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士兵送走了那年輕人，都走出好遠了那年輕人還不忘回頭沖著南宮墨道：「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張居安，居安思危的居安！」聽得站在南宮墨後的丁小鐵炯炯有神，別人只會怕欠人，這位倒是耿直。不過…他只是骨折而已，就算夫人不救他也死不了吧？怎麼就扯上救命之恩了？

眼看著三人走的不見人影，丁小鐵才問道：「夫人，咱們回去麼？」

南宮墨揚眉道：「回去幹嘛？快去採藥。」

「哦！」丁小鐵是個聽話的孩子，聽南宮墨這麼一說，連忙又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背簍往山裏面採藥去了。南宮墨慢悠悠地跟在他後，看著丁小鐵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一株新鮮的地榆挖出來放進背簍里。南宮墨在後面看著暗暗點頭，隨口也指點幾句。雖然是第一次上山採藥，但是丁小鐵也是農家出生，倒是比那個開藥店的張居安要強得多。那位也不知道跟那個赤腳大夫學的，賣的葯至有三都是不能用的。

正在丁小鐵滿臉歡喜的捧著新鮮的藥材傻笑的時候，一隻灰的兔子從跟前不遠跳過。丁小鐵忍不住道，「哎呀，兔子！」說著就想起去追，只聽見邊嗖地一聲風聲劃過，在看那剛剛還跑得像箭一樣快的大灰兔已經倒在地上一不了。腦門上還有一點跡。丁小鐵呆了呆，愣愣地回頭看跟在自己後的南宮墨。

南宮墨額，朝他抬了抬下無奈地道：「還不去撿過來。」

丁小鐵眼睛頓時亮了，「夫人，真的…真的是你！？」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是夫人是誰？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罷了。這可比傳說中彭總旗打野豬厲害多了，夫人連都沒也沒用箭唉。飛快的跑過去將野兔撿回來，果然兔子的頭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窟窿，裏面還有一粒石子。丁小鐵捧著兔子，著南宮墨的目閃閃發，「夫人，給你！」

南宮墨了角，道：「你先收著吧。」

「是！」丁小鐵歡快地道，「夫人，我們再走走吧，說不定還能打到兔子呢！」

南宮墨也不打擊他，要是真有那麼多野兔這山裏還能安靜得了？就算原本有離著這麼近一個上萬人的軍營也早被那些人進來打了吧？不過打擊小孩子是不好的，南宮墨也不說話，只是跟著他一邊採藥一邊往裏走。將近兩個時辰下來，兩人倒是收穫了半背簍的藥材兩隻野兔和一隻山。

兩人出山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衛君陌站在一邊不遠等著呢。日已西沉，大片廣闊的土地上已經靜悄悄的，遠遠地只看到衛君陌一人站在那裏著他們。

丁小鐵自覺今天是他進軍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夫人是他見過的最聰明最厲害的人了。不僅認識草藥會打野味還會飛呢，他們的午膳就是用夫人飛到一顆高高的書上摘到的幾顆越冬的乾果解決的。

「君陌。」看到衛君陌等在那裏，南宮墨不由一笑快步迎了上去。衛君陌看了看，輕聲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南宮墨有些無奈地聳肩道：「走的太遠了，山裏有不我要的藥材，就回來晚了一點。你在這裏等我？」

丁小鐵了脖子，躲在南宮墨後不敢對上衛公子的眼睛。衛百戶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是實在是有些冷的下人。衛君陌看了一眼他後背簍里的藥材和手裏拎著的野味微微點頭，手提過了背簍淡然道：「回去吧。」一隻手拉著南宮墨就就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回到衛所，正要進屋才發現丁小鐵還跟著，衛君陌回頭掃了他一眼，「還不回去？」

丁小鐵連忙舉起手裏的東西道：「這個……」

衛君陌低頭看南宮墨，南宮墨搖了搖頭。對這些並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是看丁小鐵那麼興才隨手打了罷了。軍中的伙食他是知道的，勉強也就是吃個飽，十天半月也難得見一次，難怪這孩子那麼饞了。

「拿走。」衛君陌淡淡地扔下兩個字，拉著南宮墨進屋去了。

丁小鐵獃獃的忘了閉的房門許久，在看看手裏拎著的兩隻野兔和一隻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剛剛過完冬天，山裏的都瘦了，但是即便如此這也還是啊。

丁小鐵拎著東西回到自己的營房，頓時就被一群眼睛發綠的人給圍住了。後還跟著看到野味跟來的兩個彭信和金山。營房裏加上丁小鐵一共十個人，再加上後面更來得一共十二個，十一雙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丁小鐵的雙手——手裏的東西。

「彭…彭總旗，你們…」丁小鐵嚇了一跳，磕磕地道。

金山忍不住了角，笑容可掬地問道：「小鐵啊，你這是……」可惜他長得實在是不太和藹，扭曲的笑容頓時將小孩子又嚇退了兩部。

丁小鐵也不嫌棄污，連忙抱住手裏的東西，「這是…這是夫人給我的。」

「夫人？」眾人驚訝，他們當然知道丁小鐵被衛百戶派去跟著夫人了。今天一下午這兩人都跑到山裏去沒出來，難不這小指還這麼厲害…沒看出來啊。

「你打得？沒看見你們帶弓箭進山啊。」非戰時，士兵是不能帶武離開軍用的。而且就算出去也必須有上司的批準。即使是他們也只敢偶爾溜出去大大牙祭，若是被抓住了是要到大霉的。

丁小鐵誠實的搖頭，「是夫人打的。」

眾人都是一臉「你驢我」的怪異表。他們百戶夫人那滴滴的模樣，還有衛百戶那小心呵護連點活都捨不得讓做的弄一個隨侍的模樣，說夫人能打獵還不如讓他們相信衛百戶其實是個的來得容易。

丁小鐵認真的道：「真的，夫人只是……」說起夫人的本事，丁小鐵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聽得眾人面面相覷，這孩子…不是進山裏撞邪了吧？不過…現在先不管這些……

「嘿嘿，小鐵啊，這個東西是要烤了吃的，你抱在懷裏也不會肚子飽啊。」彭信手笑瞇瞇地道。

丁小鐵眨了一下眼睛，就聽到彭通道：「不如，總旗我幫你烤怎麼樣？我的手藝可是有口皆碑的。」

丁小鐵著他，猶豫了半天終於有些不捨地將自己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看著他這模樣，彭信忍不住拍了他的腦門一下，沒好氣地道：「臭小子，有這麼捨不得麼？請你房裏的人吃了東西，他們以後也會照顧你一些。」

其實軍中的人雖然胡鬧，不過欺負丁小鐵這麼小的孩子倒是還不至於。不過吃人，如今丁小鐵被衛百戶調去做侍從不知道多人心中嫉妒眼紅了。跟自己房裏的人關係好了，總是要好一些。

丁小鐵默默腦門，也知道彭信是為了他好。其實他也沒想著吃獨食，只不過這是衛百戶和夫人送給他的，他有些捨不得罷了。

於是一群人興高采烈的找了個地方烤起野味來了，期間自然引來了不聞香而來的人，然後又是一頓群毆。從頭到位，沒有人相信過這些東西真的是南宮墨打來的。

房間里，南宮墨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起走到坐在另一邊桌邊的衛君陌邊，好奇地道：「在幹什麼呢？」

衛君陌手一拉，南宮墨便跌進了他懷裏。南宮墨也不掙扎，心安理得地坐在他上低頭去看他坐上放著的東西，「這是什麼？」衛君陌跟前的桌上防著一些畫著奇怪的圖形的紙張。南宮墨拿起來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這似乎是一些兵的圖紙。有弓箭，長槍等等。

「你不是用劍麼？怎麼對這些興趣了？」

衛君陌搖搖頭道：「我在研究北元人的弓箭。」北元人騎和素來都是大夏不及的，即便是二十年前他們被趕出了中原，那也有大部分原因是他們進中原之後日漸墮落所致。若論單兵，一個大夏士兵對上一個北元騎兵十之*是沒有勝算的。

南宮墨挑眉，「研究出結果了？」

衛君陌搖頭，若是這麼容易也不到他來想照舊已經解決了。

南宮墨對冷兵懂得還沒衛君陌多，只是道：「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北元人臂力本就比咱們中原人強，又是從小就在馬上長大，騎不好才奇怪。」雖然說工善其事，避險利其，但是大家都是用冷兵，大夏的弓箭也沒落後到那裏去。這純粹就是人素質的原因。大夏未必不會做北元人的強弓，問題是…能拉開的有幾個？

衛君陌偏著頭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終於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是我想偏了。」兵改進當然也還是要繼續，不過也不用著急慢慢來就是了。還是另一件事比較重要，「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南宮墨突然覺得眼皮一跳，「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衛公子淡定地道：「你不是說咱們大夏人比不上北元人麼？多練練就行了。」

南宮墨低頭，這絕對不是提醒他的！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悠著點，別弄出事來。」

衛公子溫和地道：「平時多練，戰場上才能活得下來。我是為他們好。」

衛百戶麾下的士兵都不知道為何，這位剛上任的百戶大人就像是打了一樣，每天變著花樣的練他們。非戰事一般每天練一個時辰也就夠了，但是他們每天卻要練將近兩個時辰，而且屬於自己的活兒還毫不能懈怠。弄得一群人苦不堪言，偏偏反抗無效…他們這麼多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人。

別的衛所的人看了也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只當這位份神的貴公子是新上任三把火。於是，眾人就每天在痛苦的邊緣掙扎著。

這些當然都不關南宮墨的事兒，對這些人心中有虧南宮墨也不經常到地里和演武場去晃了。只是帶著丁小鐵不時去山裏采採藥或者留在家裏整理藥材。

丁小鐵蹲在地上翻著快要曬乾的藥材，一邊背著南宮墨給他的草藥知識，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坐在一邊配藥的南宮墨。南宮墨頭也不抬，淡淡道：「有什麼話就說。」丁小鐵連忙低頭，猶豫了一下又抬起頭來道：「衛百戶這些日子好嚴厲…我每天回去他們好像都累的不輕。」

「累累就習慣了」南宮墨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還是你想跟他們一起去？」

丁小鐵一腦袋，不敢說話了。南宮墨道：「曬完了葯就去圍著校場跑十圈，然後回來扎馬步。」

丁小鐵頓時沒有心同別人了，他現在只想同自己。自從跟在夫人邊侍候以後，其實平時也沒有多事要他做。只是跟著打打雜干點活而已，比起別人輕鬆多了。不過每天夫人都要他圍著校場跑圈和扎樁。剛開始幾天他每天比別的被衛百戶練的人更加手腳渾無力。這十幾天下來倒是習慣了，沒想到夫人又開始加碼了。昨天還是五圈，今天就變十圈了……

「還不快去，跑路都跑不上了戰場你還想幹嘛？」南宮墨道。

「哦。」丁小鐵耷拉著腦袋乖乖跑圈去了。

看著漸漸跑遠的年，南宮墨邊勾起一淡淡地淺笑低頭繼續搗鼓手裏的東西。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方才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中年男子真皺眉看著自己。南宮墨挑眉，沒見過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軍中的士兵。

「是施大夫？」南宮墨挑眉淡淡道。

中年男子一愣，道：「你見過我？」

南宮墨搖搖頭道：「沒有。」

「那你如何知道我姓施？」中年男子道。

南宮墨道：「軍中只有四位軍醫，其中以為已經六十高齡，兩位才剛過而立。」剩下的哪一個是誰自然一目了然了。中年男子輕哼一聲，「倒是有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