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道：「金閣主是想要問，我是否看好張將軍？」

金憑軼點頭，南宮墨道：「我年紀太小，並不了解張將軍。不過...能夠以朝廷反應不及的速度拿下大半個湖廣，想必張將軍籌謀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是說...只怕張將軍的勢力遠不止外人看的那些。若是一切順利，不說奪了整個大夏江山，奪得半壁江山只怕也不是難事。只是，我有一點比較擔心。」

「姑娘請說。」

「錢。」

金憑軼一愣，張定方缺錢麼？

南宮墨道：「閣主是覺得張將軍一下子拿出黃金萬兩懸賞，肯定不缺錢麼？殊不知...這行軍打仗，幾十萬兵馬要吃要喝，輒便是數百上千萬兩銀子。這可絕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消耗得起的。至，就算當年張將軍在戰場上有所收穫，也絕對負擔不起這樣的一筆銀子。而南宮懷大軍卻是有朝廷支持的，軍馬糧餉自然是源源不斷。一旦雙方陷僵持，輸的是誰不言而喻。」

金憑軼點頭，道：「這確實是需要好好考慮。」

南宮墨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想到了張將軍為何想要拉攏金閣主的另一個理由了。今早張將軍應該派人來拜訪過閣主吧？」

「確實是，不過被我給擋了回去。姑娘有什麼高見，某洗耳恭聽。」金憑軼的語氣也多了幾分慎重和恭敬。

南宮墨道：「江東富庶。若說江湖中那個勢力最有錢，我想七星連環閣就算排不到第一也絕對是前三吧？」江南水運發達，七星連環閣雄霸江東，大半個長江水路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說是巨富毫不為過，所以比起那些窮哈哈的江湖門派，七星連環閣的人一向有囂張得意的本錢。

金憑軼嘆了口氣，真心道：「什麼都瞞不過姑娘，張將軍派來的人確實是有提到這一點。不過，在下卻還需要考慮，這一筆買賣到底劃不劃算。」

南宮墨食指輕叩桌面，道：「只怕金閣主並沒有多考慮的餘地。七星連環閣斂財太過，豈能不讓朝廷忌憚？雖然金閣主跟如今的江東總督關係很好，但是這位大人總有調走的時候。何況一旦皇帝出來，只怕七星連環閣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金憑軼沉默無語，看著南宮墨道：「我都有些懷疑，姑娘是不是張將軍派來的說客。」

南宮墨淡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金閣主可以當沒聽過。」

怎麼可能當沒聽過？其實張定方起兵的消息傳來他真的是暗暗鬆了口氣，最近兩年義兄已經好幾次暗示朝廷有意對長江水路手了，而用來打點各路的花費也一年比一年多。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過不了多久朝廷真的就要拿七星連環閣開刀了。這個時候傳來湖廣叛的消息，金憑軼簡直想要仰天大笑幾聲。

「孟姑娘若是男兒，江湖哪有我輩立足之地。」金憑軼嘆道，「孟姑娘可有興趣加七星連環閣，在下願以副閣主之位相酬。」如果不是他兒子剛剛被人宰了，金憑軼簡直想要問問有沒有興趣做他的兒媳婦兒。有了這麼厲害的兒媳婦，他那個廢材兒子也就不算廢了。可惜......

南宮墨搖頭，淡然道：「我自由自在慣了，只能婉拒閣主意。」

金憑軼有些失，卻也在意料之中。笑道：「無論何時，孟姑娘都是我七星連環閣的朋友。」

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真誠的男人，南宮墨不得不在心中承認金憑軼能夠雄霸一方確實是有些梟雄之才的。無論是拉攏人還是格都相當的容易吸引人為之效命。就是在心中懷疑你，也能表現的對你萬分誠懇的模樣。只是...如果等他知道了金無鶴是死在的手裏的時候，不知道金憑軼還能不能如此的淡定？

「金閣主？」樓梯口傳來一個低沉地聲音，南宮墨垂眸微微低下了頭。

金憑軼回頭一看，笑道：「原來是宮先生，久仰。」

「豈敢。」宮馭宸走過來，笑道：「正好經過樓下，好像看到七星連環閣的人在這裏就上來看看。沒想到金閣主果然在這裏，對了，這位姑娘......」昨晚他就注意到這位黑子了，只是當時的形容不得他細看。

南宮墨不閃不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道：「宮先生。」

宮馭宸眼底閃過一失，笑道：「這位姑娘看起來有些像我的一位朋友，沒想到是我認錯了。」

南宮墨不悅地輕哼了一聲不再開口，一副不悅於自己被當別的什麼了的模樣。

金憑軼連忙道：「宮先生見諒。這位是...我七星連環閣的客卿，孟玥，孟姑娘。」

宮馭宸點頭笑道：「原來是孟姑娘，幸會。」

南宮墨站起來，道：「閣主想必跟宮先生有事要談，我先告退了。」

看出南宮墨的不悅，金憑軼也不強留，笑道：「也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告辭。」南宮墨道。金憑軼看了一眼後的兩個弟子，道：「你們也跟著孟姑娘一起回去。」兩名弟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得恭敬地告退了。

樓下

「孟玥，你等等！」南宮墨剛剛走出茶樓，後就傳來了子尖銳的聲。南宮墨站住回頭，淡淡地看著追上來的兩名子，「師姐...別，別鬧...小心師父生氣。」一個子拉了拉另一個怒氣匆匆的子，低聲道。那子輕哼一聲，一把甩開師妹衝到南宮墨面前道：「孟玥，別以為師父看重你你就可以得意忘形......」

噌地一聲輕響，青冥劍在南宮墨手中舞出一道清影，長劍出鞘劍鋒直指那子而來。子嚇了一跳，連忙側想讓讓過，卻不想那劍鋒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無論如何躲閃都不離開脖子一寸的地方。不過三五招就被得彈的不，冰冷的劍尖上了脖子上的。青冥劍的寒意頓時將白皙如玉的脖子上激出了一片皮疙瘩。

「你...你想要幹什麼？」

南宮墨冷然道：「別惹我，我雖然看在金閣主的面子上不會殺了你，但是...如果在你的小臉上劃上幾劍，你說閣主會不會怪我？」

「你...你...」子臉慘白，對於麗的子來說有時候容貌更勝於生命。南宮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離開。

看著離去的背影，樓上窗口宮馭宸笑道：「金閣主好眼，這位孟姑娘果真是不同凡響。」

金憑軼乾笑兩聲道：「是在下管教無妨讓手下弟子怒了孟姑娘。高手...總是免不了有些恃才傲的嘛，沒什麼。」

「確實...」宮馭宸笑道。

離了宮馭宸的視線，南宮墨才微微鬆了口氣。跟宮馭宸只有過一面之緣，有八的把握宮馭宸不會認出來，但是還是要盡量避免見面才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給的覺太過危險了。幸好當時沒有帶著房和危一起來辰州，否則...還真不敢保證為水閣閣主的宮馭宸會不會認出他們的份。

漫步走在城中的街道上，雖然大多數商鋪都還開著，但是街上的行人寥寥，鋪子裏自然也是門可羅雀。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後的尾，南宮墨轉進了一家賣餞的鋪子。一進門，卻不由得怔了一下，此時鋪子中竟然還有人，七八個丫頭侍衛簇擁著一個綠正在選餞。看到南宮墨進來都不由得警惕地盯著。

那抬眼看到南宮墨也是楞了一下，很快便綻出了一溫婉的笑容，道：「姑娘，又見面了。」

南宮墨微微點頭，挑眉道：「張小姐，幸會。」

綠正是昨天晚上艷驚四座的張定方義，張無心。

張無心看了看櫃枱上的餞在看看一黑，神清冷的子，笑道：「姑娘也喜歡吃餞麼？」

南宮墨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好，匆匆補了一句，「還好。」張無心不由得掩笑道：「姑娘可算是來對地方了，這辰州城裏就屬這間店裏的餞最好吃了。姑娘也來看看吧。」

南宮墨平靜地走過去，果然認真地挑選起餞來了。這些日子店裏的生意可說是慘淡之極，掌柜整天都愁眉苦臉的。今天終於來了兩位客人，而且一看都是捨得出錢的人，頓時高興起來殷勤地上前為南宮墨推薦起自己店裏的餞。

南宮墨拈了一顆話梅放進口中，微微皺了皺眉，忍不住又拈了一顆，淡淡道：「還不錯，這個給我包一些吧。還有那個...」見挑的認真，張無心也過來向推薦自己喜歡的品種，南宮墨猶豫了一下還是都買了下來。沒一會兒功夫，就包了四五包各種餞。

張無心靠著櫃枱偏著頭含笑打量著，南宮墨一邊等著掌柜的打包，回過頭淡淡道：「看什麼？」

張無心嘆了口氣道：「我真是有些羨慕姐姐這樣的自由自在呢。對了，還沒請教姐姐什麼名字？」其實論真識年紀的話，南宮墨未必比張無心大。但是如今的妝容和神態，看上去倒是比張無心大了兩三歲。難怪張無心一開口就姐姐。

南宮墨道：「孟玥。」

「孟姐姐。」張無心道：「若是無心也會武功，也想像姐姐這樣浪跡天涯想去哪兒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開心啊。不像現在......」南宮墨想起這個子的份，張定方的義，誰取得了南宮懷的人頭就要嫁給誰。如果是哪個年英俠甚至是金憑軼那樣的都還算是好了的。若是哪個猥瑣蒼老的老頭子或者魯莽夫，那可算是毀了一輩子了。可惜...張定方顯然並沒有考慮過義的。不過...南宮懷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容易就能死的，所以張無心能不能嫁還是一回事。

南宮墨道：「行走江湖也有行走江湖的苦，張小姐金尊玉貴，只怕是不了這個苦。」

張無心搖搖頭道：「那又什麼關係，只要能過得開心，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茶淡飯也是高興的。」最後兩句說的聲音極低，但是南宮墨還是聽清楚了。雖然如此，卻也沒有打算跟張無心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從來就不是一路人，張無心的問題是自己的事，而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辦。

掌柜的很快包好了餞，南宮墨放下一塊碎銀子，等到掌柜找了錢便提起東西朝著張無心點點頭準備離開了。

張無心也跟著往外走，後自然有人幫拎著買的東西，「孟姐姐，我能去找你玩兒麼？」

南宮墨回頭看道：「我住在客棧，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姑娘最好還是不要隨便走。」

張無心有些失落，道：「自從來到辰州，我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義父每天忙著自己的事，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一堆人跟著......」

邊的丫頭連忙低聲勸道：「小姐，將軍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我知道...」張無心黯然道，抬起頭來看向南宮墨道：「孟姐姐，你在江湖上走見過的人一定很多，我想向你打探一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南宮墨挑眉，張無心麗的小臉上閃過一，低聲道：「聽宮大哥說他在江湖上也很有名的。他...弦歌，孟姐姐，你認識麼？」

臥...槽！南宮墨心裏只剩下了囧囧有神的兩個大字，看這模樣，師兄該不會是拐騙了人家姑娘的芳心然後一走了之了吧？

「沒有。」南宮墨平靜地道，「我剛剛出師不久，行走江湖的時間也不長。不過這一路行來倒是聽人說起過。怎麼？張小姐認識他？」張無心有些黯然，低聲道：「不過是幾面之緣吧。沒...沒什麼，我隨便問問。打擾孟姐姐了。」

南宮墨道：「沒關係，若是以後我遇到那位弦歌公子，可以跟他說一聲姑娘在找他？」

「這...謝謝孟姐姐。」張無心咬了咬角，終究沒有捨得說不用了。

南宮墨微微點頭，道：「如此，我先告辭了。」

「孟姐姐慢走，閑了不妨來將軍府找我玩兒。」張無心道。

南宮墨揮揮手轉頭也不回地往客棧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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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這幾天不知腫麼了，每次更新都說我標點符號錯鳥~都要盯鬥眼了，也沒看到哪兒多了還是了雙引號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