怎麽說了和我一樣的話。】

    周歲時：【？】

    周闔之沒解釋，正要說話，聽見霍聿森的聲音，說：“周珺的訂婚宴什麽時候？”

    “月底吧，說長胖了，推遲了要來減。”

    霍聿森淡淡哦了聲。

    周闔之說：“對了，你呢，我聽說你好事也快近了？怎麽一點靜都沒有？”

    提到這事，陳海差點被嗆到，下意識看霍聿森一眼，發現他麵無表，靠在椅背上，看不出神喜怒，很寡淡的模樣。

    霍聿森說：“不知道。”

    “啊？不是一直在說快了麽，我還等著喝喜酒。”說著，周闔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停頓了會，“上次沒喝到，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補上。”

    陳海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就說這事了。

    霍聿森終於有了表，目變得漠然，看向他，“你很想喝？”

    “是啊，今年結婚的人好多，不是訂婚就結婚，我隔三差五就收到邀請函，人都麻了。”

    霍聿森沒有說話，倒是點了煙緩緩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煙徐徐燃燒著，過了會才吸了口，說：“不確定，應該快了。”

    “那我先祝福你了。”

    陳海怎麽覺得周闔之是故意提這茬，他又不好說什麽，偏偏霍聿森又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很不對勁。

    霍聿森拿了酒杯一飲而盡，被子裏就剩下冰塊，又倒了一杯，終於還是問出口：“和進展順利？”

    周闔之裝傻起來：“什麽？和誰？”

    “還需要我說？”

    周闔之說：“暫時保先。”

    霍聿森又喝了一杯，說：“時間不早了，我回酒店了。”

    周闔之沒攔著他，等人走了，他的緒也淡下來，和周歲時發微信聊著。

    ……

    周歲時困了，給周闔之發了要睡了的信息便關了手機準備睡了，躺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睡意，很神，滿腦子都是以前的事，畫麵太多了。

    等睡著，已經是淩晨的事了。

    再次醒過來是被手機吵醒的，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那邊卻一直沒有聲音，又喂了幾聲，那邊還是沒有聲音，倒是有風聲，漸漸清醒過來，說：“再不說話我掛了。”

    “我吵到你了？”

    “恩，你吵到我了。”周歲時聽出他的聲音，睡意全無，一下子清醒了，“這麽晚有什麽事？”

    “沒事。”他理直氣壯說。

    周歲時很無語，“你是有什麽癖好麽？”

    “你說有就有吧。”

    “你喝多了？發酒瘋？”周歲時攻擊很強，不再顧及他的，“喝多了自己回去睡，別來我這發酒瘋。”

    “周闔之和你說的？”

    周歲時沒否認，周闔之確實說了他在和霍聿森喝酒，其他沒多說，更沒有問。

    他那邊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很輕一聲，聽得很清楚，飛快說道：“沒事我掛了。”

    說句拜拜都不願意再說。

    霍聿森冷冷來了句：“我在你家門口。”

    “……”

    周歲時脊背湧上一層冷汗，瞬間有了不好的預，說：“很晚了，請你離開。”

    “我想喝茶，給我也泡一杯吧。”

    周歲時簡單幹脆拒絕：“不能。”

    “周闔之可以？”

    “可以。”

    “真好上了？”

    “跟你沒關係。”

    “周歲時，你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要我說多次？”

    提到孩子，周歲時心髒揪了一下，逐漸揪了一團，仿佛被淩遲似得，被一刀一刀剜著，五髒六腑都跟著疼。

    霍聿森還不知道的孩子已經沒了的事，隻想笑，冷冷的，就笑了一聲：“你真的喝多了，別來我這發酒瘋，不然我報警了。”

    霍聿森那邊安靜下來，他好一會都沒說話，正要掛斷，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周歲時，別跟他好。”

    “我跟誰好和你無關，你別喝了酒就給我打電話，我有正常的生活，請你別再來擾我了。”

    周歲時沒有任何多餘的緒，就連聲音也變得很冷淡，似乎是從他那學到的說話方式，“當初離婚說好了，希你別忘記了。”

    說完，掛了電話。

    說掛斷就掛斷，不帶一點猶豫。

    但被霍聿森這麽一攪和，徹底睡不著了，尤其霍聿森還提的孩子，的孩子已經沒了，他還提，他要是知道，不是高興壞了。

    想到這裏，周歲時很難，翻出床頭櫃了煙緩緩，但不知道霍聿森是不是真來家了，開了燈，輕手輕腳走到門口，過貓眼沒看到門口有人，鬆了口氣。

    看來霍聿森是真的喝多了，稀裏糊塗不知道說些什麽。

    第二天一早，周闔之又來了，昨晚喝了酒，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倦，周歲時看他這副樣子，主提出來開車，不太放心他這幅樣子。

    周闔之順勢裝起可憐：“還是歲歲會關心人。”

    周歲時被他這聲歲歲嚇到了，說：“你別這樣喊。”

    “為什麽？”

    “沒為什麽。”

    “我要喊歲歲，就想喊你歲歲。”周闔之還耍無賴，坐在副駕，“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喊你歲歲。”

    “你不會還沒醒酒吧？”

    “我醒了。不然早被抓了。”周闔之一頓，“你送我去我公司吧，你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有點暈的。”

    周歲時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你公司在哪裏？”

    周闔之在主控屏幕上了，導航就出來了，“跟著導航走吧。到了我公司你再開回來，下午再來接我。”

    周歲時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隨後說：“不用了，等會我自己打車回來。”

    “不要，我沒那麽缺德，讓你跑來跑去。”

    “那你這樣，我給你代駕了。”

    周闔之屈服：“好好好，我不了。”

    “那不就行了。”

    周歲時歎了口氣，認命了。

    “歲歲開車好穩，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周闔之又開始進誇誇模式。

    周歲時說：“你別拍馬屁了，求你了。”

    “歲歲做的好為什麽不讓誇。”

    “你這樣的狀態，我懷疑你還沒有醒酒。”

    “不，我已經醒了，就是睡得晚，有點困。”

    周歲時不想說話，認真開車，和他聊天會分散注意力。

    倒是周闔之又在拿手機拍，被當場逮到，表嚴肅：“又拍我？”

    “我不發朋友圈了，發給你。”

    “你發朋友圈，不怕別人說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