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以退為進

眾人聞聽得這個聲音，齊刷刷臉巨變。王允神驚駭，緩緩從主位上站了起來，雙目圓睜，盯著大堂之外。

府中管家一臉為難地走了過來：“主人，陛下不準我等通報，小人……”

跟著，著便的劉赫，大步流星地來到了大堂門口，後跟著龔三兒與張頜。

所有人對劉赫的驟然出現，都是震驚無比，同時心緒，也是波濤洶湧，一個個站直了子，怔怔的看著劉赫，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劉赫饒有趣味地看了他們一圈，笑道：“怎麼，諸位卿似乎並不歡迎朕？”

王允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跌跌撞撞跑上前去，“噗通”跪倒，整個人都匍匐到了地面上。

“老臣……老臣王允，恭迎聖駕。陛下臨寒舍，老臣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其他大臣和家主們，也瞬間驚醒過來，一個個抖著急忙跪下請罪。

“哈哈哈……”劉赫仰頭大笑，右手虛扶一把：“諸位將朕當暴君了不，不就為這點小事，就論什麼死罪？都平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徑直走向大堂正中，隨後一下裳，坐到了原本屬於王允的主位上。

王允此刻心中早已被驚恐緒佔據，額頭上的汗珠，直接滴落到了名貴的絨地毯上。

他保持跪著的姿勢，轉過來，叩拜在劉赫面前。

他非常清楚，僅憑陛下方才那一聲喝，說劉正去了廷尉府請罪，就證明自己長久以來的心謀劃，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勝券在握，其實早已被陛下掌握了一切。

想到這裡，不久前還志得意滿的王允，隻覺得天旋地轉。

但他終究是個叱吒朝堂多年的老臣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心中快速盤算起了罪之法。

他張口請安道：“陛下國事繁忙，又為太后守喪之際，今日驟然得空駕臨鄙府，老臣誠惶誠恐，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老臣恭聽聖旨，絕不敢違。”

劉赫瞄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發笑：“老東西倒是刁鑽，暗中說朕自背誓言，守喪期間隨意出宮，更兼一便服，自然不是什麼正大公事，又何來什麼聖旨吩咐。好個老臣，區區兩句話，便說得不風，好來堵朕的。”

曾幾何時，劉赫尚且年輕，初登大寶，雖有文治武功，滿腹韜略，卻對權謀之，並不通。可是如今的他卻是不同，登基為帝，已有十余載，帝王之道，早已諳於心，自然不會被王允這區區伎倆難倒。

他微微一笑，氣定神閑：“朕擊敗曹賊，一統北境，又降服益州，想來不出數年，當可安定四海，再興大漢。今日荀文若向朕諫言，可效仿武帝，設麒麟閣，將當朝文武，有功之臣，畫像供奉。朕左思右想，當年若非太師與楊太尉力排眾議，與眾臣一同恭迎朕主，朕也斷然無有今日，思及至此，更兼太師乃當朝國丈，故此，朕特來太師府中，一為論功，二敘親。”

王允心中一震，他知道，劉赫此時將自己的功勞，說得越大，就意味著後面自己即將面臨的災禍與懲罰，就會越重，這讓他頓覺不妙。就在他還在左右為難，思量對策時，劉赫再次說道：“太師為何還跪著？龔三兒，代朕去扶太師起來。諸位卿，也都平吧，莫非還要朕再說第三遍不？”

一聽這話，王允心頭一，急忙自己站起來，一邊站立，一邊還說道：“不敢勞煩公公，龔常侍乃是陛下掌印，老臣怎敢勞駕？”

一見他起了，那些戰戰兢兢的大臣和家主們，這才敢一同站起來，可依舊是個個面如土灰，雙戰栗。

劉赫瞟了眾人一眼，心中冷笑，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朕以為，當以太師為麒麟閣功臣之首，萬世垂范，永彪史冊，此外，太師外孫，朕的第三子劉泰，聰慧俊秀，此乃太師教導之功，朕決意冊封劉泰為東海郡王，太師意下如何？”

在場的不大臣和家主，這時都有些犯迷糊了，他們都以為陛下此來，是要興師問罪的，結果卻要如此嘉獎王允以及劉泰皇子，這讓其中一些人，似乎看到了希。

然而，王允聞言之後，卻是愈發惶恐起來。

他很清楚，陛下口口聲聲說要效仿武帝，而武帝駕崩之後，便是太子劉莊繼位，而劉莊，也就是孝明皇帝，便是在年之時就被冊封為東海郡王。

如果是往日，在朝堂上，陛下正式提議，那王允絕對是欣喜若狂，可是眼下卻是不同。

陛下微服駕臨，一開口便是敘親，拉家常，更是以一副“商議”的口吻，來詢問王允，這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分明就是試探。

王允目瞄了陛下後的張郃，只見他手掌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怒目威視，他絕不懷疑，如果自己現在滿口答應，下跪謝恩，那張郃定會箭步上前，一劍讓自己首異。

想到此，王允急忙跪拜：“老臣何德何能，上無功加於社稷，下無福施於百姓，陛下得登大寶，乃天命也，老臣何敢居功？皇子泰雖有聰慧之名，卻終究年，尚在師學之際，陛下有如此天恩降臨，自是皇子之榮幸，然老臣卻不敢僭越，妄談陛下家事，一切由陛下全權決斷，老臣萬分擁護。”

劉赫挑了挑眉，看不出是歡喜，還是失。

“誒，太師過謙了，太師本領，朕素來欽佩。”

王允如今一心只求自保，天子越是誇讚他，他越是心慌，只要自己能夠舍去一切功勳，榮耀，以自己太原王氏的聲，還有自己從龍之臣的功勞，再加上國丈的份，陛下最多責罰自己一番，甚至免去職，總不會趕盡殺絕。

只要自己不死，那太原王氏的聲威便不會挫，日後找尋良機，再次扶持外孫劉泰為太子，便遲早可以東山再起。

他對這一點，可謂是自信滿滿，畢竟陛下沒有公然降罪，便是顧念君臣和翁婿分，不願撕破臉皮，那自己便有絕對的把握，逃過此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