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會提前做好晚飯再走，傅應呈到家時正好可以和季凡靈一起吃晚飯，這也是他倆一天下來，為數不多能面的時候。

晚飯是盛的四菜一湯，連米飯都是用炒過的土豆豌豆和火一起燜出來的，香味俱全。

季凡靈去洗了手，落座，一聲不吭，悶頭飯。

勺子相對于的來說有點大了，孩在碗沿上，像只進食的倉鼠，把飯一勺勺往里鏟。

中途傅應呈看了幾次，最后放下筷子，問道：“中午吃的什麼？”

季凡靈腮幫子鼓鼓的，艱難把里的飯吞下去，然后開口道：“小炒牛和西芹蝦仁。”

“不好吃？”

“好吃的。”

“沒吃飽？”

“吃飽了。”

“那你為什麼，”傅應呈蹙眉，“天天吃飯跟個挖土機一樣？”

季凡靈：“……”

你才挖土機，你全家都是挖土機。

“我天生吃飯就快。”

季凡靈木著臉，“怎麼，跟我一起吃飯，讓你很有力？”端起碗，“那我去客廳吃。”

“就在這吃。”傅應呈目不留痕跡地在的上落了下，頓了頓，“吃慢一點，怕我跟你搶？”

飯是剛從電飯煲里盛出來的，卻好像覺不到燙。

平時沒什麼的，出玫瑰的嫣紅。

仿佛說話時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怕？你還能搶得過我？”

季凡靈渾然未覺，重新坐下，勉為其難道，“行吧，那我讓讓你。”

季凡靈吃飯確實快，襯得正常速度的傅應呈格外慢條斯理，誠心讓了他好幾口，還是在傅應呈剛吃一半的時候就吃完了。

季凡靈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

大數據給推了些新聞，包括琥珀南路出的通事故兩死一傷……季凡靈突然興起，搜了下自己。

還真讓搜出了東西。

《高中生車禍后神失蹤，30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96年生見義勇為后突然消失，警方尋找兩月未果》

《通事故后17歲生離奇失蹤，酒駕司機稱其一無所知》

……

單從新聞數量來看，當年的失蹤，在北宛市也算掀起了一陣風波。

因意外事件失蹤滿兩年，就可以宣告死亡。

十年過去，雖然人還活著，可惜早就“社死”了。

季凡靈看自己的新聞可比看別人的津津有味。

當時在場的除了失蹤的，就只有喝醉的肇事司機和七歲的小星星，兩人的證詞都不足為信，雨夜監控又過于模糊。

所以對失蹤的原因，網友眾說紛紜。

季凡靈看著看著，突然嗤的一聲笑出來。

傅應呈抬眼看見孩眼尾彎彎，語氣罕見帶了幾分和：“什麼這麼好笑？”

“我在看當年的新聞。”

季凡靈把手機到他面前，細白的手指尖曲起，點了點屏幕：“有人猜我不是失蹤，是被路過的貨車掛住，拖到別的地方去了。”

“來往的車很多，把我扁了，碎一塊一塊的。”

“那天雨很大，這些碎塊就被沖進……”

“下水道里？”男人嗓音冷得像冰。

“對，你怎麼知道？”

季凡靈放下手機，抬頭撞進男人的目中。

餐桌上懸著的小燈灑下和的，那雙眼卻黑沉沉地落在碎發的影。

盯著的眼睛黑得懾人，如一層薄冰下覆著不見底的深潭。

半點笑意也沒有。

空氣凝固了一瞬。

季凡靈眨了下眼：“……你怎麼不笑？”

抑的戾氣微妙地無法發作，男人凸起的結微微了下。

也只有，能在他面前，嬉皮笑臉說著自己的死法。

“不好意思。”

孩以為惡心到他了，了回去，慢吞吞道，“有時我會忘記，不是每個人的膽子都跟我一樣大。”

傅應呈沉默了會，斂了緒，仿佛不在意地開口道：“還好。”

“比起胡編造的假新聞……”

男人意義不明地盯了一眼，“還是挖土機更嚇人。”

季凡靈：“……”

*

或許是因為念的新聞，傅應呈沒了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就起。

季凡靈跟著他后面，抱了碗碟去廚房洗。

傅應呈給買飯，幫傅應呈刷碗，很合理。

不過每次刷碗，傅應呈都會待在廚房，洗洗臺面，砧板，整理廚，或是鮮榨果，分一杯晚上喝。

雖然他一言不發，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但季凡靈早就看穿了——他不是真的忙，他只是想空盯幾眼。

很顯然。

傅應呈覺得洗不干凈，想監督。

季凡靈轉去餐廳端剩下的碗碟，為了圖省事，把它們摞在一起抱著，心里盤算著先拿溫水泡一下再用洗潔。

邊走進廚房邊想事，后頸突然到一陣風，下意識彎腰就躲。

一躲，抱著的碗碟就散了。

回過神來，本能去撈。

沾了油的碟子哪是能撈住的，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季凡靈還想手去撿，一只大手橫過來，攥住了的手腕，幾乎是把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強地拎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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