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婆娘,竟然想著李家磋磨靜丫頭,那李家能不擔心自家閨嫁進田家的日子嗎?
再說了,虎毒不食子,人家磋磨靜丫頭,不就等於告訴李家靜丫頭不是親孫嗎?
田老太反應過來連連拍自己的,“我的錯我的錯,應該老大家的代李家多照顧靜丫頭才是。”
見老婆子懂了,田老頭抬腳把已經完的煙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記得給靜丫頭做服,穿在上,李家更放心,你說是不是?”
“可是……”田老太還想說什麽,那個死丫頭要的是從裏到外的兩服啊!
“你想想那些好東西,那都是人家給的,靜丫頭可都知道了。”把旱煙袋別在腰上,田老頭背著手走了出去。
心疼金條和兩服的田老太,把這些都記在了親孫頭上。
……
回了房間,田靜上門,換了幹淨的破舊服,就在炕櫃裏翻找出一條田蘋一直沒舍得用的白巾,要用這巾洗臉,可不願和田家人共用一條巾。
想到從沒有刷過牙的原主,不止原主,田家以及所有村民們好像都不刷牙,不是因為懶,是因為舍不得錢,不說一人一支牙刷得多錢,就是那牙膏也得花錢吶,多數家裏都好幾口或者十來口人,一支牙膏不夠一家人用一個月的,太費錢了,反正刷不刷牙都不妨礙吃飯。
思緒轉回,該怎麽刷牙?
柳條?算了,還是用手指粘鹽先蹭,刷牙一事,等去了李家再說吧!反正山裏樹多。
田靜拿著巾進了廚房,正在做飯的丁華,喊田靜幫忙燒火,今天到做飯,這平日總來廚房幫忙的小侄卻被關在了柴房,害得手忙腳,到現在還沒把飯做好,一會兒婆婆又該罵了。
田靜瞥一眼,從破碗櫃裏拿出一隻碗,在水缸裏舀了碗水,“丁同誌,從現在開始,我要休養,你若不服氣,可以跟田老爺子和田老太提出抗議,不過,抗議肯定是無效的。”
邊說邊用水衝洗手指,然後出食指探鹽罐子,沾出幾粒,呃,忘了現在都是大粒鹽。
“哎呀!你個死丫頭,要死了你,你弄鹽做什麽?鹽了會化的。”
田靜不理丁華的嚷,帶著手指上的幾粒鹽,端著水碗走出廚房,蹲在柴房邊開始田靜式刷牙。
田老太出了堂屋,看到蹲在牆邊用手指在裏搗鼓的田靜,皺眉沒說話,直接進了廚房,“你又在嚎什麽?”
“娘,”看到田老太,丁華趕告狀,“田靜那個死丫頭,竟然把手進藥罐子裏,沾走了幾顆鹽。”
田老太習慣地張要罵人,突然又閉上了,“你還是看看你自己吧!這都幾點了?早飯還沒做好,家裏男人都該上工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禍水沒引,丁華忙加快手下速度,家裏人多,一鍋餅子不夠,餅子時必須小火,還要均勻燒在鍋的四周,一邊添柴一邊餅子,雙手不空,還要來回手,太麻煩了。
田老太看出的窘迫,蹲在灶火口幫忙燒火,“明天,去李家一趟,先敲定靜丫頭嫁去的日子,再商議李家嫁來的日子,把時間錯開。”
丁華手一頓,這話,比婆婆幫燒火還驚悚,“娘,為啥?”
“為啥?等婦主任來了,你就知道為啥了。”
婆婆這話,丁華想到田靜昨天傍晚在院裏大喊田家拿閨換親,要不是老二一手刀子砍下去,不知會鬧出什麽事兒來,“那,靜丫頭……”
“你爹跟談好了,會改口的,你隻管去安排這事,一定要避開人,還要與李家說清楚錯開時間的原因。”
田老太低頭燒著火,明明氣得牙,還要安排好後續。
“知道了,我做事……”丁華表功的話,被院子裏的吵鬧聲打斷。
“放手,這巾是我的。”
田蘋從河邊洗完服回家,就看到田靜肩膀上搭著的巾,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藏起來的那條,不可能給田靜巾,田靜本就沒有什麽私人品,用的都是公共的,穿的也是撿大家穿小穿破的。
田靜拽住巾的另一頭,看著趾高氣揚的田蘋,想到這人一直欺負原主,還對原主被換親一事進行嘲笑譏諷,微翹角,用力一拽。
“啊啊啊……”田蘋手裏的巾被拽走,收勢不住地撲向了竹籃,竹籃裏正是洗完還沒晾曬的服。
趴在自己辛苦了一早上的果上,田蘋哇哇大,“你個賤丫頭,我要打死你。”
這麽多服白洗了,上的服也了。
“打死我,你去和李家……”
“靜丫頭!”田老太也不看熱鬧了,趕出言打斷田靜的話,“你快洗臉去,馬上能吃飯了,蘋蘋,你去換件服,把地上服拿去河邊再洗一遍。”
“,”田蘋爬起來,委屈地道:“拿了我的巾。”
田老太三角眼一立,“你的?這個家哪樣東西是你的?你花了多錢買的?你買東西的錢不是家裏的?”
見孫敢強,一大早就氣不順的田老太,找到了發泄口,“今天,你再敢招惹靜丫頭,連明天的飯你也別吃了,你再敢跟我強,後天的飯也給我省下來。”
甩著手裏的巾,田靜往廚房走去,路過田蘋時,還對出舌頭,“略略略……”我氣死你,我氣死你。
田蘋抬手揍人,看看虎視眈眈的田老太,恨恨地放下手,彎腰撿起地上髒服。
把碗放回櫥櫃裏,田靜把洗臉盆裏黑水潑在院裏,見洗臉盆邊沿一圈圈黑痕跡,翻出碗櫃裏的堿麵,倒了些,用手直接劃拉堿麵,清洗臉盆邊的汙漬。
臉盆裏劃拉的手,糙得都趕上老太太的手了,以後得注意保養才行,田蘋好像有蛤蜊油,洗完臉去點兒。
見田靜用東西,田老太不再說什麽,明白田靜這是故意的,覺得拿住了田家的把柄。
忍忍,忍幾天就過去了,等送走這瘟神,再接回李家姑娘,就萬事大吉了。
人人都說薊城的霍少爺心狠手辣,卻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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