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的心口一，堵在頭的解釋都咽了回去。

    固然知道當著老太太的面，顧淮州不能太維護。

    可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嗎？    季南風將遲意拉到后，沉聲道：“沒有這個必要，差點摔倒的人是遲意，為什麼要……”    “是，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扶住遲意的。”

    沈心瀾打斷了季南風的話，又哭起來。

    “都怪我，我沒注意到遲意絆倒了。”

    楊卿看不下去，急忙道：“顧總，你剛才沒看到，是沈總……”    “夠了！”老太太氣的深呼吸幾口氣：“遲意是什麼金貴的不得了的人嗎？    自己差點摔倒了，就要拿大嫂撒氣？    遲意，我養你這麼大，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嗎？”    楊卿站在一旁，聽到這話，一下瞪大了眼睛。

    養這麼大……    從遲意被調到總部，就知道遲意份不簡單，卻萬萬沒想到竟是顧家那位養。

    顧淮州扶著老太太：“，消消氣，您先進去，這里給我。”

    顧老太太卻不肯，只盯著遲意，眸森冷。

    “給你可以，但上次被方奇然一伙人綁架，你理的又快又狠的。

    這次對自家人手，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理？”    顧淮州看著遲意，眸底劃過一慍怒。

    “遲意，你知道顧家的規矩，今晚回顧家祠堂跪著吧。”

    遲意的心底狠狠一，痛意幾乎出的眼淚。

    季南風拉住遲意：“什麼狗屁規矩？不跪難不還要嗎？遲意，我們走！”    他手上沒用太多力氣，所以并沒有拉站在原地的遲意。

    “遲意？”    遲意抿了抿，克制住微微抖的聲音。

    “季南風，我沒事的。”

    松開季南風的手，走到了老太太面前，低眉順眼。

    “，我知道錯了，我剛剛以為是大嫂故意絆我。

    我最近經歷的事有點多，我又膽子小，現在一點風吹草我就以為別人要害我。

    所以剛剛沒過腦子就打了大嫂，我這就給大嫂道歉。

    只是我實在不是有意的，工作也忙的不開，上的傷也還沒好。

    能不能別讓我跪祠堂？換別的什麼罰都行。”

    一副老實認錯的模樣，語氣也十分卑微，終于讓老太太的怒火消了幾分。

    老太太看向沈心瀾：“心瀾覺得呢？”    沈心瀾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我真的沒事，都是一家人，讓遲意為了這一掌跪一夜，以后我們怎麼相啊？    既然遲意愿意道歉，我看小小罰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

    老太太又看向顧淮州：“淮州覺得呢？”    顧淮州淡淡道：“給降三級理吧，從副總監降到普通設計師。”

    老太太終于滿意的點點頭：“好，那就這樣吧。”

    遲意走到沈心瀾面前，對上沈心瀾嘲弄的眼神。

    咬了咬，低下頭：“大嫂，對不起。”

    沈心瀾握住的手，指甲狠狠掐進燙傷的手里。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老太太道：“行了，走吧，難得今天一家人出來吃個飯，別在這站著了。

    遲意要是應酬完了，也過來坐一會。”

    “是，。”

    顧家幾人都去了里面的貴賓包廂，這迫人的氣氛才漸漸消散。

    季南風走上前，心疼的看著遲意。

    “你這是何必……”    “沒事，道個歉而已，沒事。”

    遲意這樣說著，眼里已經蓄滿了眼淚。

    低下頭：“我去衛生間補個妝，等會還要跟楊姐應酬，晚點咱們再聯系。”

    “好，正好我也有事，我就先過去了。”

    季南風為了上次答應陳總的那個項目來的，特意約在了這里。

    遲意目送著季南風離開后，去了衛生間。

    從包里拿出餅補著妝，眼淚卻不控制的往下掉。

    楊卿跟過來，輕輕嘆了口氣：“遲意，別哭，等這個項目完了，我就跟顧總申請，再把你提回副總監的位置。”

    遲意胡的搖著頭，又拿紙巾掉眼淚。

    “不用，楊姐，剛剛謝謝你為我說話。”

    楊卿又是嘆氣：“我也沒說什麼啊，我是真沒想到你是顧家的人，我一下都懵了，所以……”    “沒事沒事，你已經很護著我了，謝謝你。”

    遲意努力想穩住自己的緒，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這讓人崩潰的孕期緒，和那快要將淹沒的委屈，如同水一般，裹挾著這些年寄人籬下，如履薄冰的不安，鋪天蓋地的砸過來。

    楊卿上前，輕輕的抱住了遲意。

    “沒事，施工方還沒到呢，你哭一會也不要的。”

    遲意伏在楊卿肩頭，哭的全抖。

    “是……明明是……絆我……”    哭的太厲害，說話都噎噎的，像是了天大委屈的小朋友。

    楊卿一個當媽的人，心里更是疼的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可我得跟……跟道歉……我沒錯，也得道歉……    從小到大，我永遠……都在、都在道歉……”    遲意忍不住想起那年在學校了委屈，十八歲的顧淮州披著盛夏而來，明目張膽的為撐腰。

    他說，有二哥在，你怕什麼？    那是如履薄冰的生命中，唯一一次被人堅定的維護著。

    可現在，明白了。

    顧淮州或許會在外人面前維護，可在顧家人面前，才是外人。

    甚至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外人。

    所以他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愿意給，就直接給判了刑。

    遲意哭了很久，漸漸平靜下來，下意識的了肚子。

    “楊姐，我沒事了。”

    “那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去跟服務生要點冰塊，你敷一敷眼睛，補個妝，咱們再進去。”

    楊卿理了理的頭發，溫道：“不哭了，了委屈，爬起來就好了，咱們總有抬頭的時候。”

    “嗯，謝謝楊姐。”

    楊卿走出衛生間。

    遲意洗了把臉，用底蓋了蓋，又補了點哭花的眼線，默默的深呼吸幾口。

    衛生間被人推開，遲意轉道：“我還真得拿冰……”    看見顧淮州走進來，眸頓時冷下去。

    “顧總，這是廁所。”

    顧淮州走到面前，抬起的下：“哭到現在？”    遲意“啪”的一下打掉顧淮州的手：“不關你的事，請你別像個變態一樣，在廁所逗留。”

    顧淮州的眼中劃過一不悅，很快便了下去。

    “遲意，你知道我在面前維護你，后果會比跪祠堂更嚴重。”

    遲意冷笑道：“誰指你維護了？沒有你顧淮州，我遲意還不活了嗎？”    “既然知道，那你跟我怪氣什麼？”    “顧總嫌我說話難聽，又何必非到廁所來找不痛快？別管我不就行了？”    遲意略過顧淮州要往外走，顧淮州卻拉住了。

    “遲意！別跟我鬧行……”    “啪——”    遲意被扯回來，揚手給了顧淮州一個響亮的耳。

    整個衛生間雀無聲，顧淮州的眸底漸漸騰起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