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走進院子,見每隔十步便有一士兵站守,一直到穿過月亮門,看見院一些下人瑟瑟跪在院中。
為首的便是玉珠。
院正對著堂上,此刻大門敞開。
當江意抬頭就看見蘇薄坐在堂中時,一時臉上不知該用何種表。
他怎麼來了?
他靠著椅背,一隻手肘搭在椅把上,一隻手撐著額頭。迎面對上的視線,他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波。
暮淡淡地勻進堂上,卻照不亮他這個人,反襯得他形深邃,有些疲倦,卻又有份閒逸緻。
江意先撇開了視線。
不知為何,好像每次都是先敗退。若是不挪開視線,彷彿他能一直看看下去似的。
蘇錦年坐在側面,神很是鬱,出聲道:「江意,你既然來了,今天這事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玉珠回頭也發現了江意,當即指著,咬牙切齒道:「是!姑爺,給小姐下毒的人就是!奴婢是冤枉的!」
江意一臉無辜:「下毒?下什麼毒?」
玉珠道:「你敢說今日你沒在那湯里下毒?!」
江意道:「你是說今日你在後廚端走的那個湯?我可都沒過,你這麼說要良心麼?」
玉珠惡狠狠地看著江意邊的春,道:「你沒過,但過!」
春也很無辜道:「奇怪,我怎麼會過。那湯不是你一早就去后廚熬的嗎,還整個上午都寸步不離地守著,這些后廚的下人不是都替你作證了嗎,你怎麼還咬人呢。」
玉珠氣急不已,回頭看向這些下人,道:「你們快說,那湯是熬的對不對!」
主子沒發話,這些后廚的下人們都不敢吭聲。
若要是平時,他們不敢得罪戚明霜也不敢得罪蘇錦年,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矛頭直指江意,否認自己上午替玉珠做過證。
可是現在,他們更不敢得罪堂上正座上的蘇六爺啊。
上回中庭那個神被打得皮骨的事,他們誰不知道?
要是敢說話,被拆穿了以後,誰都沒有好下場。
蘇薄問:「你們替作過證?」
后廚下人不敢有瞞,戰戰兢兢地回答:「作、作過。」
他們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如此,無論如何也不會幫著玉珠出面說話的。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玉珠臉慘白,急急道:「你們心知肚明那湯不是我熬的,只不過是想結我罷了,湯明明是熬的,你們快承認啊!」
如果真認定是寸步不離地熬那湯,那怎麼也擺不了干係了。
蘇錦年冷聲怒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不從實招來!」
下人們連忙伏地磕頭求饒。
一人聲道:「那湯原本是江小姐的丫鬟春熬制的,可後來玉珠姑娘到后廚捷足先登,把春的湯霸佔了去,說是自己熬的。江小姐和春向討要,不肯還,就奴才們給作證。」
他越往下說,蘇錦年的臉也就越難看。
玉珠也神惶恐。可比起在湯里投毒,這點小事本不值一提,頂多是治個欺下瞞上之罪。
那下人繼續道:「奴才們不敢得罪玉珠姑娘,更怕惹得二公子和二夫人不高興,所以才撒了謊,作了偽證。」
說罷這些奴才又立刻磕頭求饒。
蘇錦年抬目定定地看向江意,道:「所以,那湯是你的人準備的?」
江意坦然地迎上蘇錦年的目,道:「我說是我的人準備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人在乎。現在出了事,又全部推回給我,我能怎麼辦?有我選擇的餘地嗎?」
蘇錦年沉聲道:「那湯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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