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不同心思汝水河畔，張勇大營。

一眾將領，圍在張勇的帥帳之中，神一個比一個焦急。

“將軍，再不發兵，可來不及了啊。”

“探馬來報，說今日午後，蔡瑁率軍猛攻城池，只怕已是朝不保夕。”

“城池守軍本就不如敵軍人多勢眾，何況城池又是低矮殘破，再不發兵，上蔡城今日必破啊將軍。”

“是啊，將軍快發兵吧……”

所有武將，苦苦哀求，他們都很不理解，自家張將軍，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不過，張勇也一樣不好，他如坐針氈，不斷歎息。

“到底是為何……到底是為何呢……大哥為何要飛鷹傳訊，命我不得出擊，到底是為何……”

“報……”

一個聲音傳來，惹得眾人的眼，瞬間全部集中了過去。

只見一名斥候，飛速從外面跑了進來：“報將軍，上蔡城南門，已被蔡瑁軍攻破。”

“唰……”這下，眾將再也按捺不住了。

“將軍，城池已破，莫非要眼睜睜看著將士們全軍覆沒不？”

陳烈已然急紅了眼。

張勇來回踱步，心中舉棋不定。以他看來，從此地前往上蔡城，必然有諸多陷阱和埋伏，可是如今事態如今急，且不說他已然預料到了陷阱，可以提前防備，縱然是沒有防備，面對城池失守，他也必須出兵救援了。

只是他自跟隨劉赫，至今近二十年，早已習慣了對劉赫的完全信任，劉赫既然飛鷹傳書，要求他在“蔡瑁軍中發生異變”之前，不得出兵。

張勇雖然完全猜不到蔡瑁軍中，到底會有什麼異變，可是大哥既然說有，那便一定是會有的，張勇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如今眼看著上蔡城就要被攻破，城中的幾萬兵馬，就此將要淪喪，張勇也是心如刀絞。

“將軍，您到底還在猶豫什麼啊？”這些將領一個個都是鐵打的漢子一般，此刻卻有不人直接急哭了。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張勇紅著雙眼，猶豫再三，最後幾乎是咬牙關說出了幾個字：“任何人，不得出一兵一卒，違令者，斬！”

“將軍！”眾將驚詫萬分。

“不要再說了，統統出去！”張勇一甩手，直接背過去。

陳烈等人面面相覷，最後只能無奈地歎息一聲，轉便要離去，卻沒有人注意到，張勇閉的眼角，幾滴淚水輕輕過。

眾將退出帳外，不士兵全部都圍了過來，他們一個個長了脖子，一臉求地看向了那些將領。

“將軍，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出兵？”

“我的寶劍和長槍，都磨過兩次啦，足可殺敵。”

所有將領，都看向了陳烈：“子甫兄，你是副將，還是……還是你來說吧。”

陳烈苦笑一聲，上前一步：“將士們，這出兵之事……”

隻說了這一半，他神就變得十分糾結，下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陳將軍，您說啊，咱們什麼時候出兵？”

士兵們滿臉期待地看著他，這讓陳烈更是難以啟齒。

“出兵麼……這個……”

他越是這樣，士兵們就越是著急：“將軍，您倒是說啊。”

被大家這樣一催促迫，陳烈自知難以躲過這一關，隻得歎息一聲，咬了咬，便打算將張勇的軍令下達下去。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子甫，快看，又是派去上蔡城打探消息的斥候回來了。”

一名武將指向了來者，直接呼喊了出來。

“難道……難道是城池失守了？”另一名武將臉瞬間變得煞白。

一想到這裡，陳烈等將領，再也按捺不住，全部主朝那名斥候跑了過去。

“怎麼樣？上蔡縣城怎麼樣了？”

見那斥候氣籲籲，一直不說話，眾人愈發急切：“哎呀，急死我了，你倒是說話啊。”

“哎呀，都別吵了。”陳烈喝斥了一句，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陳烈取過一隻水囊，遞給那斥候，斥候幾乎是一把搶奪了過去，“咕咚咕咚”，連著喝了十幾口。

“哈……”喝完之後，他發出了一陣十分滿足的呼聲。

“好了，都喝飽了，你快說，上蔡縣城到底怎樣了？”

斥候一抹，臉上幾乎洋溢著一劫後余生的欣喜：“蔡瑁……蔡瑁撤兵了……”

“啊？”所有人都懵了。

半晌之後，才有人問道：“曹軍都已經攻了城門，為何忽然撤兵？”

“是啊是啊，莫非他們還有什麼謀？”

斥候一個勁搖頭：“不是不是，是那曹賊忽然派人來傳令，說，說是安城危急，高順將軍攻勢甚為猛烈，命蔡瑁即刻領兵去救。”

“啊，是了。”陳烈雙手一拍，大為歡喜：“高將軍向來與咱們張將軍齊名，他破了曹賊的敵之計，和伏兵之計，順勢圍困了安城，曹賊本就糧草不足，怎能抵抗高將軍攻勢？既然蔡瑁分兵去救，那上蔡守軍，自可有息之機啊。”

“好啊，高將軍圍困得好。”

一名武將大手一揮：“走，咱們去將這好消息，稟告張將軍。”眾將再次一擁而，來到了帥帳之中。

“怎麼了？本將軍不是說過了麼，沒有我的軍令，任何人不準出兵，更不準再來催促，你們還來做什麼？”

張勇怒喝道。

“將軍，大喜啊！”陳烈上前賀道。

“大喜？”張勇納悶道：“何喜之有，莫非你小子又要當爹了？如今戰事急，莫說是當爹，便是你要當爺爺，也算不上什麼大喜了。”

“嗨，末將都大半年不曾回家見夫人了，何來的這等喜事？真要有這等事，那只怕也是禍事才對。末將所說的喜事，是上蔡縣城啊。”

陳烈的話，讓張勇瞬間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上蔡縣城怎麼了？”

“曹賊安城被高順將軍猛攻，已是難以支撐，曹賊急令蔡瑁引軍五萬，前往馳援，上蔡縣城之危，如今已然得解啊。”

張勇先是有些發懵，隨後忽然變得狂喜。

“好，哈哈，好啊，大哥誠然不曾欺我。”

眾將不解：“此事與陛下何乾？”

“哈哈，你等不必多問了，總之，如今，便是我軍取勝時機所在了。”

將領們激道：“將軍是說……咱們可以出兵了？”

“不錯！”張勇取過桌案上的虎符：“傳我將令，寅時初刻，生火造飯，寅時末刻，出兵上蔡城，剿滅剩余曹軍。”

“遵命！”所有將士，欣喜若狂。

所有將士，聽著上蔡縣城一份份急戰報送來，這心都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了，奈何張勇一直按兵不，讓這幾萬兵馬，都已是急不可耐，一肚子火氣和戰意，不知何發泄，險些有人憋不住，想去勞營中拿那一萬多俘虜練手了。

如今出兵的軍令一出，整座軍營，瞬間如同炸鍋了一般，軍士們歡呼雀躍，紛紛前去做起了準備。

牢營中的一萬多曹軍俘虜，看著外面的熱鬧，聽著外面的歡呼，一時之間，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或是其他什麼緒，總之，百集。

安城之中，曹正黑著臉，坐在自己的主位上。

“主公，蔡瑁已經領兵來到城外，只是高順命人率軍阻擋，他一時難以城。不過也正因此，使得高順今日尚未前來攻城，不知我軍是否要出城迎接？”

戲忠匯報著。

曹原本閉著的雙眼，微微睜開幾分：“以你等之見，那蔡瑁是否果有反心？”

戲忠想了想，說道：“我軍之中，兗州和豫州向為一，然荊州本是楚蠻之地，非為中原之所，歷來為兗、豫將士所鄙夷。何況蔡瑁背主投降，本就是令人不齒之事，主公這些年來，提拔黃忠、魏延等人，無非為安荊州人心而已，可若此心難以安，那……那主公卻當三思了。”

曹只是“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程昱見狀，便站了出來：“以屬下愚見，那蔡瑁和荊州諸將，未必就有反心。只是我軍之中，兗、豫二州的文臣武將，佔據多數，而如今兗州已失，豫州也丟了大半，此二州之人，暫時棲荊州，在荊州將士看來，難免有鳩佔鵲巢之意，他們心中略有不滿，那是理當的，卻不見得有心，或有膽量反抗主公。”

他這番話，讓曹的雙眼，再次睜大了幾分：“嗯……仲德，所言，多有幾分道理。奉孝呢？你有何看法。”

郭嘉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說道：“其實，主公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麼？否則，主公大可直接招蔡瑁一人前來，或派人去將其拿下問罪，何至於要借援兵之由，調他來此？”

曹雙眼驟然睜開，盯著郭嘉，隨後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唯奉孝最知我心。”

笑了幾聲後，曹的臉再次平靜下來：“我對荊州將士之心，早已若觀火。蔡瑁等豪門，因擔憂荊州若為劉赫所佔，他們也將落得敗名裂之下場，而益州劉焉已是油盡燈枯，故此，除我之外，他們別無他選，自然不會有所不忠。而諸如龐德公、司馬徽、黃承彥等人，歷來以名士自居，整日念叨什麼忠君民，對那劉赫可謂是英雄相惜，我多次派人上門拜訪，他們都不為所。”

“故此，我要佔據荊州，必須利用豪門，這一點，蔡瑁他們，心中也是十分了然，當年劉表也是憑此佔了荊州。只可惜，有一點他們想錯了。”

“哪一點？”眾人好奇道。

曹冷然一笑：“我曹可不是劉表，不會對這些地方豪門大族，聽之任之，任由他們坐大，以至於以仆脅主。”

程昱似乎聽明白了：“所以，主公其實很清楚，蔡瑁等人，並無反意，只是貪功心切，一心想讓荊州兵馬，為我軍之中最強盛的一支勢力，從而使主公對他們又敬又畏，以此長久保全他們家族之榮華富貴？”

“正是如此。”曹說道：“此次龐德公深夜去見蔡瑁，雖然我派去蔡瑁邊的暗探，難以靠近帥帳，不曾聽清他們談之容，不過這其中，便有蔡氏等豪門，與黃、司馬、龐等名士大家，互相串通之意。我曾親自登門拜訪龐德公，也僅了他一盞茶，便不再與我詳談，何以他會主前來會見蔡瑁，而且偏偏選在深夜之時？若說其中沒有蹊蹺，哼哼，曹某絕然不信。”

“原來如此。倘若他們聯手，則在荊州之勢也將愈發壯大穩固，我等本就是外來之客，這對我軍，對主公，都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故此主公明知蔡瑁並無反心，也特意用此理由，將他調來此地，並將兵權托給文聘，借此將其一一分化。”

戲忠和程昱，此刻都已經全然想通了。

曹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後忽然站了起來，目堅定地看向門外。

“走，點齊一萬兵馬，我親自帶兵，出城廝殺一番，將蔡瑁接城中。”

眾人眼前一亮，這幾人都是一等一的謀士，當即便明白了曹的用意。

“恩威並用，主公當真好手段。”

高順大營之中，高順此刻，正與荀攸品茶，與這戰場之上，顯得有些格格不。

高順雖然穩坐茶桌前，可眉頭鎖，時不時朝外面探頭，惹得荀攸不由發笑。

“伯平，品茶講究的是心靜，你這心思如此躁，簡直浪費了這甄氏茶行中最新出的絕品好茶了。”

高順神不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無趣，不好喝。”

“你啊你，說你什麼好。”荀攸一臉無奈。

“行了，別看了，蔡瑁此刻，只怕已經被曹親自帶兵出城給迎了回去，你我就不必瞎心了。”

高順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怎知曹會親自前來相迎？”

荀攸神一笑：“這個嘛，你先陪我把茶品完了，若是在下高興，或許會告訴你，也未可知。”

高順神一滯，隨後也難得地無奈一笑：“好，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