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之難

“嗚嗚……嗚嗚嗚……”城頭之上，急促的號角聲，傳遍四方。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城中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滿臉疑。

虎牢關外雖然戰了將近一個月，可是對城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唯一的影響，就是諸多商旅，只能改走水陸，從孟津港登岸，往返了，以及每日城門開放的時間大大短，城門口盤查也愈發嚴厲了。

因此，盡管關外有總計百萬大軍廝殺慘烈，可是城中的二百余萬百姓，卻是生活依舊。

直到這號角聲忽然響起，才讓他們驟然明白，原來眼下正是戰時。

正在后宮刺繡的皇后張妤，太后徐氏等人，一聽到這急促嘹亮的號角聲，不免都心頭一。

“這是城外出現敵軍的號角啊，怎麼回事？”

徐氏有些慌起來。

連尚且如此，諸如貂蟬，還有眾多宮，更是驚慌失措。

張妤很快面恢復正常，握住徐氏的雙手，聲道：“母后不必擔憂，前不久那許褚和典韋曾經翻山越嶺，準備襲虎牢關，卻被陛下擊退，傷亡慘重，如今許是他們在山中養傷了數日，想要孤注一擲，憑借幾千殘兵來滋擾城罷了。”

一聽這話，徐氏也稍稍安定了下來：“嗯，兒媳說得在理。”

盡管徐氏再沒有見識，也知道如今這座被劉赫屢次翻新，比起十多年前擴大了將近一倍的城，絕非區區幾千人能夠攻得下的，因此心中大定。

張妤給貂蟬一個眼神，貂蟬會意，當即歡欣鼓舞地兒子劉泰，兒劉淑，坐到了太后的旁，變著法哄太后開心。

“兒媳婦，你這是要去哪兒？”徐氏見張妤站起來，連忙關切問道。

張妤笑道：“陛下和幾位叔叔都不在，城外既然來了叛軍，總該去查探一番才是，免得城中和宮都人心惶惶。”

徐氏卻道：“你這懷了龍子，子不便，還是讓旁人去吧。”

“母后不必擔心，臣妾雖然不像軍中武將那般通武藝，可這些年教導兒他們時，也是也日日練習劍，隻為強健，何況這月份還不大，料也無妨。”

見這麼說，徐氏也就不再勸了：“既如此，你速去速回，若是事有不妙，趕遣人去虎牢關稟報赫兒置才好。這軍國大事，總不是我等流可以乾預的。”

張妤微微欠：“母后放心。”

說罷，在一隊林軍和幾個宮、宦的護送下，便朝外面走去。

剛剛走出太后寢宮沒多遠，就見到一個著鎧甲之人，匆匆趕來，見到張妤之後，立刻上前下跪行禮。

張妤當即認出了他：“你是掖門司馬韓將軍？外面出了何事？”

韓將軍回道：“啟稟娘娘，孫策領兵十萬，忽然從函谷關殺來，如今已距城門不足五裡。守城的葉將軍特命末將，率軍來護衛皇宮。”

一聽孫策帶了足足十萬大軍，那些宮和宦，臉都瞬間煞白，甚至開始渾抖起來。

原因很簡單，城中如今的守軍，只有不足兩萬，加上皇宮中的一萬羽林衛，也總共不到三萬人，實在是寡眾懸殊。

張妤在瞬息之間，面幾經變換，卻很快鎮定了下來。

“不必了，江東鼠輩，不足掛齒，如何能進得了城門？去，將此事告知衛尉，他自會定奪。”

衛尉是九卿之一，負責城安危，現任衛尉是盧植的侄子，同時也是楊彪的婿，名為盧雍，子子和。

當年劉赫剿滅韓遂之後，曾經將此人任命為敦煌太守，因其在敦煌剿滅匪患，安定流民，整肅法紀，打擊豪強，政績斐然，故而一年前被調回接任衛尉大權。

在韓將軍領命離去之後，張妤一甩袖：“回長秋宮，更。”

城，原本就是大漢最為宏偉、堅固的城池，在經過劉赫十多年苦心經營，屢次擴張和翻修之後，更是固若金湯，堅不可摧。

四面城門，不但將甕城擴大，城牆加高，而且城牆上每隔十五丈，便有一段馬面牆凸出，一旦敵軍攻城，雲梯之上的敵人，便會同時遭三面攻勢。

再加上城牆上布的驚神連弩，還有城門口那厚重無比的鐵閘門，無一不在向人昭示著這座大漢國都的易守難攻。

憑借著這些種種，城是被打造了一座堪比潼關的險要之。

然而這一切，在已經被仇恨，以及三分衝昏了頭腦的孫策，徹底無視了。

他長槍一指，呼喝道：“殺過去，先登城樓者，重重有賞！”

這城的西門城樓上，守城的葉將軍，乃是京兆人士，本是高順麾下的士卒，一路立功，直到如今年過三十，才終於當上了堂堂京都首府的守將，在這城中，論及武將兵權，僅在衛尉一人之下。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將軍才會無比珍視這一機會，如今的他，對於他那落魄士族的家族而言，稱得上是宗耀祖了，可是眼前這一戰，危險萬分，稍有不慎，命不保不說，還可能連累家族，這讓他提起了十二分神。

“驚神連弩準備！”

葉將軍一聲令下，數百架驚神連弩，在一瞬間完了弩箭的填充。

“殺呀……”孫策額頭綁著白布，一馬當先，率先衝了出去。

眼看敵軍前部，連帶孫策本人在，都已經衝到了城門外不到二百步的范圍，葉將軍當機立斷。

“放！”

數千支足以破金碎石的強力弩箭，在半空中發出了好似狂風怒吼一般的巨響，齊刷刷對著江東兵馬了過去。

“散開！”

剛一見到對方準備放箭時，孫策便果斷下了軍令。

前部的四萬兵馬，迅速分散開來，每兩名士兵之間，都保持了超過一丈的間距。

“簌簌……”

幾千支弩箭，絕大多數都沒了泥土之中，只剩下一個尾羽還出一小截。

數百名倒霉一些的江東士兵，直接被這弩箭帶飛出去，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來，就已氣絕。

葉將軍為百戰老將，統帥之力雖然遠不能與高順等人相提並論，卻也絕非泛泛。

他甚至這驚神連弩的作用，絕不能讓敵人有息之機，因此故意將數百架連弩，分兩批，每隔一架放一波。

第一波剛剛落地，第二波已經接踵而至，而趁著這個時間，剛剛放完弩箭的那第一批連弩，又在專門負責填充弩箭的士兵手中，迅速將新的弩箭裝了回去。

“鐺鐺鐺……”孫策狀似癲狂，一邊揮舞霸王槍，拚命格擋弩箭，一邊毫沒有放慢腳步。

三四支弩箭被他開之後，饒是孫策的臂力和武藝，也覺得右手有些微微發麻。

可眼下的他，本顧不得這些，很快便衝到了城牆之下。

“雲梯呢？快點！”

他怒喝一聲，幾名剛剛跟上來的士兵，趕忙將雲梯搭上了城牆。

葉將軍眉頭鎖，面凝重，沒有片刻怠慢。

“弩箭不可放松，絕不能讓敵軍有機會蜂擁而來，我軍兵，難以正面抗衡，必須將敵軍分批誅殺，方有勝算。”

他對著專門負責統領驚神連弩的一名武將吩咐過後，便迅速召集了其他士兵。

“弓弩手、投石手，還有滾木礌石，準備進攻！”

這邊激戰正酣，城南門之外，二十余裡的荒山之中，一片灌木叢，還有藤蔓，忽然晃起來，隨後從中被開一道口子，幾個人影從中走了出來。

“呸呸……”許褚邊沾染了一些碎葉子，隨口給吐了出去。

“好在主公英明，找到幾個老獵戶，帶著我等事前探查過地形，發現了這個山，在其中藏了不乾糧，清水，還有金瘡藥，否則此次我等可是上天無路，地無門了。”

典韋也走了出來，雖然肩膀上帶著繃帶，可面卻是十分紅潤，顯然恢復得不錯。

“好了，咱們傷也養了七八了，也該再次出擊了。”

說話間，一名平山飛軍的士兵，從那林之中穿梭而來。

“兩位將軍，屬下登上旁邊山巔查探許久，發現城西，有了靜。”

典韋和許褚聞言，神大喜。

“機會來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發現了欣喜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