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只是,我一直記得,竺勻大師說過,你會傾盡一生,去解救眾生。”
慕容瑾想著當初第一次見到竺勻時,一襲潔白袈裟,手持紫檀木佛珠,雙手合十于前,面帶微笑,一派清風道骨。
那時候,慕容瑾也有短暫的一瞬間,以為真的見到傳說中修行得道的仙人。可是,竺勻的笑容過于真實,讓慕容瑾看到了他眼中微不可見的。
“我現在依舊想這麼做”
竺勻聽著慕容瑾的話,斂了斂笑容,目不轉睛地對上慕容瑾的雙眼。
“但有時候,犯下的錯誤,不是都可以靠補償來抵過的。我記得佛家是講究因果的,你今日種下的因,日后就會嘗到它結出來的果相信竺勻大師也一定知道這個道理”
慕容瑾眼中噙著笑意,朱輕啟,一開一合間,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竺勻笑容僵住。
“我不過是一個僧人,左右不了他人的生死”
竺勻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笑了笑,神依舊。
“單憑竺勻大師一人之力,確實有些困難,但是如果,你與大歷軍串通協作,那就另當別論了”
慕容瑾知道,云城突發的瘟疫,大歷軍在戰場上使用瘴氣,一定不是偶然。
“慕容大小姐為何如此篤定,大歷軍會相信我,與我合作”
竺勻不以為然地反問慕容瑾。
“若不是你指點了大歷軍,他們怎麼會知道,用瘴氣對付中了蟲蠱的大蕭軍呢”
慕容瑾想著,竺勻這是打算,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了
“慕容大小姐真的認為,那些瘴氣真的是針對蟲蠱的”
竺勻并沒有直接回答慕容瑾的話,而是角上揚,反問了慕容瑾一句。
“難道”
慕容瑾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心中一驚,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關在監獄里,笑容不減的竺勻。
“解藥是什麼”
慕容瑾一想到,那可能是慢毒氣,就沒了耐慢慢與竺勻周旋,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了他。
“且不說這瘴氣是大歷將士投放的,就算是我投放的,你覺得我為達到目的之前,會告訴你解藥嗎”
竺勻看到慕容瑾此時臉突變,角的彎起的弧度就越大。
“竺勻大師,這就是你的解救眾生之道為了達到目的濫殺無辜”
慕容瑾此時語氣冰冷,一雙桃花眼如冰針一樣,一寸一寸地刺竺勻的眼眸里。
“沒有人是無辜的”
竺勻此時著慕容瑾的眼神冷若冰霜,一直掛在邊的笑容也消失無蹤。
“那也不該由你來決定他們的生死你們不是信奉,佛祖面前,眾生平等嗎他們所犯下的罪行,佛祖自會懲戒。你是僧人,不是佛祖,不要越俎代庖”
慕容瑾看著竺勻,一字一句地,落竺勻的耳里,令他愣在了圓地。
竺勻聽著慕容瑾的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師父教導他時,所說的話:
“佛曰:眾生皆平等佛曰:即種因,則得果”
一瞬間,竺勻恍若隔世,師父的教誨還和慕容瑾的話匯在耳邊。好一會兒,竺勻才回過神,看著慕容瑾眼神中的凜冽,開口說道:
“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過,什麼樣的份該做什麼樣的事。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個僧人,
就應該做一個僧人該做的事”
竺勻看著手中的紫檀佛珠,自嘲地笑了笑。
“竺勻大師既然想通了,能否告訴我解藥是什麼”
慕容瑾見竺勻有所搖,便知道,無論他之前的目的是什麼,此時,他還是會醒悟。因為他不僅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虔誠的佛教教徒。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我不能背信棄義”
竺勻無力地看了慕容瑾一眼,然后閉上眼睛,開始念經。
慕容瑾見竺勻不肯說,便不打算在這里跟他浪費時間,轉便要離開。
“慕容大小姐,你還記得我說過,你不是這里的人嗎”
竺勻突然開口,但是雙眼依舊閉。
“記得”
慕容瑾轉過頭,看著依舊閉雙眼打坐的竺勻。
“慕容大小姐醫高超,相信很快就會找到解藥的”
竺勻聲音悠悠,卻很堅定。
“那竺勻大師是否記得我說過,你道行高”
慕容瑾笑了笑,看著這位險境,卻依舊心靜如水的僧人說道。
“記得。”
竺勻淡淡開口,回答道。
“我還記得,涼妃娘娘也有一串與你一樣的紫檀佛珠”
慕容瑾想起宮宴那天,那個穿著西涼國特服飾的二十幾歲子,笑靨如花,但是卻戴著一串與華麗的服飾,絕的容不符的紫檀佛珠。
竺勻聽到慕容瑾的話,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看向慕容瑾的眼神里,有來不及掩飾的慌。
“告辭”
慕容瑾笑了笑,然后便轉走向大牢大門。
“世間萬,相克相生”
竺勻見慕容瑾離去,才吐了一口濁氣,閉上眼睛,出聲說了這句話。
慕容瑾當然也聽到了,微微一愣,然后眼里的笑意漸漸變濃,快步走出大牢。
慕容瑾剛出大牢,便讓鄭鈞把云城所有出來的毒蟲收集起來。
“你收集這些作什麼”
容祈看著眼前一堆一堆的黑毒蟲尸,皺了皺眉。
“前線大歷軍投放的瘴氣,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我從竺勻口里得知,瘴氣的解藥,就是這些毒蟲”
慕容瑾出右手,指了指眼前的毒蟲尸山。
“所以,你要讓將士們,把這些出來的毒蟲,再吃下去”
容祈難以置信地問慕容瑾,是想象,都覺得反胃。
“當然不是瘴氣是氣,把這些運到前線,焚燒的煙氣與瘴氣結合,就能解毒”
這是竺勻最后那一句:“世間萬,相克相生”,提醒了慕容瑾。
“你確定這樣可行”
容祈一臉“我很懷疑”的神,問慕容瑾。
“報”
慕容瑾剛想反駁容祈,便有一士兵匆匆跑來。
“說”
容祈看著報信的士兵上的盔甲染著跡,皺了皺眉。
“容世子今天一戰,大歷軍再次使用瘴氣,不將士因此神志不清,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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