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葉芷萌的耳朵里，跟凌遲沒什麼區別。

時駱蹲在出口，見到葉芷萌出來了，立馬站起來，有些畏懼的喊了聲：“姐……”

葉芷萌看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怪你。”

時駱紅著眼，又看向了裴準：“教授，你能治好厲行淵的對吧？之前你給的那針藥是真管用！”

“我會盡力而為。”裴準真誠的說道。

時駱抿著角，又不說話了。

“我還要去裴教授辦公室一趟，辦一些手續，你到逛逛去。”葉芷萌覺得到，時駱的力非常的大。

雖然也不知道，時駱的力是從哪里來的。

“好。”時駱輕輕點頭，然后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去。

葉芷萌的確是去了裴準的辦公室。

不過不是去辦手續的，手續什麼的，早就辦好了。

裴準的辦公室里，有厲行淵病房的監控錄像。

進去的時候，Rose正臉難看的盯著屏幕看。

裴準神變了變：“誰讓你進來的？”

Rose先看了一眼裴準，然后看向葉芷萌，說了句：“走了之后，厲行淵就開始變得很暴躁。”

“出去。”裴準啪的一聲，關掉了屏幕，然后難得的，目冷的看著Rose。

Rose沉了一下臉，沒說什麼，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裴準看向葉芷萌：“抱歉，以后我會更改和厲總相關的所有權限，確保整個試驗所里，只有我能查看。”

“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吧，絕對不讓楊助理參與到，對行淵的治療中來，我說的決定是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要的參與。”葉芷萌看著裴準，言簡意賅。

裴準鎖眉頭：“之后我會慎重。”

葉芷萌收回視線，重新打開了屏幕，向屏幕的時候，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你不用慎重，楊小姐的去我會安排好。”

Rose·楊，楊蕓芯姐姐的兒。

間接來說，如果楊蕓芯當初沒死在厲啟佑手里，之后的生活不至于那麼悲慘。

雖說母親去世之后，在老太太的幫助下，在國外一直過著相對優渥的生活，但葉芷萌深知道人心難測。

親爹還是季天心骨化，含辛茹苦培養長大了。

最后不還是對有了殺心？

如論這位楊助理，對厲行淵是有敵意還是怎麼的都好，葉芷萌只求一個自己安心，所有楊助理，在厲行淵出院之前不能留在試驗所，甚至都不會讓楊助理留在慕尼黑。

裴準了。

最后只應了一聲好。

葉芷萌沒說話。

視線落在了屏幕上。

*

葉芷萌的影徹底消失在厲行淵的視線中的那一秒。

世界開始。

屋子里的一切陳設都開始變得扭曲。

地板上滲出了帶有腥臭味的水來，另外一個厲行淵，再度出現在他眼前：“你真是沒用，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牢房都不如的地方，你明知道葉芷萌就是要拋棄你，你為什麼要答應留下來？”

“不答應也得答應。”男孩兒的聲音，從角落里的一個舊沙發傳來。

厲行淵看了過去。

“厲太太是他的妻子，有權在那些單子上簽字。”

厲行淵頭疼裂，看著影時好時壞的男孩兒：“什麼單子？”

“母親送我來的時候，簽的那些單子吧？大抵是一樣的。”厲啟佑低垂著腦袋，將手里的一顆球拋起，又接住。

“那天晚上我就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可以掐死了，只要死了，你的所有痛苦就都消失了！”

厲行淵一驚。

然后瘋了似的，要沖下床去。

不過，他的被束縛帶束縛在了病床上。

他拼命，掙扎，雙眼猩紅的看著對面，嘶吼罵：“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我一定！一定會親手把你殺掉！就算和你同歸于盡，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我老婆！！啊——”

聲聲嘶力竭。

實際上辦公室距離病區不遠的。

但因為隔音十分的好，葉芷萌竟是一點靜也沒聽到。

心疼得呼吸都有些上不來了。

看著厲行淵拼命的掙扎，床架子撞著地面和墻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盡全力不要讓他傷。”葉芷萌看向裴準。

一個很巧的事是。

嚴格來說，裴準第一次見厲行淵的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見葉芷萌的那一天。

伏月明雖然接了基因缺陷這件事。

但始終有些抗拒讓裴準那麼早去見厲行淵。

裴準卻對厲行淵充滿了好奇。

那年，他得了一個十分權威的大獎。

老太太很開心，兩人約好他忙完了，幫裴準慶祝生日。

原計劃是老太太去他所在的城市。

可臨出發前，老太太忽然在辦公室里暈倒，計劃就取消了。

裴準不放心，就飛了回來探。

看完老太太，裴準假期還剩下兩天，于是乎，那天他去了英貝。

在英貝門口的咖啡廳坐了一下去。

他到咖啡廳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孩兒，十分的漂亮，也十分的蒼白。

手里拿著一張名片，在英貝大樓一樓徘徊。

傍晚時分。

厲行淵才在眾人簇擁下出現。

孩兒籌措了一下，看了看手機屏保，然后下定了決心似的，朝著厲行淵去了。

厲行淵高高在上，仿若神明。

只看了一眼，就留下他的助理安排孩，自己則是大步離開。

那樣的絕模樣，和現今為發瘋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后來，裴準再見葉芷萌的時候，已經是厲行淵邊有些青的書。

再后來，青的書變得溫婉但讓裴準覺得，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和老太太吃飯的時候，老太太也提及了葉芷萌。

說：“那小孩兒很好，核很強，就是那張臉害了，行淵折騰折騰得厲害，昨天我還瞧見手腕上有淤痕……阿準，他是不是要發病了？”

那次，也是裴準最后一次見到清醒的伏月明。

大概是因為伏月明很夸誰。

也可能是因為，裴準很好奇，葉芷萌這樣沒有棱角沒有脾氣沒有格的人，能在厲行淵邊待多久。

可后來發生的那些事。

葉芷萌變了季星晚，裴準看到了上旺盛的鋒芒，以及的殺伐果斷。

終于明白，伏月明為什麼說的核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