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垠的粼粼海面之上,本來碧空如洗的天空猶如被皺的畫卷,驚飛的海鷗發出尖銳的鳴。
一陣空間扭曲之下,無數道人影如同下餃子般從天際落深海,撲通撲通的聲響不絕于耳,平靜的海面上浪花朵朵。
執玉真人尚未從空間傳送的暈眩中回過神來,失重的覺便讓下意識運轉靈力,在落深海前站穩了形。
腳尖踏在水面上,執玉真人只來得及略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此是大海之上,周圍并無魔族的影,方才松了口氣。
隨后顧不得細究,立刻低頭雙手結印,懷里一道傳訊符閃爍著微沖天而起,沒云層消失不見。
接著執玉真人袖中藍綾飛出,穿花蝴蝶般在一道道落水的人影中穿梭而過,不一會兒藍綾上便纏滿了人。
另一只袖子鼓,一艘金閃閃的寶船便落在了海面之上,無人掌舵,依舊穩穩的屹立在那里。
藍綾一甩,其上纏著的人影就都被甩到了寶船上,落地的瞬間,寶船發出淡淡的靈,使得眾人如同被風接住,輕緩的落下。
上空的傳送法陣已經消弭無蹤,天空重新恢復湛藍。
繼執玉真人之后,修為稍弱些的修士們也陸續從傳送法陣的眩暈里恢復,無需執玉真人救,他們自己便使著各的法和法寶,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海里出來。
有那警惕的,使著法寶先仔細觀察了周圍,看見執玉真人和一無垠的海面,才松了口氣。
有子弱些的,不安的著周圍,然后急著往寶船上去。
也有伶俐的,回過神來便隨著執玉真人解救那些落水的凡人。
所幸這些凡人們都是靠海而生的,絕大多數年時便會鳧水,雖然暈眩更甚,但被水一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都下意識的鳧水自救。
等到執玉真人將目所及,神識所至的所有人都救上寶船,再開啟寶船的防法陣,這才有功夫查看此是何地。
一旁的浮游宮弟子們則忙前忙后的安置著寶船上的人。
有金丹修士在,全部的人自然都被救了上來,只是有些年紀小的,嗆水昏迷了。
不過有修士在,這些都只是小問題。
執玉真人拿出云州的海圖,又拿出一柄玉的勺子,將玉勺往海圖上一放,玉勺散發出瑩瑩微,隨后滴溜溜的轉起來。
過了片刻,玉勺緩緩停了下來,勺柄指向無垠大海的一角。
執玉真人凝神去,只見其上寫著四個小字。
黑鱗鮫淵。
黑鱗鮫淵,是深海妖族之一,黑鱗鮫人的聚居地。
黑鱗鮫人是鮫人族的一個分支,鮫人以鱗片劃分脈,這黑鱗鮫人是鮫人族最暴戾兇殘的一支。
他們喜歡生食,以白骨筑巢,能改變天氣,呼喚海嘯,凡是過往的船只,經常會被黑鱗鮫人襲擊。
是云州海域里一有名的兇地。
不過,黑鱗鮫人不喜歡白日現,多是在黑夜行,尤其喜歡風雨加的夜晚。
執玉真人若是孤一人,倒是不懼這黑鱗鮫淵,只是這滿船的低階修士和凡人,卻容不得冒險。
更何況黑鱗鮫淵離景霄城不遠不近,若是魔族發覺傳送法陣的波,追殺過來,又是一險。
所幸的是,現在是白日,且此地離定風山不遠,定風山有元嬰修士坐鎮,在云州也算一方不弱的勢力。
以浮游宮的份,前往定風山求助,定然沒有問題。
執玉真人駕駛寶船,破開海浪,沖云層,以最快的速度駛向定風山。
至于景霄城如今是何形,的師傅溪云真君又是什麼狀況,一概不知,也不敢去想。
只知道,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定風山,更祈禱發出的傳訊符,能夠來得及通知宗門。
執玉真人的傳訊符確實暢通無阻的到達了浮游宮的執事殿,執事殿當值的修士是一名金丹修士,道號隨波。
隨波真人之外,還有數十名弟子理各地浮游宮弟子傳來的訊息,由弟子們篩選之后匯總到隨波真人。
只見偌大的殿宇之中,皎白明珠散發著瑩潤明亮的澤,照亮著整座宮殿。
鑲嵌著彩貝靈珠的殿宇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浪擊海岸的沙沙聲,不重,輕緩和,如同一曲搖籃。
殿中擺著一架架半人高的桌椅,當值的弟子們正坐在這些桌子后理一道道訊息。
大殿之外,一道道靈涌殿,落不同的修士手中。
宗門派發的傳訊符都會直接定位執事殿,執事殿日夜都有修士值守,這也是防止門的弟子求援,結果求援對象在閉關或是在境之類的地方,無法接收到傳訊符而耽擱了救援時間。
執玉真人傳回宗門的傳訊符便是宗門專用,溪云真君所給的。
這道傳訊符一執事殿,便直接飛向坐在上首的隨波真人。
隨波真人見有傳訊符直接飛向,的神頓時便嚴肅起來,一揮手傳訊符已落的掌心。
待看完傳訊符里的容,神更是大變,下一瞬形已消失在原地。
執事殿的弟子們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了,有些聰慧的弟子,眉頭微微鎖起。
其中一個年長的弟子低呵道,“莫要分心。”
眾弟子復又低頭理事。
只是片刻后,悠遠綿長的螺音在浮游宮上空吹響,螺音響亮,令浮游宮所有弟子都震驚的抬頭。
“所有弟子,到宗門大殿集合。”
掌門碧水真君素來清淡和的聲音里帶了罕見的肅殺,所有浮游宮弟子皆是一怔,上一次這般形,還是魔族侵的時候。
是……又發生了什麼嗎?
待到浮游宮宗門大殿前站滿了弟子,碧水真君將執玉真人的傳訊符訊息直接印在虛空中。
景霄城失聯,守城元嬰修士溪云真君本命牌破碎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浮游宮。
半個時辰后,一艘艘靈舟自浮游宮的護宗大陣之中飛出,一道道強大的威毫不遮掩的釋放,殺意沖霄。
浮游宮周圍的海,皆駭然不已,拼命的往深海之中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