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圣旨
誰知定山侯往地上一跪,還求了另一件事。
“皇上,老臣那不孝子生前十分欽慕一子,臨到遇害之時,心中都沒有對半分掛懷。故老臣斗膽,請皇上能恩準讓那子與我兒冥婚,也算了卻他一樁愿。”
昭翮帝有些意外,定山侯府的那小公子看著可不是什麼癡種,居然也有對人這麼上心的時候?
可是冥婚對子來說,總歸不算什麼好的結局。
雖說余生還能活著,住侯府榮華富貴自然是不的,可是也注定只能孤守一生不能自主了。
昭翮帝看著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臣子一時為難,便出口問道:“不知對方是什麼份?”
“回皇上。那子乃是宸王府上的一個丫鬟,名為紅螺。如今在宸王妃邊伺候著。若是高門貴,老臣自是不敢有這樣的請求。可對方畢竟只是個丫鬟,能全我兒心愿,日后侯府必定對好生照料,決不虧待。”
昭翮帝一怔:“是宸王妃的人?”
見昭翮帝沒有立刻答應,定山侯哭得越發傷心,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揪出來,看得人十分不忍。
左右不過是個小丫鬟,給了就給了吧。
能安到定山侯一家,昭翮帝也不再猶豫了。
“罷了,朕即刻下旨去宸王府。你也速速回府準備小公子的葬禮,之后再安排冥婚一事吧。”
定山侯掩住眼中的毒,恭敬退下。
當晚用完晚膳,趙輕丹攜著紅螺跟阿楚在院子里賞月。
正是月中,月亮圓潤如盤,皎潔亮,讓人有些想念。
想到千里之外的渝北也是同一圓月,趙輕丹就有些慨然。
有時會想到故人,那麼故人也會偶爾懷念嗎?
與此同時,慕容潯也在看著夜發呆。
之前帶趙輕丹去過的別院里送來了幾壇子好酒,開封之后,芳香四溢。
他兀自一笑,讓人去問問趙輕丹要不要一同飲酒。
趙輕丹欣然應下,忽然有下人小跑著過來請去前廳:“王妃,宮里來人了,說是皇上下了圣旨,王爺讓您過去呢。”
“這會兒下圣旨?”趙輕丹疑,還是起了。
不忘告訴慕容潯的人:“告訴三哥,我去前頭接旨,稍晚些去找他。”
到了前廳,趙輕丹卻發現慕容霽的臉不大好看。
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預。
到底是跪了下來,聽皇上邊的公公宣旨。
等聽完最后一個字,趙輕丹只覺得雙一,子一歪差點坐在了地上。
慕容霽連忙拉住了,才不至于在圣旨前面失儀。
公公素來知道察言觀,一看宸王跟宸王府的臉就知道這事兒他們十分不喜。
但他還是著頭皮說:“王爺,王妃,讓紅螺姑娘跟小侯爺冥婚是定山侯爺特意進宮求的,皇上也是見老侯爺突然喪子心中不忍。如今既然圣旨已下,便是板上釘釘改不了了。還請王爺接旨吧。”
趙輕丹盯著明晃的圣旨直直地看過去,從未覺得這玩意兒這麼刺眼過。
見這幅樣子,慕容霽有些心疼,跟著遲遲不。
公公越發不知所措了,小聲地勸慕容霽:“王爺,您可別沖啊,若是為了個丫鬟跟皇上作對,他就算再寵您肯定也會不悅的,何必給自己添麻煩。”
慕容霽心中嘆了一聲。
他說的沒錯,抗旨可不是鬧著玩的,只能之后再想辦法,就不不愿地接了。
公公已經走了,趙輕丹還跪在地上不。
慕容霽將扶起來:“沒想到定山侯府會這麼咬著人不放。如今父皇下旨,恐怕不大好辦了。”
“我要進宮。”
“現在?現在太晚了,宮里要下鑰了。明日我去求父皇,看看能不能收回命。”
趙輕丹握住慕容霽的手:“王爺,求你幫幫我吧。那個小侯爺被人謀害致死,定山侯府查不到兇手,這筆賬現下肯定是算在咱們頭上。紅螺嫁過去不死也要層皮了,我寧愿終生不嫁也不能看著這麼好的姑娘送給這種人家折騰啊!”
慕容霽被這麼握著,才發覺的掌心已經起了一層的汗。
這會兒沾得他的手背跟著漉漉的,可見有多張。
趙輕丹很有這麼害怕的時候,更不肖說低聲下氣地求他。
為了個丫鬟,倒是盡心盡力了。
只是慕容霽并沒有十全的把握,心里跟著焦慮了起來。
他不愿趙輕丹多想,將人摟在懷里哄著:“本王定會盡全力去勸父皇,若是父皇那里談不妥……”
慕容霽頓了頓:“我再從侯府下手,看看能不能讓他們自己放棄。”
趙輕丹知道他既然答應了一定會去做,可不管是從哪個方面,都不會是一件易事。
愁眉不展地回到夕照閣去找紅螺,這事兒瞞是瞞不住了,還是得先讓知道。
紅螺聽說后果然哭得昏天暗地,說寧肯現在剃了頭發去做姑子都好過嫁過去。
趙輕丹疲憊地搖頭:“如今就是讓你當晚親嫁給旁人都不行了,圣旨在這里擺著,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是抗旨。只有死路一條。”
“奴婢寧死。”
“死不能解決辦法。”趙輕丹扶住的肩膀:“那樣一個賤男人,卻讓你付出命,他配嗎。你聽說我說,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說到一半卻是說不下去了。
想讓紅螺逃出去,或者是裝瘋賣傻,雖然都是權宜之計,但一想到必須跟一個死人親,趙輕丹就無法接。
且看明日慕容霽怎麼說吧。
當晚一頭心事,自然沒有去赴慕容潯的約。
慕容潯也已經將前前后后的事都聽了進去,不由蹙起眉頭,替紅螺到不值。
他并不是同心泛濫的人,會為一個子不值,也是因為是趙輕丹邊人。
“王妃在前廳聽到圣旨的時候,差點摔了。”回稟的下人如是說。
慕容潯抬頭著明月,想到曾說過的,在這個府中的孤獨。
如今,竟是連朝夕相伴的人都要搶走嗎,該有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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