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南宮墨還是落荒而逃了。對此，南宮墨也覺得十分苦惱。平心而論，並不是一個多麼矯的人。但是面對衛君陌的時候似乎就忍不住想要任，矯的讓自己都不忍直視。苦思冥想了多久，不得不承認對衛君陌有著不一樣的期。不是看對方順眼將就著就能過一輩子的夫妻，更不是覺得過得去就可以滾床單的一夜對象。前世今生都沒有談過的南宮墨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開放，而對也存在著驚人的潔癖和苛求。

如果衛君陌不是衛君陌，如果衛君陌不是那麼的縱容，或許他們早就已經將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但是同樣的，他們的關係也會永遠都不會再有更多的進展，或者要走更多的彎路。衛君陌顯然很明白南宮墨的想法，所以才會無限制的縱容著。如果最後南宮墨覺得他們並不適合一輩子在一起，那麼即便是他們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哪怕是有了孩子，南宮墨依然會選擇離開。既然如此，衛君陌並不希將來後悔。哪怕…他心中已經認定了。

都說，在上誰先上誰就輸了。但是如果上的那一方堅信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讓心甘願的上，那麼兩個人之間誰輸誰贏又有什麼關係？

正在南宮墨糾結著自己和衛君陌的關係的時候，一張製作的帖子送到了的跟前。看著眼前這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的帖子，南宮墨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長平公主含笑看著邊坐著的兒媳，道：「無瑕怎麼這幅模樣？不想去不去便是了。高義伯府就算現在如日中天，咱們也用不著去結他們。」更何況，高義伯府如今還算不得是如日中天呢，不過是稍微被陛下提拔了一些罷了。但是如果朱家以為那麼容易就能上位那就錯了。那些金陵名門豈能容忍朱家一個商戶人家踩在他們的頭上？

南宮墨著手中的帖子蹙眉道：「母親，我覺得…高義伯府大約是真的要崛起了呢。去看看也好，正好這幾天我在家裏呆煩了呢。」

看著小臉苦惱的模樣，長平公主也忍不住掩笑了起來，當然知道兒子不許南宮墨出門的事。輕笑道：「君兒也是為了你好，了傷年輕時候不注意，以後老了可是要罪的。好孩子，你若是真的覺得無聊，出去走走也無妨，橫豎金陵城中也出不了什麼事兒。」

長平公主深知自己雖然在皇家，但是對朝堂政局並沒有什麼敏銳的覺。但是這個兒媳婦卻不一樣，所以南宮墨想要做什麼長平公主一般不會阻攔。只是有些好奇地道：「無瑕怎知道朱家將要崛起了？」

南宮墨淡淡道：「這些所謂的金陵名門，在陛下的眼裏又真的算得了什麼？還不是陛下要誰興誰就興要誰落誰就落？雖然如今世家並不如前朝那般強盛，但是金陵皇城裏盤踞著的這些人家哪個不是底蘊深厚盤錯節的？有陛下在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有什麼心思，但是若是換了一個人？」

長平公主心中也是一驚，「父皇想要扶持朱家跟金陵名門爭鬥？」

南宮墨淺笑道：「若非如此，朱家獻葯之功雖大，陛下何至於朱家滿門都加進爵甚至還將太子殿下的郡主嫁給朱家的嫡長子？母親莫忘了朱家的庶如今還是越郡王府的庶妃，我估著…過不了多久這個庶妃也該變側妃了。如此一來，朱家可算是徹底的和太子府綁到一起了。」要知道，商戶出有錢無勢的朱家可比那些底蘊深厚的世家要容易對付得多。就算將來朱家斗垮了那些世家壯大了，也絕不會比那些盤錯節的士族更加麻煩。朱家想要發展到為真正的名門世族，不是出一個貴妃兩個權臣就能夠達到了。沒有個四五代人的積澱，本就算不得什麼。

長平公主沉默良久，也只得微微嘆了口氣，「本宮知道父皇用心良苦。只是…這金陵城裏又要不得安寧了。這些世家…又有什麼錯呢。」

南宮墨沉默不語，長平公主確實是不擅政事。那些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哪一個私底下沒有一些見不得的事？更何況，就算當家人是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誰又能保證底下的人就一定也是？真想要抓小辮子的話，隨便哪家都能抓到一大把。更何況，有的時候這些世家的存在本就是對皇權的一種威脅。任何一個唯我獨尊的帝王都不能容忍太過強勢的世家存在的。也該謝當今陛下登基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這些年來忙著置那些手握重兵的開國功臣，忙著治理國家，當初孟家的湮滅和如今謝家的低調也讓世家人謹言慎行了一些。否則，只怕陛下早就已經對這些人出手了。

如今，陛下眼看著天不假年，太子文弱，皇長孫尚未，陛下想要為他們剷平道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長平公主道：「幸好，這些事跟咱們關係不大。君兒在外面讓他小心一些吧，看著時候差不多就跟父皇請辭，你們去幽州吧。」

南宮墨淡淡一笑沒有答話，只怕們也未必就能置事外。更何況，眼看著皇位更迭在即，衛君陌也不會輕易離開京城的。們留在這裏，至還可以幫燕王和齊王看看況。免得出了什麼事也來不及反應。

這次的帖子是高義伯為了慶賀嫡長善嘉縣主朱初喻十八歲芳辰而準備的。十八歲說是妙齡，但是在金陵城裏其實已經是一個有些讓人覺得尷尬的年紀了。權貴之家的子，多數在十六七甚至十五歲及笄之後就出閣了。十八歲還未出閣的之又，雖然朱家說是捨不得兒想要多留兩年，但是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哪怕就是想要多留兩年，至也該先定下一門親事啊，但是卻從未聽到朱家小姐有定親的消息。

如今朱初喻一朝被封為縣主，金陵城中還未婚娶的青年才俊們倒是高興起來了。甚至許多高門顯貴都有些意。朱初喻本就有才之名，容貌在金陵城中的閨秀里也是數得上數的。原本讓人詬病的是朱家商戶人家的份，如今眼看著朱家似乎要騰達起來了，而朱初喻甚至被封了縣主。之前還有星城郡主南宮墨穩穩地住了朱初喻一頭，如今南宮墨已經出嫁，在金陵未出閣的閨秀中，朱初喻儼然便是第一人了。

這些日子，朱家可算得上是喜事連連。朱初喻被封為縣主，朱家大公子將要迎娶永昌郡主，朱家幾個還算出的子弟無論是朱家還是旁支統統都朝為，連明年的春闈都可以省了。要知道，如今金陵各大家族中，謝家幾乎沒有人在朝為，藺家最高的以為是從二品但是卻是外放的，本不在金陵。藺家在金陵的子弟再朝圍觀的最高不過才從四品。另外幾家的況也好不了多。而新興的開過功臣如南宮家南宮緒和南宮暉都還在五六品徘徊。鄂國公府世子因為太子的關係要好一些，靖江郡王府出了衛君陌以外跟楚國公府也才不多。如今真正掌握朝中重權的多事出貧寒的寒門學子。

但是這並不代表世家就沒有實力了，那些寒門子弟真正能夠坐上高位的又有幾個背後沒有高門世家支持？這也算是世家對帝王和皇權的一種妥協和迂迴吧。如果一直是當今陛下當政，這種平衡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一旦陛下駕崩，新帝弱，這些年被彈的世家立刻便會重新崛起。所以，皇帝扶持起朱家的意義只怕是想要將世家一網打擊。而…作為皇帝手中的利刃的朱家，在和這麼多權貴世家面對面的博弈之後，就算有皇家護著又還能剩下多？最後只怕也只能落得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局。

南宮墨不知道朱家選擇投靠太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這些，或者是他們想到了也無可奈何。因為真正執棋的人並不是仁善溫雅的太子，而是皇宮裏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見過星城郡主。」

高義伯府，朱初喻穿著一淡紫衫，氣度嫻雅婉約。麗的容上帶著淡淡的淺笑，令人一見之下好倍增。見到南宮墨從馬車上下來，朱初喻立刻迎了上來，恭敬地盈盈一拜。

南宮墨淡然微笑，「善嘉縣主，不必多禮。恭賀縣主芳辰。」南宮墨不神地打量著朱初喻，發現短短的這些時日朱初喻確實是變了很多。幾乎已經看不出來不久之前那個千方百計想要嫁靖江郡王府的朱家大小姐的影子。彷彿天生便是如此的嫻靜，溫婉，大氣，高貴。甚至就連看自己的眼神里也沒有毫的敵意或不甘，彷彿之前那些事都是南宮墨的錯覺一般。

南宮墨心中瞭然，之前不知是什麼原因朱初喻想要嫁給衛君陌所以才會做出那一連串不理智的舉。而現在的朱初喻只怕才是那個以兒之卻能夠掌握著比朱家嫡長子更多話語權的朱家大小姐吧？這樣的朱初喻無疑比之前更加的不好對付。只希們不會是敵人才好，畢竟這世上聰慧的子還是多一些才有趣。

朱初喻淺笑道：「世子妃能夠親自駕臨，初喻榮幸之至。若有招待不周還見諒，裏面請。」

「縣主客氣了。」南宮墨點點頭，跟著高義伯府迎客的人走了進去。

來給朱初喻祝賀的人果然不，因為朱初喻是晚輩，所以來道賀的賓客也都是各家未出閣的閨秀或者年輕的夫人。另外也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夫人，這些大約是打著相看媳婦的心思來的，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墨兒…」剛進門，就看到謝佩環站在不遠笑地著自己。自從婚之後南宮墨還沒有跟謝佩環見過，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佩環，好久不見。」謝佩環打量著他笑道：「看來衛世子對你很不錯呢，容煥發倒是比在楚國公府更加漂亮了。」

南宮墨一臉黑線，無奈地道：「調侃我，我每天都有照鏡子。」

謝佩環也跟著莞爾一笑，揮揮手對邊的丫頭道：「別跟著我們了，我跟墨兒聊聊天。」南宮墨也揮揮手示意知書等人先退下。世子妃的排場搖擺，但是在人家家裏逛個花園後還跟著一群人就太不像樣了。若是所有的閨秀都這般，這朱家的花園再大隻怕也塞不下多人。

一群丫頭微微一福只留下謝佩環邊的一個丫頭和鳴琴遠遠地跟著們，其餘人等都退到朱家專門招呼下人休息的地方去了。

謝佩環拉著南宮墨往花園深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妍兒在那邊等我們，對了，還有一個人要給你介紹。」南宮墨挑眉，有些好奇，「是你新的朋友？」謝佩環笑道：「倒真是我新結的朋友，不過跟你也有關係啊。本來早就該帶你去見見了，但是你最近不是在養傷麼？可好了？」

南宮墨點頭道：「好的差不多了。」欺君這種事就不要跟謝三講了。

看著一路上遇到的閨秀命婦們，南宮墨輕嘆道：「朱家大小姐這個壽辰可真算是風無限了，連你謝家大小姐都親自前來祝賀。」

謝佩環聳聳肩道：「祖母和父親說既然陛下想要捧朱家，咱們自然不能不給這個面子。想必，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吧？」所以，這些人來道賀並不全是看在朱家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陛下的面子。

「朱家雖是商戶，卻也位列金陵十大家，可惜貪心不足卻忘了沈家的前車之鑒。難不，朱家真的以為皇家能容忍得了第二個富可敵國？」走在南宮墨邊，謝佩環低聲道。南宮墨揚眉道：「都說高不勝寒，但是從未爬到過巔峰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那寒意和腳下的萬丈深淵。他們只會羨慕那萬人之上的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