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懷有些不確定，南宮緒手中到底有多所謂的證據。但是事到了這種地步，多或者似乎也沒什麼差別了，除非他能夠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殺掉。而這顯然，也是個不可能任務。

他南宮懷縱橫一世，最近竟然是敗在了自己兒子的手裏。這算不算是報應？

注視著眼前神各異的人們，南宮懷腦海里瘋狂的旋轉著無數個紛的想法。唯一能夠慶幸的是南宮緒發難的地方時這深夜的宮之中，而不是群臣聚集的朝堂之上。南宮懷從一個鄉野間最尋常的年輕村夫，走到如今這個足以名列史冊的開國功臣的地步，他最自得也是最重視的便是自己這一世的名聲。至於其他的例如朝堂上的權勢，甚至是金銀財寶都或者人酒都還是其次的。

而南宮緒顯然也很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南宮緒想要毀掉的恰恰就是他的一世英名。一旦這個消息暴出去，南宮懷確實是足以名留史冊，但是卻是臭萬年。勾結北元殺害自己的岳丈全家。這會讓他過往的功績一樣被人質疑，會讓人認為，他那些所為的百戰百勝的戰史都是跟北元人易的結果。即便這不是真的，但是...有誰會信？人們總是喜歡相信自己認為是的東西。

南宮緒同樣對今天這個地點和時間不太滿意，但是他沒有更好的機會。無論南宮懷今天死了或者贏了，他手中已經到手的證據都會為廢。人生並沒有什麼事能夠十全十的，而南宮緒顯然也不是神運算元。

蕭千夜已經漸漸地從之前的繃中放鬆了下來。看看站在自己下首方的鄂國公等人，在看看站在中間的南宮墨和衛君陌。蕭千夜覺得自己今晚的勝算應該更大一些。無論如何，他相信南宮墨和衛君陌是不會幫助蕭純的。

侍衛從後不遠的宮殿中抬著一把椅子出來放在蕭千夜後，蕭千夜坐了下來，沉聲道：「南宮緒，孟家的事你儘管道來，如果屬實的話，朕自然會昭告天下，讓孟氏一族沉冤得雪。」

南宮緒垂眸，恭敬地道：「多謝陛下。臣一吿楚國公南宮懷戰場失利貪生怕死投降北元，被孟氏發現之後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勾結北元人殺人滅口將孟氏滿門滅族。二吿楚國公與前華寧郡王妃勾搭，生下喬千寧喬月舞一對私生子，穢宗室脈。三吿楚國公殺害髮妻放任喬氏加害親。求陛下明鑒。」

「南宮賢侄，你可想清楚了？」即使現在與南宮懷已經是敵人，元春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倒不是為了南宮懷，而是為了南宮緒。以子告父，即便南宮懷再怎麼大逆不道最後那些酸儒也不會放過南宮緒的。可以說，南宮懷的事之後，南宮緒的前程也完全毀了。

南宮緒沉聲道：「微臣已經呈上了所有的證據，也帶來了認證，請陛下明鑒。」

「哦？」還有人證？」蕭千夜有些好奇地道，「帶上來看看。」同時對南宮緒也有些另眼相看，這會兒金陵城裏臣什麼樣子蕭千夜還是可以想像的，南宮緒能在這種況下只靠著一塊南宮懷的令牌控制著整個五城兵馬司不還能帶著證人安安穩穩地走到皇宮，確實是有些本事。看來這個一直被南宮懷極力制著芒的楚國公府嫡長子並不如外人所以為的那麼不起眼。

人很快就被帶上來了，南宮墨並不到意外，正是如今唯一還落在楚國公府的喬飛嫣。今晚這個時候，無論是南宮懷還是蕭純只怕都沒有人有心思去管一個人會怎麼樣了，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喬飛嫣早已經落到了南宮緒的手中，南宮緒對楚國公府的掌控比眾人所有人想像的還要多很多。

「南宮大哥......」看到南宮懷，喬飛嫣彷彿看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不停的落。無論喬飛嫣是一個多麼有心機有多心腸歹毒野心的人，跟南宮墨甚至是朱初喻到底不是同一種人。南宮墨無論做什麼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朱初喻可以利用自己的聰明和手中的籌碼讓人為所用。但是們都不會去用自己的來籠絡男人，更不會讓自己依附於某一個男人。南宮墨是不屑於此也無需如此，朱初喻是自視甚高，並不認為這些被自己當做棋子的男人配得上自己。

而喬飛嫣明顯就是那種最典型也最令人不恥的紅禍水。知道自己的優勢，的容貌比世上大多數子都要麗，的氣質更比世上絕大多數都要令人憐惜。但是除了這些也沒有別的了，所以只能用自己麗的容取得男人的寵。一邊憂心「人遲暮」，一邊依附於有權有勢的男人。

喬飛嫣此時的模樣非常狼狽，南宮緒顯然並沒有善待俘虜的想法。上只穿著一件有些單薄並不適合外出的衫，顯然是直接從房間里被人給拉出來的。

「嫣兒！」南宮懷心中一。雖然對喬飛嫣的還不足以他放棄一切，但是至喬飛嫣是他最的子。一個過了二十多年依然還沒有放下的子，就算不是也早就了執念。更何況這個子還曾經為他生下了一雙兒，就在一天前還小產了。

「南宮大哥...嗚嗚，救我......」喬飛嫣艱難地掙扎著。

蕭千夜好奇地打量著喬飛嫣道：「南宮卿，這個人就是你說的人證？」喬飛嫣的名聲他當然也聽說過，能夠將南宮懷這樣的人迷得神魂顛倒，確實是給麗惹人憐惜的子。可惜...他對老人不興趣。

南宮緒點了點頭，看著喬飛嫣淡淡道：「喬夫人，請你將之前你告訴我的事，重新說一遍。」

喬飛嫣是很害怕沒錯，但是卻還沒傻。慌的搖頭，驚恐地著南宮緒道：「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宮緒微微蹙眉，似乎對喬飛嫣的不配合十分不悅。漫步走到喬飛嫣跟前神平靜的打量著，喬飛嫣有些畏懼地往後了。不知道南宮緒對做了什麼，喬飛嫣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年輕人顯然十分畏懼，求助的目不停地向南宮懷。

南宮懷的聲音也綳得地，「孽子！你想做什麼？」

「啊？！」南宮緒抬手一揮，接著就是喬飛嫣凄厲地慘聲。眾人連忙過去，卻見喬飛嫣一隻手痛苦地捂著臉，獻源源不斷地從的指間低落。發生了什麼事顯而易見。

南宮緒的聲音冰冷，「我跟你說過，我並沒有什麼耐。」

南宮緒出手，藏在匕首下的手中握著一柄巧樸素的匕首。

蕭千夜微微皺眉，不僅是因為南宮緒在他面前就手傷人，更是因為南宮緒居然敢帶著兵宮見駕。再看了一眼旁邊神淡漠的南宮墨，果然...南宮家的人都是膽大包天。

喬飛嫣也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南宮緒竟然說手就手，臉上傳來的刺痛和告訴，的臉已經毀了。

眼淚瘋狂地從喬飛嫣的眼中劃落，原本總是帶著楚楚可憐的神的眼眸竟然也多了幾分凌厲。喬飛嫣死死地瞪著南宮緒，咬牙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大公子，你想要誣陷南宮大哥，我不會幫你的！」

南宮緒臉上出一冷笑，「撐不住就別裝大義凜然，你以為...現在是在對薄公堂麼？」

南宮緒抬手，毫不猶豫地將手中匕首朝著地上扎去。喬飛嫣撐在地上的一隻手頓時就被釘穿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尖銳的痛聲。

「啊？！南宮緒...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喬飛嫣痛的渾發抖，還沒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南宮懷為什麼眼睜睜地看著苦還不過來救，「南宮大哥...救我，好痛......」

「你以為父親會過來救你麼？」南宮緒俯，回了自己的匕首同時也讓喬飛嫣又一次慘出聲。一邊低聲對喬飛嫣笑道：「這一下，就當是會抱你當年對母親做的事。你說...下一次，我會扎在哪裏？」

「瘋子！」喬飛嫣尖道。

「是啊。」南宮緒眼神冰冷，「從你踏金陵那天起...就該想到今天了。知道你的寶貝兒現在在哪裏麼？啊，還有你的寶貝兒子...加上昨天剛剛流掉的那個孽種，你放心，我會送你們一家到底下去團圓的。可惜...我娘即便是去世了也是高高在上的孟家嫡楚國公夫人，而你...到了地下，你也只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連給我母親提鞋丟不配！」

喬飛嫣這輩子最恨或者說最嫉妒的就是孟氏。想到自己這幅模樣和如今的份，再想想記憶中孟氏的模樣。喬飛嫣突然覺得死亡是一件無比可怕的事。當然原本也從來都不是死士如歸的人。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南宮大哥，王爺救命啊...救救我，嗚嗚...我不想死。」

蕭千夜覺得有趣，「喬夫人，他們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還是將事都說出啦。」喬飛嫣淚眼朦朧地向座上的蕭千夜，可惜滿是的模樣實在是失了。看著喬飛嫣猶豫著，蕭千夜眼神微冷，冷笑道：「喬夫人，朕現在還想聽你說話，你若是不識抬舉朕就只好將你給南宮卿置了。你不妨看看，楚國公...能不能救你？」

南宮懷自然是救不了的。出現在這裏這麼久，被南宮緒毀容，被刺穿了手心，南宮懷甚至連都沒有一下。

「我......」畏懼地了一眼南宮緒手中的匕首，喬飛嫣終於抖著道。

「飛嫣！」南宮懷道。

喬飛嫣低下頭，不敢去看南宮懷。蕭千夜舉起手中的一封信問道：「那麼...這封信上所寫的都是真的？」

喬飛嫣點了點頭。

南宮墨和衛君陌同樣也在盯著喬飛嫣，孟氏滅族的事已經過去了太久的事。別說是南宮墨了，那個時候衛君陌也才剛出生而已。所以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藏著如此聳人聽聞的辛。

喬飛嫣子微微抖著，低聲道：「當年...孟家、因為我們的事讓南宮大哥在軍中大失面。又一次...我們、我們私底下見面的時候被北元人遇到了，我們帶的人全部戰死了。南宮大哥就...就跟北元人達了協議，只要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以後...以後南宮大哥也會......後來，北元人還是被打敗了，退出了中原。南宮大哥負責斷後的時候放走了懷著孕的北元太子妃和小王子。卻被...卻被孟家的三公子發現了。」

「然後，南宮大哥設計殺了孟三公子。但是他還是覺得不放心，孟三公子出了名的足智多謀，也許他已經提前將這件事告訴了孟家的其他人。所以，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將孟家的人全部殺死，同時也好拜託孟家的制。但是自己做這種事的話很容易被人懷疑，所以就聯繫了當時還沒來得及撤走的北元殘餘人馬，趁著孟家老太爺壽辰所有人都在的時候帶人闖孟家，將所有人都殺死了。原本...原本孟氏也該在的，但是孟氏當時陪著先皇后住在丹，巧又有了孕沒來得及趕上孟老太爺的壽辰，所以才......」

「卻不想，這件事...還是被人給發現了。就是...後來的南宮夫人鄭氏，原本只是孟家的一個二等丫頭，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三公子留下來的信函。在孟家滅門的時候拿出了半張信函威脅南宮大哥。另一半...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蹤跡。南宮大哥沒辦法...只能放了一條生路，然後當外室養在外面，直到後來鄭氏有了孕，孟家的影響也已經消磨了許多，才將帶回了楚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