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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流西把那個萬惡的鬥場給夷平了，而那背後的惡人，被掛在了被夷廢土的柱子上，幾個大字在迎風飄。

  踐踏生命者，天地不容。

  那幾人，死狀可怖，像是冤魂索命，但沒有人能查出這是誰幹的，也不敢查，因為鬥場被夷得太平了，試問這世間誰有那能力在一夜之間把一個場子準拆渣渣還沒引起盪？

  與其相信那是人為，倒不如信是天譴，否則，如此神鬼莫測的本事，天下誰有？

  安城鬥場的事傳到京中的時候，秦流西已經出現在盛京藺相的書房。

  藺相見了，就知道安城鬥場那事誰幹的。

  不是也是了。

  自從上了草臺船後，藺相的面容日漸蒼老，尤其是這兩年，更是愁白了不頭髮，一看到秦流西，就覺有滿腹委屈。

  但想到近日的事，他也顧不得委屈，只是皺眉問：「你怎麼會來盛京，可是聽到了風聲？」

  「你說的風聲是指那皇帝老狗想找我給他續命的事？」

  聖人久治不愈，又對太子各種的不順眼，對別的兒子就順眼了，比如之前的廢太子，他借著被召宮見人的時候，竟是對聖人說了秦流西的醫厲害之。 (5,0);

  這一說，聖人就想起了不事，一查，秦流西在盛京還幫不人治過病和驅邪捉鬼。

  聖人立即派人去漓城找秦流西，不管醫能不能讓他好轉，他都要試一下。

  也就是秦流西是道門中人，收錢辦事，完事就走，沒和這些權貴表面上有什麼過多的集，否則就憑著這些過人的權貴，要是串聯起來，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知道的是，秦流西是真的背著他組了一條造反大船，那船上，被拉上去的，都是他的肱之臣，過人的權貴。

  他更不知道，他的傷完全好不起，也是秦流西下的黑手。

  「你既然都知道，怎麼還會前來？」藺相皺眉道：「聖人如今的每況越下，脾也反覆無常，你別摻和進去，免得誤傷，尤其這一年他對道門多有打。一個弄不好，還會連累你後的清平觀。」

  所謂一脈相承，他相信聖人也會和先帝那樣，因為遷怒而往死里打道門。

  「放心，他等不到我來的。」秦流西看出窗外，那顆星星已經只有一丁點微，幾乎看不到了。

  而會這麼說，也是因為聖人派出去找他的人，都被糊弄了，他們不會找到清平觀去的，更不可能請出。 (5,0);

  既在打道門，質疑道門，又要道門中人給他治病，想屁吃呢，當臭道士沒脾氣的？

  藺相聽了這話，心中一跳，道：「看你這意思，是不是該換天了？」

  和秦流西談話，他完全不懼，他知道這話傳不出去第三人耳。

  秦流西道：「是時候了。茍延殘的人，多一口氣，都會讓更多人死去。」

  上至高貴人，下至在那人眼中最低賤的宮太監，誰不是個人了，但伴著這晴不定的君主，他們提心弔膽，是把每一日都當最後一日用的人。

  藺相聽了，心定了下來，他也覺得差不多了，事實上，這一年，他們暗中做下的事也早已匯從點滴之水匯小溪，水滿而溢。

  天涼王破，他們久等了。

  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眼看聖人要犯糊塗，又要用前廢太子，而他和周家妄想把秦流西牽連進來，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藺相腦子轉得飛快，君主要崩，但怎麼崩是一門學問，太子得乾乾淨淨，順順利利的坐上龍座才好。

  「相爺。」

  外面響起一記急促又帶了點慌的聲音。 (5,0);

  藺相道：「何事急慌？」

  「剛才東宮傳信，太子妃歿了，太子因為頂撞聖人，正跪在養心殿前請罪。」

  秦流西微愣，嘆了一口氣，終是沒用那隻紙鶴啊。

  藺相聽了站了起來，看向秦流西，眼裡有一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皇權，凌駕一切之上。

  掌權者要誰死，就得死。

  「我過去看看。」秦流西說道：「你們也起來吧，別讓那老狗有機會再發瘋。」

  藺相點點頭，看著憑空消失，深吸了一口氣，來心腹去傳信。

  他們也得布置起來了。

  東宮已經掛起了白燈籠，哭聲一片。

  秦流西出現在東宮之，用了咒，暢通無阻地了寢殿。

  沐錦已經小殮過了，臉上還用了點脂，雙手搭在腹部上，神態安詳。

  但的魂魄不在此。

  秦流西掐了個訣，出了東宮，很快就找到了。

  站在齊騫的後，看著他跪在殿門前。 (5,0);

  秦流西來到邊，沐錦又驚又喜，道：「大師，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還是選擇了欣然赴死。」秦流西看上沒有一點怨氣和不甘，便知是甘願赴死的。

  沐錦有些赧然，道：「用我一人，全他，也全沐家，值得。」

  「那你自己呢？孩子呢？」

  沐錦道：「大師的話還作數的吧？便是不作數，一顆能解百毒的珍貴丹藥，也能護我兒，好的。至於紙鶴，如果著數，就更好了。」

  秦流西：「我從不騙人。」

  也就是說，那紙鶴能換一個承諾，是作數的。

  沐錦笑得宛如最初見到的樣子，燦爛純善，道：「那就好，我這當母親的，也算是給我的孩子留下最寶貴的東西了。」

  「可你卻虧待你自己。」秦流西道：「你死了，兒羽翼未，將來繼後若出，你不怕他們境危艱？」

  沐錦搖搖頭，看著齊騫的後背，滿臉篤定：「不會的，不管繼後是誰，都走不進他心裡去的。我的兒，有大姐，有沐家，還有他，我信他的，也信你。將來不管我兒是不是能接位，能富貴安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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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無怨悔就好。走吧，我送你最後一程。」秦流西道：「人死還在人間逗留，不是什麼好事。」

  沐錦走到齊騫後，張開手環了他一下：「我走啦。」

  我走啦，我的年郎。

  齊騫似有所覺，微微抬頭，赤紅的眼裡滾下一滴眼淚，一頭栽倒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