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皇宮大殿裏站滿了早朝的文武大臣。當今陛下是個勤政的皇帝，每年除了固定的幾天假期，每日早朝風雨無阻。今天，一走進大殿就發現大殿裏的氣氛格外的不一樣。特別是那一班文和史，個個眼冒躍躍試。轉念一想，皇帝就明白這些人如此興的原因了。

對於史這種生，皇帝同樣也是又又恨。的是他看哪個大臣不順眼的時候，這些人自然會幫他上摺子彈劾，找出各種蒜皮的錯。還有許多沒有被他注意到貪污吏也有了人監察。恨的是，這些人很多時候完全不懂得看臉，抓住一點錯就像是貓看到了耗子一樣盯著不放。一點小病都彷彿是要捅破了天的事兒一般。而且，這些人仗著朝廷不殺史，什麼都敢說。基本上，皇帝陛下覺得自己每年上朝的所有時間加起來，有一半兒是在理國事，還有一半兒就是在聽史吵架。

有時候很想把這些比人還碎的傢伙拖出去宰了！

雖然心裏這麼想著，皇帝卻依然淡定地走上了大殿在龍椅上坐下。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

「臣有本…」

皇帝一眼掃過去，齊刷刷出來七八個員，有六個都是言。皇帝考慮了一下，還是問道：「工部尚書，你有什麼要奏。」還是先理政事再來聽這些人廢話吧。工部尚書顯然也知道今兒有事，在眾言的虎視眈眈之下三言兩語將自己要說的事代清楚了，真是從未有過的簡潔明了。

皇帝有些失地撇撇，再掃了一眼站在武將前面的南宮懷。問道：「其他人有什麼事要奏？」

一個史上前，恭敬地道：「啟稟陛下，臣彈劾南宮懷擅闖應天府衙門，公然帶走正在審問的犯人。」

「啟稟陛下，臣彈劾楚國公與孝中寡婦勾搭，有辱斯文，敗壞倫常！」

「啟稟陛下，臣彈劾楚國公與皇室孀通，拉拉…。」

「噗！」在場的無禮文臣武將噴地不在數，紛紛以一種看英雄的表仰著那位年輕的史。您可真敢說……別以為史就長了九個腦袋好嗎？本朝只是不殺言而已，要人死得法子其實也很多啊。

「放肆！」皇帝然大怒，昨天的摺子上怎麼沒有這一條？混蛋，想要丟盡我皇家的臉面不？年輕的史一臉正氣，朗聲道：「楚國公如此行徑，毫無人臣之儀，請陛下責罰！」言就是如此，小事往大了說，大事往更大了說，更大的事往謀逆說。反正他們的信條里是絕不會出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啟稟陛下，微臣冤枉！」南宮懷也不是傻子，連忙上前喊冤。

皇帝深深吸了口氣，恨不得立刻一腳踹死南宮懷。他實在是不想罰南宮懷，早些年開國名將被他殺的七七八八，留下的這幾個都是比較安分又老實的。皇帝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太好，但是多還是要給自己留點臉面吧。總不能等到將來後人翻開史書，發現開國功臣被他殺的一個不留了。另一方面，皇帝倒真不覺得南宮懷想要娶個小寡婦是個什麼大事兒，闖衙門的事昨天也已經解釋清楚了。但是！這一切都不能跟皇室沾上關係！

「給朕說清楚！」皇帝沉聲道。

年輕的史興地道：「啟稟陛下，據聞昨天被楚國公從應天府衙門帶走的婦人自稱是華寧郡王孀。前華寧郡王今年三月方才去世，如今不過九月。還不到半年時間楚國公就跟那孀如此親，可見，兩人的關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是想說，華寧郡王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就在了麼？一個在金陵一個在梁州，隔著幾千里要怎麼啊魂淡。

「南宮懷，朕給你機會自辯！」皇帝沉聲道。

南宮懷恭敬地一拜，沉聲道：「啟稟陛下，喬氏確實是前華寧郡王孀不錯。但是…李大人其餘的話純屬猜測和污衊。喬氏本是我妻孟氏的表妹，前任華寧郡王被除爵過世，帶著兩個孩子生活艱難才進京來尋親。不想夫人早已經過世。臣見喬氏一個子帶著兩個孩子頗為不易，臣府中也缺個人打理，這才有了權宜之計。更何況…華寧郡王生前已經被貶為庶人，既然是庶人自然與皇室無關，何來皇室孀？」

聞言，皇帝臉上的神倒是緩了緩，「林史，你怎麼說？」

年輕史輕哼一聲道：「楚國公與孝期子有染，總是事實。」

南宮懷淡然道：「我朝並未規定丈夫去世子必須守孝不得改嫁。」

眾文雖然滿臉棄，卻是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畢竟本朝確實是沒有子不得改嫁的規矩，甚至剛剛開過那幾年是鼓勵子改嫁的。中原打幾十年，殘垣斷壁名不聊生。戰多年死傷無數，整個中原十室九空，許多子拖兒帶本活不下去。若只是數的人如此也就損了，但是當這樣的人家為多數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規矩禮儀的問題而是國家穩定的問題了。

而且，從古至今民間其實都是不子改嫁的，只是說出去不好聽罷了。真正堅持這些規矩的只有那些讀書人和世家了。清高的讀書人將「一不侍二夫」「死事小失節事大」奉為至理，在他們眼裏失節的子都該去死。喬飛嫣這種丈夫剛死就想要改嫁的人，自然也就是不知廉恥的婦了。

很快，一個巍巍地老頭子站出來，朗聲道：「我朝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子守節，但是先賢聖人卻有云：好不侍二夫，好馬不配二鞍。前華寧郡王雖然不算皇室中人，卻依然有著皇室脈，喬氏更是皇家供奉多年，更應該為天下天下子表率。豈能如無知庶民一般不識禮數不知教化？哪怕最終改嫁，至也該為其夫守節三年以示恩義，如此迫不及待，不得不讓人懷疑……」

懷疑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以晦地目打量著南宮懷。人家丈夫過世還不過半年就這麼急著娶進門，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之前就勾搭到一起了啊。

「口噴人！陛下明鑒，魏大人這純屬污衊！」南宮懷臉沉，跪倒在地沉聲道。

皇帝皺了皺眉，沉聲道：「沒有證據的事眾卿就不要說了。」

眾人暗暗撇，這種事要他們哪兒來的證據啊？總不能捉在床吧？

皇帝實在不想將事浪費在自己臣子這點蒜皮的私事上。何況既然已經將華寧郡王貶為庶人了，再扯著皇室份反倒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想了想，皇帝道：「楚國公罰俸兩年。還有那個喬氏，手抄誡一萬冊以供世間子學習。一萬冊誡沒抄完之前，不得改嫁！朕不想在聽到此事！退朝！」給朕找不自在，朕讓你們誰都自在不了！哼！

「恭送陛下！」

看著皇帝拂袖而去，大殿中眾人臉上的神一時間也有些古怪起來了。一萬冊誡什麼的…雖然他們是男子卻也知道誡全長約有兩千多字。看起來確實是不多，但是當這個數量等於一萬的時候，也就是最要寫…兩千多萬字。這是要讓那人寫斷手的節奏啊，陛下親自下令的，誰敢找人代抄？就算那人勤快一點一天寫五六千字，要寫完那也是*年後的事了啊。到時候…南宮懷還娶幹什麼啊？

跟南宮懷關係親近點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道：「南宮將軍啊，你還是換個姑娘娶吧，這天下也不是只有那一個。」等那俏寡婦*年書抄完了，俏寡婦都變老太婆了好嗎？

還有那關係不太好的上前嘿嘿笑了一聲，兌道：「楚國公，那…那位識字吧？若是不識字，這還得重新教啊。不過…想來能如此豪放的子，學識只怕也是有限。要不，我送你一個教書先生？保證…是的。」

南宮懷黑著臉拂袖而去，剛走出殿門皇帝邊的總管太監就追了出來，後還跟著兩個模樣俏艷麗的，「楚國公留步，陛下有旨國公夫人過世多年，國公邊也沒有個知冷熱的人。賜下這兩個丫頭服侍國公。」

兩個宮上前恭恭敬敬地一拜，「奴婢見過公爺。」

旁人若是被陛下賞賜侍妾那自然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可惜皇帝陛下素來不這個調調，也很賞賜臣下什麼。但是此時賞賜給南宮懷兩個人意義就不一樣了，南宮懷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這看在外人眼裏就彷彿陛下在說：你要是缺人朕賞給你兩個就是了，你就別整那些七八糟的腌臢事兒丟朕的臉了。

「臣叩謝陛下隆恩。」在過往的同僚們的側目下，南宮懷灰頭土臉的領著兩個俏的人兒回楚國公府去了。

早朝發生的事南宮墨雖然生在靖江郡王府，卻也知道的不慢。聽完了下人稟告的消息也忍不住了角揮揮手讓人下去了。南宮懷整天將楚國公府的臉面掛在上，如今最掃楚國公府臉面的不就是他自己麼？朝堂那些史言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如今整個金陵哪兒還有人不知道楚國公和俏寡婦的二三事？別說楚國公府的人，弄得就連南宮墨都不想出門了。好歹也掛著南宮這個姓氏呢。

長平公主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連連搖頭，輕聲嘆道：「真是胡鬧。」

這個胡鬧說的卻是南宮墨和衛君陌兩人，若不是這兩個胡鬧事也到不了這個地步。新婚夫妻倆乖順的坐在下首聽訓，看著兩人乖順的模樣，長平公主反倒是訓不出口了。橫豎也是那喬氏和南宮懷自己不知道檢點，怎麼能怪到兩個孩子上呢。

只得無奈地瞥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倒是一時出氣了，看看現在，無瑕連門兒都不願意出了，也是你們原本的初衷？」

南宮墨笑瞇瞇道：「母親，我只是難得出門罷，真有事兒我也不在意。」的臉皮厚著呢，當然這個不用讓長平公主知道。長平公主搖搖頭道：「還是等風聲過去了再說吧，或者出門的時候多帶一些人。這世道啊，流言如刀有時候是可以死人的。」

南宮墨抿道：「母親，能被流言死的都是那些弱的人，至於那些真正問心無愧或者是不要臉面的人，是不會被流言所擾的。你看著，那些流言傳的再厲害也上不了那喬氏一分一毫。」長平公主挑眉笑道：「那你說，是問心無愧的還是不要臉面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南宮墨道。

長平公主道：「就算不被流言所擾，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不了。先不說哪一年才能將父皇讓抄寫的東西寫完，就算最後順利進門了，這金陵貴婦的圈子裏哪兒還有立之地？你這丫頭，下手可狠。」

南宮墨眨眨眼睛，無辜地道：「兒媳不是故意得。」

長平公主清麗的容，笑道：「嗯，母親自然相信你。」

喬飛嫣母子三人暫住的院子裏，喬飛嫣正趴在床上彈不得。貴慣了，乍然矮了幾板子自然是都傷的不輕，只覺得一下的疼的鑽心刺骨。這還不是最要的，最要的是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的那種恥辱。雖然從小就父母雙亡，又經歷了世，但是喬飛嫣這輩子可以說完全沒有吃過苦，還是第一次這麼重的傷。

「南宮大哥，你回來了？」看到南宮懷進來，喬飛嫣強撐著想要起。南宮懷上前幾步將按下，坐在床頭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喬飛嫣抬頭，有些擔心地聲問道：「南宮大哥，你沒事吧？陛下…有沒有責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