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淮王府,白秦蒼得知白晚舟自己還有單獨一個別院,當即大手一揮,“過親的人了,要什麽別院,你不是應該和王爺住在一起嗎?我就住小舟的別院,不用麻煩再收拾了。”
南宮丞麵無表,低聲在白晚舟耳邊道,“我勉為其難收留你。”
白晚舟絕倒,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種結局。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賴嬤嬤被撥回長淮閣伺候他們夫婦,楠兒則是留在長淮閣照料白秦蒼。
賴嬤嬤得知王爺王妃要同房了,激得就差老淚縱橫,楠兒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大當家終於出來了,憂的是……小姐這朵鮮花就要去喂牛糞了嗎?
最鬱悶的還是白晚舟,長淮閣本就是書房,因原主嫁進來時,南宮丞實在不願與相對才辟了一間臥房出來,比輕舟閣的臥房還小呢,想再添張床都難。
也就是說,白秦蒼隻要在淮王府一日,就要和南宮丞同床共枕一宿。
天哪,殺了。
不過,對要和南宮丞同床的焦慮,很快被晉文帝一道旨意衝得渣渣都不剩。
白晚舟實在沒想到,晉文帝能狡猾無恥到這個地步。
竟下旨給白秦蒼和廖婉兒賜婚!
讓大哥娶那個人,這不是毀他一輩子的幸福嗎?
南宮丞也沒料到晉文帝會這麽做,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做決定的是他老子,總不能罵自己老子昏庸。
“這個結果未必就一無是,父皇給你哥在賜了地,已命人修葺宅邸做大婚用,往後,你在京城也有娘家了。”
這話說出來,南宮丞自己都覺得有點打舌頭。
白晚舟聽了果然呼出一鼻子氣,“誰要在京城有娘家?誰又要在京城呆一輩子!等一切結束,你我和離,我和大哥回黑風山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南宮丞冷冷道,“你想回去就回去?”
兩人正劍拔弩張,白秦蒼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白晚舟隻得將滿肚子的窩囊忍了回去,卻也不敢直視白秦蒼,他此刻,應該是最煩惱的那個人吧?
但白晚舟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緒,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滿是寵溺的了的頭,“小舟,為什麽板著臉,又在跟妹婿耍脾氣?”
南宮丞不置可否。
白晚舟木木道,“沒有。”
白秦蒼笑了笑,“大哥要給你娶新嫂子,不該高興嗎,幹嘛苦著一張臉?”
他不提還罷,一提,白晚舟便繃不住了,難過的說道,“誰要那種人做嫂子,都是我連累了大哥。”
現在算是能理解四公主的心了,自家好好的大哥就這麽被拐了,不恨才怪。
“胡說。”白秦蒼平靜地說道,“反正大哥未娶妻,能找到廖相這樣的嶽家未嚐不是幸事,再說,廖婉兒那丫頭,雖然心機重了些,模樣倒是不錯,是你大哥的理想型。”
聽他這麽說,白晚舟心裏更難了。
若沒有在京城,以白秦蒼的子和手腕,怎肯這樣任人宰割。
他接這一切不公,為的都是這個妹妹。
“好了,別拉著臉,醜。”白秦蒼拍了拍白晚舟的肩膀,“王府景致不錯,我四轉轉去,你跟妹婿有話好生說,別不就耍小孩脾氣。”
白秦蒼走後,白晚舟咬了咬,道,“我要去找父皇說說這個理,廖婉兒那種心不正的人,憑什麽要塞給我大哥?我大哥已經為快把詔獄的牢底坐穿了,現在還得敲鑼打鼓八抬大轎把娶回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宮丞拉住,“我勸你還是不要枉費口舌,父皇肯定是權衡過後,覺得這樣可以同時顧及你大哥和廖府的麵子,讓兩家都沒話講才下旨的。有這功夫,你不如趁著父皇或許對你們兄妹還有點愧疚,多討些封賞。”
白晚舟一陣冷笑,“你以為人人都在乎那點功名利祿?他是權衡了,他權衡的是如何把皇室和朝廷的利益最大化!他才不管我哥要頂著多大的屈辱去娶那個野人!至於你,你和你父皇又有什麽區別,為了手裏的權力,可以把任何人當做棋子!我又沒指你去幫我哥說,我自己去礙著你什麽了?誰不知道你就是個頭烏!”
南宮丞氣結,這人還有道理沒道理可講?
“不可理喻!”
這廂淮王府裏白晚舟和南宮丞鬧了個不歡而散,那邊穎王府裏也熱鬧得很。
四位公主並慶王妃一同來探穎王。
幾人也不敢進穎王的臥房,隻在門口遙遙看了兩眼,囑咐幾句“放寬心”、“好生休養”,便圍一團聊起了家常。
楚醉雲十分心的命人搬來幾把闊椅一張桌子,在簷下攏起火爐,又擺了些茶點,讓們嘮得很舒適。
大公主對慶王妃稱讚道,“大弟妹竟親自來送藥,你對這些個皇弟皇妹們,當真是沒話說,不怪母妃在父皇麵前一直誇你呢。”
慶王妃瞇眼笑道,“這不是我應該的嘛,要說照顧兄弟姐妹,皇長姐才是所有人的表率呢。”
大公主和廖貴妃母德行一般,都喜歡聽別人捧臭腳,慶王妃這幾句話是捧到心坎兒裏了,讓十分用。
三公主是南妃所育,最是看不慣大公主和慶王妃姑嫂深,翻了個白眼,也握住楚醉雲道,“老六病著,你怎麽也這麽不顧惜自己,瞧瞧你這手冰的,若是再倒下,莫不是要心疼死母妃?”
三公主的行為分明是學著大公主,自家人跟自家人抱團。
楚醉雲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十分瞧不上,鬥這些明麵上的風頭有什麽意思?
隻淡淡道,“我沒事,星哥能早日康複就好。聽聞廖府馬上要有喜事,希能喝得上這杯喜酒。”
這話一說出來,大公主和慶王妃頓時深不起來了,大公主先就炸了,“你不說這事我都快忘了,一說我能氣得頭疼!廖府是什麽門楣,我外祖又是多麽高風亮節的人,竟要找個山賊做孫婿!”
楚醉雲達到目的,淡淡一笑,若無其事的勸道,“那白秦蒼雖在詔獄待了兩月,職和爵位並未丟,婉兒妹妹再怎麽說,畢竟是個庶出,說起來也算門當戶對嘛。”
大公主桀驁道,“廖府的庶出兒又怎樣,不比一般宦人家的嫡出小姐還氣派些!他白秦蒼也配?”
此言一出,慶王妃的臉便有些難看了,在座的都是公主,楚醉雲也是將軍之親王之孫,唯有娘家地位不高,不正是大公主口中的“一般人家”嘛。
大公主跋扈慣了,並意識不到已經得罪了人,又數落了一通白秦蒼如何如何低賤,廖府如何如何高貴。
楚醉雲等撒完了氣,才似有意似無意的幽幽道,“父皇如今十分重七弟夫妻,尤其是七弟妹時常召宮,做妹妹的,為哥哥在父皇麵前求個好姻緣也是有的。”
大公主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把麵前的一碟瓜子都掀翻了,“這事兒是老七媳婦攛的?”
楚醉雲一臉無辜,“大姐息怒!我也隻是猜測而已,誰知道呢?”
大公主氣得都抖,“我就說,父皇一向恤外祖,在朝堂上尚且給外祖幾分薄麵,怎麽會下這樣的旨意來辱廖家呢,原來是搗的鬼!”
三公主幸災樂禍道,“大姐那表妹也不是什麽良家,蒼蠅不叮無蛋,也未必就是白秦蒼強迫了,一個庶出,能嫁個定山侯也不委屈呀。”
大公主怒指三公主,手指頭都快懟臉上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三公主嫁的是戶部侍郎之子,戶部在兵部之上,自然也嘚瑟得很,撇一笑,“我哪裏胡說了,大姐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你那表妹嘛,指定一百個願意。”
這倆公主的母妃一見麵就掐,倆也傳了各自母親的好鬥格,到一起也是互不相讓,眼看一即發。
一直沒說話的二公主和四公主正拉架,就在這時,白晚舟背著藥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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