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青的話讓江夜心，這是自從他今天進來之後，第一次覺到古月青的關心。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古月青想了想說：「自上次一別一年多，這一年以來，你現在居何職，是否追求到了自己想要的事？」

江夜嘆了一口道：「上次之後，我和小藝建立了藝夜集團，從蘇城出發，統一了五海之市，后又去武城，拿到了武林盟主之位，現在燕京，立了藝夜銀行，將燕京三大家的易家和江家都通通打到了底層。」

古月青眼中略驚訝外，沒想到江夜和分離的這一年來，竟然直接就有了如此高速的發展和就。

「那這還不滿足？」古月青說，「此放在俗世的任何人眼中，都已是功之典範，你為何還不滿足，一定回那江氏一族涉犯險？」

江夜咬著牙道：「可縱是如此，我卻也換不回我的母親，我現在站在您面前，覺您離我好遠好遠，這麼久了，你竟然連一聲兒子都沒有過，大師，您覺得我這樣真的算功嗎？」

這一刻，古月青的眼睛裏出現了劇烈的緒波，因為剛剛江夜的話，可算是指名道姓的說都的上了。

兩人此刻都是兩個份，互相戴了一個面和對方說話，但背地裏的母子關係，里流淌著的緣，那不是一個面就能解決掉的。

古月青的手第一次的攥了起來，站在原地頗有些局促，思索了半晌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回應江夜。

又想了半天，才說道：「夜兒，我此番在龍寺修行，心已沉靜下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我？」

「我很想你！」寺廟前，大殿外，普賢聖象的注視之下，江夜這麼說，「我覺得我的人生不夠完，若是您能夠還俗，回到家裏，隨時可以讓我上一聲媽，我就可以聽你的，不回江氏一族，您能做到嗎？」

這一句話之後，古月青的子開始抖，這是俗世之心和佛心猛烈撞，世界觀的瘋狂衝擊，哪裏是一般人能守得住的佛心。

並且母親對兒子的，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磨滅的之一，江夜的這一聲質問，對古月青的衝擊，太大太大了。

攥著拳頭，古月青連續不停的深呼吸，並且口中開始念起大凡般若禪咒，約莫十遍之後，古月青的緒方才穩定，收起了所有緒，依然如此給江夜道：「施主，我剛剛就給你說過了，自我看破紅塵之後，這個世間就再無古月青，只有修行者慧通，你剛剛的話，對我來說額米有任何意義。」

「至於你說的龍心島的問題。」古月青道，「我能做的只是給您一個建議，至於這個建議您聽還是不聽，最後要怎麼實施，還是您自己的選擇，我無從干涉。」

「謝謝。」江夜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放棄了。

他這次過來，本第一想看看這個當媽的，第二來說，確實要問一問關於自己要回江氏一族這件事的建議，第三，要是可以，他想要古月青還俗，這樣他的人生所有缺憾就完了。

可正如現在看到的，人生哪有可能完。

古月青在經歷過強烈的衝突之後，依然用佛心戰勝了世俗之心，那江夜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多謝大師，我想我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江夜說，「我今天過來，不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選，只是需要您來確認我自己要怎麼選，通過剛剛和您的談話，我已經確認自己要回龍心島了。」

「至於那最後一件事，我已經再無妄念，大師就在這山中好好清修，若是以後有時間，我還會再來看您。」

「媽，我走了。」

江夜忍著痛說完最後一句，猛一拱手，再不停留，折往寺廟外走去，他沒有回頭，因為他害怕他一回頭，讓古月青看見他此刻已經流了滿面的淚水。

他從來不是個喜歡流淚的人，可在古月青面前，他永遠都是個孩子。

只是，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當他轉離去的剎那，古月青在後方，兩行清淚也奪眶而出，拂袖躲進寺廟裏，竟是放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