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
喬星晚死在了賀瑾言的懷裏。
賀瑾言抱著一言不發,也不願意鬆手。
喬星晚臨死前在他耳邊告訴他,“瑾言,我好你,但是我不能陪你了,好好照顧自己和念念,好好活下去,下輩子,換你先上我,好不好?”
賀瑾言重重的點著頭,“好。”
喬星晚笑了一下,“好好活著,答應我。”
“我答應你。”
聽到賀瑾言的回答,喬星晚才終於支撐不住,徹底沒了意識。
賀瑾言的眼睛布滿了紅,猩紅的嚇人,他不允許醫生帶走喬星晚,就這麽陪著陪了一天一夜。
裴寂趕來時,慕承歡他們站在門外沒有進去,準確來說是被趕了出來。
“二哥,老賀什麽都聽不進去,你瞅瞅還把我手砸傷了,我本來準備和醫生合力將他們分開,結果老賀又是砸東西,又是打人的,就是不肯讓我們喬星晚的。”
慕承歡蹙著眉,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長椅上,賀父安著哭的泣不聲的賀母。
裴寂走了過去,“伯父伯母,這裏給我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休息,還有夫人的喪事需要你們籌辦,他們的兒也需要人照顧,你們可不能倒下。”
賀父抬眸看了一眼裴寂,雖然眼前的人在外名聲不好,但此時此刻應該也隻有他能勸得他們的兒子了。
“那就麻煩了。”賀父點了點頭。
裴寂也禮貌的點頭回應。
賀父賀母離開後,裴寂讓醫院的人過來開了門,他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也沒有刻意不打擾到他,走進去後在他麵前坐了下來。
深沉的眼眸看著他們,心在想什麽?
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麵,確實令人心痛,他想到了薑眠,如果換做是他,裴寂想,他也會如此吧。
慕承歡跟著進來,苦口婆心勸說了一大堆,賀瑾言始終保持一個姿勢一不,也不回應。
裴寂掃了他一眼,慕承歡乖乖閉坐到了一旁。
“沒猜錯的話,喬星晚最後一句話,是讓你好好活著。”裴寂睨著賀瑾言。
說完這句話,他看到了賀瑾言頓了一下。
“人死不能複生,生老病死都是每個要經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你若真為好,讓土為安,才是對最好的選擇。”
裴寂言盡於此,他起走過去,手拍了拍賀瑾言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靈魂,那麽一定在周圍看著你呢,不是說靈魂長時間無法離開,意識會消散,會為孤魂野鬼,無法回,你願意苦嗎?”
說完裴寂揪著慕承歡的肩膀離開了病房。
裴寂坐在長椅上,雙疊,漫不經心的看著病房門口。
沒出幾分鍾,賀瑾言抱著喬星晚走了出來。
“送我去火葬場。”賀瑾言嘶啞的聲音,像暗夜裏的野,但是又比野脆弱了許多。
慕承歡想說什麽,但是被裴寂拉住。
“走吧。”
賀瑾言抱著人走在前麵,裴寂跟在後麵,慕承歡不解的開口:“他這是要把喬星晚火化?”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到哪都可以把帶在邊。”裴寂盯著賀瑾言的背影,一語道破。
慕承歡明白了。
火葬場。
火化過程,賀瑾言就站在外麵看著,看著喬星晚被推進去,他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垂下頭,肩膀止不住的抖,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了地麵上。
‘晚晚,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害我們分開那麽久,害你得了這麽嚴重得病,你放心,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念念,可是沒有你的日子,我該如何好好活著?晚晚,下輩子我一定先遇見你,先上你。’
火化事宜結束後,賀瑾言抱著喬星晚的骨灰回了家,全程一言不發,就連到家後賀念念念念哭著問他媽媽去哪了,他都隻是看了賀念念一眼,便自顧自的回了臥室。
於慧心疼的將賀念念抱進了懷裏,“念念乖。”
賀念念六歲了,懂得東西也多了,電視裏也看到過這樣的場麵,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撲進於慧懷裏失聲痛哭。
“媽媽是去天堂了?去了一個很麗的地方?”
於慧眼眶通紅,忍不住落淚,“對,我們念念的媽媽那麽善良,一定是去天堂了。”
兩天後是喬星晚的追悼會,賀瑾言沒有在追悼會,但是京北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參加了。
唯獨賀瑾言始終都在臥室裏,他坐在地上,手裏攥著一本日記本,他已經看完了裏麵所有的容,他攥著口的服,心髒像被人狠狠揪住一般,疼的他不過氣。
日記本裏寫滿了喬星晚對他的意,他真該死,為什麽娶了卻不好好珍惜。
賀瑾言後悔,後悔的想死,可是他牢牢的記著自己答應過喬星晚會好好活著。
可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直到追悼會的人都走後,賀瑾言才姍姍來遲,他看著桌子上喬星晚的像,黑白照片裏,喬星晚笑容滿麵。
這張照片是他們出去旅遊時拍的,那天很開心,還主吻了他。
賀瑾言的眼睛又酸的起來,他走上前輕輕著照片裏喬星晚的臉龐,低語道:“老婆,多來夢裏看看我,我一定好好活著,好不好?”
回應他的,隻有外麵黃昏吹來的陣陣微風。
他笑了一下,“是你在回應我,對嗎?”
微風再次吹了進來,賀瑾言想,喬星晚從未從他邊離開過。
次日。
賀瑾言幹淨整潔的從二樓下來,“媽,早。”
因為擔心賀瑾言,於慧晚上沒有走,此時看到神清氣爽的兒子下來,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他那雙紅腫,眼下烏青的眼睛,差點以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於慧眼眶霎時紅了,但是還是極力克製笑著回應,“早,兒子。”
賀瑾言點了點頭,走到餐廳坐下來,自顧自的吃著早餐。
吃完以後代了幾句於慧讓替他照顧好念念,他要去公司上班,就出了門。
於慧追了出去,“兒子,開車注意安全。”
賀瑾言:“知道了,晚上有應酬不用留飯。”
說完車子開出了車庫。
於慧看著他像沒事人一樣反而心裏更慌。
回去後實在不放心,給裴寂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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