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卑微

    周闔之的視線讓沒有來的心慌，仿佛被他看穿了心底所想。

    周歲時匆忙道別，不再多看周闔之一眼，甚至在周闔之提出要請到家裏坐坐喝杯茶，沒有辦法答應，直接離開。

    周闔之沒有強求，目送上車，等車子走了許久，他都沒有收回視線。

    周珺上前勸他：“要是沒忘記，那就追，哥哥，你別這樣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做，以後肯定會後悔。”

    周闔之卻搖了搖頭，說：“沒用的，的心不在我這裏。”

    “陪了我這麽多天，我已經很慶幸了，不敢再要不屬於我的，勉強的瓜始終不甜。”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心一直都不在我上，不我。”周闔之很平靜說出道。

    周珺握了握手指，悲從中來，“哥哥，你別這樣，真的，我很心疼……”

    “你別哭，我不是平安回來了麽。”

    周珺不知道該怎麽說，越是看周闔之雲淡風輕的，心裏越不好，明明他很傷心很難，還得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一樣。

    “哥……”

    “好了，回去吧。”

    一陣風吹過來，路邊的樹葉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周歲時按照霍聿森的地址過去。

    正是霍聿森一手創辦的聖域。

    兩年時間，聖域突然崛起，而霍聿森憑借聖域，居高位。

    周歲時是第一次來他這裏，並不明白為什麽他要來這裏。

    很奇怪的覺。

    周歲時剛走到前臺，前臺似乎早有準備，立刻迎了上來，問道：“是周小姐嗎？霍總已經等您很久了，請跟我來。”

    周歲時還在胡思想之際，前臺已經進了電梯，手擋在門上，等進來。

    不再遲疑，周歲時大步進電梯，站穩了，看見前臺練掏出電梯卡在電梯上摁了下，上了二十七樓。

    二十七樓。

    周歲時在桐市待久了，很見到高聳雲的天高樓，更別說坐超過十層樓的電梯，不得不說，是有點陌生和不安的，尤其前段時間看店無聊把《死神來了》全看了遍。

    有種墨菲定律。

    明知道會出錯的地方肯定會出錯。

    比如和霍聿森。

    明知道和他百般糾纏肯定不死也傷，但還是來了，出現在這裏。

    何嚐不是一種自。

    心裏早就做到沒有波瀾，但架不住霍聿森在不的時候突然得炙熱、得瘋魔，偏偏對此無力阻止，更沒法應付。

    胡思想之際，已經跟著前臺來了一扇黑辦公室大門前了。

    “周小姐，請進。”

    門一開，撲麵而來的冷氣驅散周歲時周的燥熱空氣。

    定眼看去，辦公室裏寬敞明亮，有一扇一整片落地的玻璃牆，可以將外麵繁華的城市景盡收眼底，有種高不勝寒的既視。

    門關上，前臺離開。

    周歲時回頭看了一眼閉的辦公室大門，正納悶的時候，霍聿森從裏麵隔間出來，周歲時這才知道原來裏麵還有房間。

    “坐。”

    霍聿森姿態閑散，戴了副金邊的眼鏡，無不在斯文的勁，但周歲時知道，他不止斯文，也敗類。

    周歲時沒坐，選擇站著和他說話：“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霍聿森點了煙含在邊，臉上的表慢慢一點點融化，好似冰山在溶解，他的視線盯著看，似乎不敢相信，一直盯著看，視線沒有移開過一點。

    周歲時被盯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你能不能別盯著我看了，有事說事。”

    “歲歲，我隻是覺得像是做夢，我以為你不會來，不敢抱有期待，這樣失也不會太難。”

    霍聿森聲音溫，目更是溫，還被煙嗆到，咳嗽了幾聲，幹脆不了，碾滅在煙灰缸裏，問：“吃飯了嗎？”

    又跟沒事人一樣。

    周歲時說：“吃過了。”

    “我還沒有，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坐下來聊，好麽？”

    霍聿森還有點小心翼翼，生怕會拒絕。

    “不用了，現在聊吧，聊清楚點，我等會還有事。”

    “什麽事？”霍聿森心瞬間懸起來，深怕又要找借口離開，目瞬間又盯著。

    周歲時被他的視線盯得心裏一片麻，好像要做什麽壞事一樣，“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快點說完吧。”

    恢複那副冷冷淡淡的態度。

    霍聿森心想沒關係，他們還有時間，隻要不離婚，他總能再次捂熱的心。

    “你撤訴，不離了。這是婚協議，你看一眼，有什麽需要補充的我讓律師補上。”

    不一會兒，當初幫霍聿森辦理離婚的王律師又來了。

    時隔多年，王律師甚至都沒忘記周歲時，還記得，還恭恭敬敬喊了聲“霍太太”。

    周歲時隻覺得好笑，這聲霍太太未免也太刺耳了，說：“喊我名字就行，不用喊什麽霍太太。”

    王律師笑了笑，沒有答應，遞上了擬定好的婚協議，他們倆已經領過證了，沒有婚前協議，補充一份婚協議也是可以的。

    周歲時接過來飛快翻到後麵查看條例，看完吃了一驚，抬頭看向霍聿森：“你來真的？”

    “嗯。”霍聿森淡淡點頭，其實心跳很快，還張到攥手。

    他是很張，不知道會不會在意。

    費盡心思隻想和他離婚，就算他死麵前，也許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又怎麽會在意他將名下的財產都過繼到名下。

    周歲時頓無語，“霍聿森，我們聊聊，王律師麻煩您等會再進來。”

    王律師看了一眼霍聿森，霍聿森點了下頭，他這才退出辦公室，關上門。

    周歲時問他：“你玩什麽把戲？”

    “我是真心的，不是在玩把戲。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證明我對你的真心，隻有這樣，你也許才會相信。”

    “苦計？擒故縱？你以為我不敢簽字？簽字以後你的全是我的，你什麽都沒有！”周歲時更多的是憤怒，恨他，早幹嘛去了，非得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對付！

    又恨自己。

    一個男人將畢生的事業都給，轉到名下，協議生效，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即便以後真對薄公堂，在協議沒有問題的況下，也許法會酌判歸還他一部分，但也不是全部。

    對他來說，損失還是很大。

    周歲時腦子很，想過他會用各種手段，就是沒想到會這麽簡單幹脆……

    霍聿森淡淡笑了：“你簽字吧。”

    “霍聿森！”

    “嗯，我在。”

    “……”

    周歲時氣得死死攥手：“有必要嗎？”

    “我知道我現在做什麽你都會懷疑，但我想說，我都是認真的，歲歲，我真的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

    “……”

    周歲時心裏哽了一下，悶悶地，很不得勁，咬了咬，“我不需要，協議重新擬。”

    “歲歲，不用，就這份協議，我要是哪裏做得不好，你就判我死刑。”

    周歲時忍不住側過，手指握了再握，最終一點力氣都沒有，心充斥著矛盾。

    不知道什麽時候，霍聿森來到後，溫擁懷裏，手臂甚至不敢，輕輕的，在耳邊低聲說：“歲歲，別生氣，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

    周歲時低著頭看著他的手，心無比掙紮，說：“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我隻有這種辦法了，歲歲。”

    周歲時心掙紮萬分，終於鬆口：“好，如你所願，那就按照你說的。”

    霍聿森終於鬆了口氣，明擺著很高興的樣子。

    周歲時真的看不懂他了……

    ……

    坐在周歲時簽了字之後，霍聿森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止過，在王律師還在的場合下，問周歲時：“那你什麽時候搬回來和我住，我不想和你分居了，歲歲，我很想你。”

    王律師：“……”

    這是不把他當人看嗎？還要吃狗糧？

    周歲時麵無表：“我什麽時候說搬回去和你住了？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你簽了協議……”

    “協議可沒說要住在一起，隻是說在兩年不離婚，維持正常的夫妻生活，可沒說同居，何況，我有我自己的事業要做，不可能在a城常住。”

    “正常的夫妻生活，就包括過夫妻生活的，你不回來和我住，怎麽過？”霍聿森的語氣多沾了點委屈，仿佛給個甜棗又給了一掌。

    王律師飛快收拾東西，尷尬開口：“那個，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等會，王律師，你給我太太解釋一下什麽夫妻生活。”

    霍聿森住王律師，王律師一頭冷汗，什麽況，怎麽還他下來解釋什麽夫妻生活。

    “不要理他，王律師，您先忙吧。”周歲時到底沒霍聿森臉皮厚。

    等王律師出去，霍聿森接著委屈看著周歲時。

    周歲時說：“別這樣表，不符合你的人設。”

    “我哪裏有什麽人設，要說有也有，是你的人設，以後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霍聿森比戲快多了。

    周歲時了眉心，說：“我有正事問你。”

    “你說。”

    “霍太太呢？”

    提到霍太太，霍聿森說：“提幹嘛。”

    “我問你呢，你不說我自己找。”

    “我沒說不告訴你。”霍聿森趕拉住人，就往自己懷裏拽，他幹脆將抱起來坐在自己上，突如其來如此親的姿勢，周歲時很不習慣，連忙推搡他，手又被他一把攥住，他說：“我隻抱抱，其他都不做。”

    周歲時心底歎息，“行，所以呢？”

    “我讓回老家待著了，跟我爸一起。”

    “那南西呢？”

    “給了一筆錢，出國了。”

    “給錢？出國？”

    周歲時冷笑，果然，還以為他有多心狠手辣，不過如此，果然還是親生母親好，居然沒坐牢，網上報道都是假的，還有南西，還能出國，還有錢。

    霍聿森看到周歲時的表瞬間有了不好的預，他趕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讓們好過，但霍太太畢竟是我母親，我不能讓真坐牢。”

    “至於南西，家隻有一個人，哭著跟我道歉，什麽都承認了，願意遠離我們，再也不出現……”

    “所以你答應了。”周歲時打斷他，“行了，我知道了，你既然答應就答應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歲歲，你是不是不高興我的理方式？”

    周歲時岔開話題：“我了，我要去吃飯。”

    “一起，我帶你去。”

    到了餐廳，周歲時點了番茄意麵，一言不發吃了起來，霍聿森連餐都沒一下，一直看著周歲時，這幅樣子，他很擔心，他又想解釋，怕說錯錯多，隻會引起更多不滿。

    吃完飯，周歲時去路邊打車，霍聿森跟過來，說：“你去哪裏，我開車送你。”

    “你下午不上班嗎？”

    “不用。”

    “好，去我以前的工作室。”

    霍聿森一口答應。

    可快到工作室路上，周歲時改變主意了，說：“不去了。”

    “怎麽了？”

    “沒什麽，累了，想回酒店。”

    “好。”霍聿森沒多問，認真當起司機來，到了住的酒店，他想都想沒跟進去，走得飛快，他也跟著加快步子。

    到了房間，周歲時想喝水，擰不開礦泉水瓶，還是霍聿森拿過來擰開遞給。

    周歲時又不想喝了，看著他：“你又跟來幹什麽？”

    “怕你走。”

    “我走去哪裏？”

    “走去很遠的地方，走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周歲時眼睛漲了下，抿著，“霍聿森，為什麽你以前不能我？”

    “我一直很你，隻是那會事多，我以為離婚是為你好，結果把你推向另一條死路，對不起，我道歉。”

    “道歉有用嗎？”

    “那我彌補，用下半輩子彌補，給你當牛做馬。”

    霍聿森姿態極盡卑微，和以前高冷的樣子截然不同。

    周歲時呼吸了，說：“你想做嗎？”

    “什麽？”

    “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