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敦大元帥是北元王庭的兵馬大元帥，今年據說已經四十有六。當年北元王庭狼狽地退回關外，各部落怨聲載道不願再聽從北元王號令。眼看著北元就要再次陷上百年前草原上各自為政相互廝殺的局面。這位當時才二十齣頭的呼敦元帥而出，助北元王收復了各方兵馬，穩住了當時的局勢。若不是如此，如今的北元也用不著大夏費心，自己就先要殺的流河了。

這個大元帥雖然是北元的兵馬大元帥，但是他本人並不十分激進，而是相當清醒。他並不主張立刻就要重新攻中原收復原本北元的領土，而是建議北元王休養生息，待到恢復元氣之後再設法進兵中原。也正是因為北元王當初採納了他的建議，才保住了北元最後的一口元氣，沒有徹底的亡國。

倒是沒有想到，盧家的生意，竟然能做到這樣的人上去，果然是不簡單。

那馬賊頭子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冷笑道：「呼敦的東西啊，那又怎麼樣？關外這麼大的地方，老子就是搶了他的東西，他又能怎麼辦？」顯然是並不將盧啟臨的威脅放在眼裏。

他不放在眼裏，卻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跟在他邊的一個男子策馬上前兩步低聲道：「頭兒，咱們在關外過得逍遙快活，何必去惹呼敦？萬一真的惹火了他……」

「馬上可就要冬了，難不呼敦還能派兵來圍剿咱們不？」馬賊頭子挑眉不以為然。

「嘿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呼敦手下可是有十幾萬兵馬，隨便派個幾千人就夠咱們喝一壺了。」民不與斗的道理，古今中外都是通則。

盧啟臨一看有戲，連忙放緩了聲音道：「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咱們過去，在下願意奉上三百兩給各位喝酒。」

三百兩已經不了，盧啟臨這一次是運送的都是貴重貨，而且規模不小。有的時候馬賊在關外就算遇到行商的人，運氣不好一次也搶不了三百兩的貨。更不用說，這茫茫草原，商隊也不是你想遇就能遇到的。

馬賊頭子著下想了想，終於道：「你們走可以，那個小娘子要留下！」目直指衛君陌邊的南宮墨。

南宮墨邊勾起一抹極淡地笑意，剛要說話只聽旁邊的衛君陌淡淡道：「好，我們留下。」

馬賊頭子一愣，再一看衛君陌頓時滿臉的厭惡，「滾滾滾！誰要留下你了？只要小娘子就可以了。」就這小白臉，若真是留下了他們寨子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娘們都要被這小子給勾搭走了。

南宮墨握住衛君陌的手，道：「他是我兄長，我一個人死也不會留下的。」

「哦？原來是大舅子啊。」馬賊頭子頓時笑逐開，「，都留下。」

大舅子…南宮墨同地看了某個得意洋洋的馬匪一眼。

「宮公子，宮姑娘……」盧啟臨有些歉疚地看著南宮墨二人，若不是自己兒，說不定本什麼事都不會有。如今…看這馬匪的模樣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宮姑娘了。若是他們堅持不肯說不定連他們都走不了。北元王庭在這些關外遊盪的馬匪中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震懾力。

南宮墨苦笑，「是我們運氣不好，也怪不得盧先生。」

盧啟臨更加愧疚了，盧雲楓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父親瞪了一眼終究只是嘆了口氣低下了頭。衛君陌武功不錯，或許帶著南宮墨一個人更容易逃走呢？他們也只能如此想了。

很快，商隊付了三百兩銀子和一些從關帶來的酒茶葉之後就重新上路走了。馬匪頭子滿意的看著新到手的小娘子，滿意的一笑揮手道：「兄弟們，回家！」

「回家！回家！」馬匪們歡呼著道。

因為南宮墨堅持不肯跟馬匪頭子共騎，只得讓跟衛君陌一樣自己騎馬了。兩人騎得都是難得的好馬，只是脾氣有些不太好，旁人都不得。於是一群馬賊前後左右將兩人圍在中間朝著西北方向奔去。

跟著馬隊平治了兩三個時辰，兩人眼簾中映了一座並不算矮的山峰。再走了一刻多鐘才到了山腳下，顯然，這群馬匪的據點就在這大山之中。難怪不怕北元王庭的騎兵呢，平時在草原上遊盪，一旦北元王庭派兵圍剿就躲進大山裏。北元騎兵從來都不擅長山林作戰，想要在茫茫大山中抓住這些人難上加難。

南宮墨低頭默算了一下，大概知道他們如今在什麼位置了。

大約是打著想要娶媳婦兒的心思，馬賊頭子對兩人十分客氣，甚至是有些殷勤。進了山裏，七彎八拐的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看到山寨的樣子。不愧是從關來的土匪頭子，據點安置在十分險要的位置，易守難攻不說，若不是南宮墨和衛君陌都記憶力超群，說不準只是進山這一段路就能將人給繞暈了。

「姑娘，咱王霸，你啥？」土匪頭子一改之前的狂霸之氣，笑得十分諂。

「王八？」南宮墨詫異，土匪頭子了角，「大王的王，霸王的霸！姑娘，你什麼？」

南宮墨對他淡淡一笑道：「我宮墨蘭，他宮君清。」

王霸對衛公子什麼不興趣，「原來是墨蘭姑娘，咱們今晚就拜堂親，你看如何？」

南宮墨垂眸，「這個…你要跟我兄長商量才行。」

王霸只當害，笑著連連點頭道：「是我糊塗了，大舅子，你看怎麼樣？」

衛君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找個地方，好好商量。」

「沒問題！小的們，快給新夫人和大舅子準備吃的！」王霸大吼一聲，帶著兩人歡快地朝著自己的居所走去。一路上還不忘跟兩人介紹自己的家。原來，這位原本是隰州的土匪，早幾年寧王剛剛就藩的時候帶著泰寧衛四掃，一時間整個隰州地區的土匪們日子過得凄慘不已。更慘的是想要搬走都不行，往南，有江湖世家和大土匪寨子盤踞，往西萬里黃沙，八月飛雪。往東，燕王比寧王更不好惹。最後王霸一咬牙，帶著自己的兄弟跑到關外來混日子。雖然氣候不太好，也不及關繁華，但是至沒有人三不五時的來剿匪，日子倒也快活。

南宮墨跟在後，同地看著某人的背影。有快活日子不過偏要找死，怪誰？

進了大廳，王霸回過頭殷切地笑道：「大舅子，咱們……」

一道青迎面而來，王霸嚇了一跳連忙就地一滾閃到了一邊。後的桌子砰然碎了兩半。

回頭看著被齊齊的砍了兩半的桌子，王霸只覺得滿頭冷汗，這要是落在自己上…他是不是也要變兩瓣兒？

抬起頭，就看到那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俊男子提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劍朝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邊還跟著那依然笑的貌小娘子。王霸暗暗苦，老子只想娶個貌的小媳婦兒，誰知道弄回來兩個要命的煞神啊。但是他卻不敢，他實在是不想賭到底是自己的快還是那把青湛湛的劍劈得快。

「你…你們，兩位，有話說說啊。」王霸蹲在一堆破了的桌子邊上不敢起。

衛君陌手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只聽卡卡幾聲，一鑽心的疼痛就傳遍了全。王霸忍不住張尖起來。聲音還沒出口，南宮墨出纖纖玉指在他上一點，王霸就像是一個誇張的默劇演員，瘋狂的慘著，卻偏偏沒有半點聲音。

等到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衛君陌方才輕哼一聲一揮袖幾縷勁風打在了他上。上的疼痛頓時消失無蹤了，王霸依然在尖著。南宮墨了角，「好了，別了。」

王霸渣渣眼睛，才發現原本的疼痛已經消失了。不過看到坐在旁邊的冷麵男子，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在地上不敢起來。

南宮墨蹲在他邊，笑瞇瞇地問道：「王寨主，你還想不想娶我？」

王霸瘋狂搖頭，心狂躁：老子就是娶個男人也不想娶你這個母煞神！

「這才乖，我只喜歡長得好看的，就像他那樣的。你這樣的，我怕我會一不小心就拿鞭子把你給爛了。」南宮墨輕言細語地安他。王霸忍不住又抖了抖，委屈地向兩人：你們特麼的不是兄妹麼？要不要這麼重口啊。

南宮墨嘻嘻一笑，道：「逗你玩兒，你還真相信我們是兄妹？來，告訴我，知不知道北元王庭在什麼地方？」

王霸搖頭。

「真不知道？」南宮墨瞇眼，不知從哪裏出來一銀針，輕聲道：「按說你也在關外待了七八年了，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會不高興的哦。」一銀針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上的一道。王霸再一次到了方才剛剛品嘗過的痛苦。不，這一次不一樣，但是卻明顯更加痛苦。這一次並不痛，卻開始覺得，渾上下沒有一不。地他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但是偏偏他說不了話也不了。只能默默地忍這種螞蟻鑽心的覺。

南宮墨站起拍拍手，坐到了衛君陌邊。

「他說的是真的麼？」

衛君陌淡定地道：「再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南宮墨無語地著他，你就是想要讓他再多痛苦一會兒吧？衛公子揚眉，不行麼？

行，當然行！他不倒霉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要倒霉了。南宮墨笑瞇瞇地在衛公子臉上吧唧了一下，「我說的是真的，我只喜歡衛公子這樣，長得好看的。」

衛公子挑眉，滿意地瞥了一眼地上某人絕對稱不上好看的臉。

幸好某人長得一般般，萬一真是個長得英俊的土匪，例如說靳濯那樣的，指不定就要被迫毀容了。

狗男！難的鼻涕眼淚橫流的王霸恍惚間看到正在親熱的兩個人，在心中憤憤地罵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的劇的覺終於消停了，王霸長長的鬆了口氣。忍不住以激涕零的目看向站在自己邊的子。再不停他真的要忍不住自盡了。南宮墨手解開他的道，笑容可掬地問道：「怎麼樣？知道了嗎？」

王霸搖頭，他真的不知道啊。

一看南宮墨臉要變，連忙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什麼北元王庭在哪兒？但是…但是我知道附近北元人聚居的地方，還有那個呼敦大元帥的軍營在哪兒！」

「哦？」

「真的！真的！」王霸連連點頭保證道，「距離這裏兩百多裏外有一個北元人聚居的地方，大概有兩三萬人左右。再往西北七八十里，還有一個小鎮，大概也有四五萬人，那些都是當年從關撤出來的人。他們跟一直生活在關外的人不太一樣，他們不怎麼喜歡四遷徙。呼敦的軍營也在那附近，距離這裏大概有三四百里的樣子。呼敦手裏，聽說有北元王庭一大半的兵馬。所以，我們一向不太往那邊去。」

南宮墨和衛君陌對視了一眼，呼敦的軍營在那邊，北元王庭應該不會距離的太遠。再往西北，可就是瓦剌的地盤了。這幾年瓦剌部族越發的強大，有些不服王庭管束之一，北元王不可能跟他們挨得太近了。

手取出一顆藥丸，南宮墨直接塞進了王霸的裏。將他的脖子一抬，王霸被迫將那顆藥丸給吞了下去。險些被噎著只能痛苦的捂著脖子直瞪眼前的子。王霸心中淚流河：他只是想要娶個媳婦兒而已，為什麼會惹上這個魔頭啊。這年頭，雌雄雙煞都長得這麼好，還讓不讓他們這些善良的人活了？

南宮墨滿意地起走回衛君陌邊，笑瞇瞇地道：「起來，坐吧。」

王霸戰戰兢兢地起，歪倒在一邊的椅子裏，問道：「你們…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