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綢之路

回到家中之後，司馬朗便忍不住攔下了父親和二弟。“二弟且住，愚兄有一事不明。”

司馬懿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大哥會有此問，笑著說道：“大哥可是對小弟今日主請纓一事，有所疑？”

司馬朗點了點頭：“不錯。我司馬氏雖仰仗擁立之功，得獲主公信賴與重用，可那周瑜是主公時玩伴，更對孫氏建立江東基業，功勳卓著，無論是在江東之聲，或是在主公心中之地位，都絕非我司馬氏可以抗衡。今日周瑜說要全力北伐，二弟卻要分走他的部分兵權，進行南征，縱然是你說得有理，周瑜大度，不予計較，可總歸是件得罪人之事。”

“若他北伐順利，斬獲大功，便顯得二弟之謀劃有畫蛇添足之嫌。而倘若北伐不利，到時難免會有人覺得是因為我司馬氏分走了他本就不多的兵馬，才導致其難以取勝，甚至周瑜，乃至主公本人都有可能作這般思量，屆時，二弟，還有我司馬氏全族，豈非裡外不是人？”

他這說法並非空來風，此次攻打，江東大敗而回，除卻主公孫堅戰死之外，還損失了不下三萬兵馬，即便得到了部分曹兵的歸降，可新得的荊州，也必須留下重兵把守各，威懾地方。

因此，孫策手中，真正能夠用出征的，連十萬人也未必能夠湊齊，這一下子被司馬懿拿走了兩萬，自然會對周瑜的北伐豫州大計，產生不小的影響。

司馬防也一起追問：“是啊仲達，為父雖然相信你中自有謀略，卻是想不通到底其中有何緣故。”

司馬懿一直面無表的臉龐，這時才微微一笑。

“父親，兄長，可還記得數年前，我曾說過，我等這般家族，要想在此世間立足、壯大，所憑借者，究竟為何？”

司馬防終究是父親，所謂‘知子莫若父’，他當即不假思索道：“自然記得。你說過，依仗任何人的信任與重用，皆不如自強大，方能經久不衰。”

“這便是了。”司馬懿說道：“大哥說的不錯，這江東孫氏麾下，以周瑜、程普最是親信，我司馬氏即便有擁立之功，在主公眼裡，終究也是外人。如此勢之下，要想使家族在世之中，屹立不倒，無異於癡人說夢。”

司馬朗也並非愚笨之人，此時有些明白了過來。

“二弟的意思是……此去南征，並非是單純為主公謀奪地盤，而是要為我司馬氏，尋求一方基？”

司馬懿卻是搖了搖頭：“尋求基自是必要，不過南征之事，也確實是主公的意圖。”

“哦？何以見得？”司馬朗面不解。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來到了家中大堂，司馬防揮手示意兩個兒子落座，自己則端坐到了主位之上。

司馬懿向父親和兄長拱手行禮：“如今這位主公，年氣盛，雄心，更兼與劉赫有殺父之仇，可謂報仇心切。荊州之地，北據豫州，西抗蜀，依仗天險，再加上北軍不擅水戰，以主公之勇，周公瑾之智，要堅守五六年，並不算難事。然而，主公卻絕非平庸之主，斷不甘於如此偏居一隅。”

司馬朗疑道：“可周瑜不是定下了北伐大計麼？倘若能……”

話說一半，他自己也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司馬懿笑道：“周公瑾此言，不過是安眾人，尤其是安那些荊州士族罷了。若非如此，他們豈能一心一意支持主公？”

“二弟的意思是……主公自己也清楚，北伐本難以功？”

“這是自然。”司馬懿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敵我實力，過於懸殊，劉赫麾下，擁兵不下八九十萬，此次又得荊州和益州降卒，總計不下十五六萬，而北方草原，西北羌，皆已平定，高句麗、烏桓等輩，又在馬超鐵蹄之下，節節敗退，若不出意外，來年開春之時，馬超大軍便可攻高句麗國都。劉赫如今並無後顧之憂，真要全力來犯，我軍自保數年尚可勉力支撐，要北伐功，絕無半分可能。”

司馬防撚著胡須，微微頷首：“嗯……看來主公和周公瑾，私下早有商定，只是仲達倘若今日不曾主請纓，不知主公又意如何安排？”

司馬懿說道：“南征一事，並不算難事，山越野人也好，州士燮也罷，與我中原諸侯相比，不過跳梁小醜，不堪一擊，要剿滅他們，本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山中多瘴氣，路途更是難行，此去艱辛困苦，主公認定，非忠勇之事不可為之。”

“二弟的意思，主公意用此事考驗諸公？”

“不錯。我若不提，主公也會自己借故提起士燮貢品不足之事，再加上山越趁老主公攻打之際，屢屢進犯吳郡，主公早有將其之而後快之意。既然主公左右都要為之，我等憂主公之憂而憂，豈不更能得到主公信任？我敢斷定，主公定然心中大悅，原本他隻想派兩萬尋常步卒平定山越和州，如今只怕會在其中加派五千鐵甲銳，而這，便是我司馬氏日後在江東之地，立足之本。”

說到這裡，司馬懿拳頭握，雙目綻放芒，司馬防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也是滿臉欣。

時飛逝，轉眼之間，大漢王朝便要迎來又一個新年。

原本朝廷大敗曹，徹底平定整個北方，堪稱天大喜事，這個新年，應是隆重慶賀一番。

不過因為程良戰死，太后徐氏，又跟著駕薨，給這本該喜慶的時節，添上了幾雲，也因此，城中，非但沒有大肆慶祝，反而因為要給太后守喪，而使得節日氣氛，反不如往年。

皇宮之中，除卻前宮做了些許簡易的新年裝扮，作為向百姓昭示新年氣象外，后宮之中，卻是一片肅穆，從劉赫和張妤，到諸多宮、宦，個個神之中，都帶著幾悲慟之。

劉赫接連遭至親去世的打擊，一度罷朝多日，好在劉正的回宮，並且記憶恢復，這才讓他得以重新振作起來。

這日，他照常批閱奏折，荀彧從外面走了進來。

“陛下，石廣元的奏章到了。”

劉赫神一振，臉上頓時出喜悅和期待之，親自起上前，接過了奏章。

“廣元此番出使西域，這麼快便有回音了，看來行程應算順利。”

幾個月前，依照約定，劉赫派大鴻臚石韜為正使，尚書仆甄儼為副使，攜帶大漢國書、禮，外加一百余支商隊，還有一支由八十多名工匠組的特殊隊伍，一同出使西域各國。

此行的目的，一是在於正式與各國達宗主國和藩屬國之關系，二是建立彼此商貿往來，三則是規劃從涼州前往西域的道修建，亦即重新打通，甚至是強化曾經那條連同東西方的著名道路——綢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