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應了一聲,不等馬停,就直接轉跳下馬去。
孟弗被他的作嚇了一跳,失聲道:“陛下?”
聲音落下時,李鉞已經平穩落地,站在地上,笑瞇瞇地仰頭看著孟弗,溫暖日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在云兮樓里溫和許多。
“您嚇到我了。”孟弗說,的語氣中帶著一自己都沒太察覺出來的埋怨。
李鉞知道是擔心自己傷,安說:“沒事,我是練過的。”
孟弗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
李鉞牽起韁繩,讓馬停下,對孟弗說:“等會兒不要騎太快,自己小心些。”
孟弗點頭:“我知道的。”
李鉞松開手,向后退了兩步,給孟弗讓出空間。
孟弗直腰背,深吸一口氣,雙手抓韁繩,抬頭直視前方,道:“駕!”
下的青驄馬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前跑去,起初孟弗心里是有些張的,但隨著時間過去,漸漸也放松下來,甚至可以試著讓馬跑得更快一些。
微涼的風拂過的臉頰,前方如茵的青草一直連綿到天際,想起那天晚上的夢,其實這片天地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可是自己也并沒有夢中的那麼微小。
青驄馬越跑越快,孟弗的隨著青驄馬奔跑跳躍而上下顛簸,跑過一圈,回來的時候看到陛下站在山崗上,見騎得不錯,對揮了揮手。
孟弗不敢松開手里的韁繩,只是對他笑了一笑,不知道隔了這麼遠,陛下能不能看見。
馬場又放了幾匹馬出來,誰也沒有在意,畢竟沒人能知道馬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它們在空地上溜達了兩圈后,突然一同追著孟弗跑了過去,似乎是想跟孟弗下的那一匹青驄馬比試比試。
暗衛們覺得這點小事陛下肯定能應付,故而仍是停在原地,沒有出手。
李鉞察覺到況可能有些不對,孟弗是第一次騎馬,不一定能應付,他抓住一匹從他邊跑過白馬,翻而上,向孟弗追趕而去。
李鉞的預真了,那幾匹馬追過去后,孟弗下的青驄馬突然加快速度,向著前方狂奔而去,馬上的孟弗猝不及防被顛了一下,耳邊的風開始咆哮,吹得的袖獵獵作響。
孟弗確實是慌了一瞬,但馬上又靜下心來,謹記陛下的教導,雙手死死握住韁繩,雙夾住馬腹,目視前方,很快駕著青驄馬從馬群中沖了出來,騎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整個人仿佛要與那風那都融為一。
很這一刻的放縱。
兩刻鐘后,青驄馬已經將其他的馬匹遠遠甩在后頭,孟弗勒韁繩,青驄馬長嘶一聲,將前面的兩只蹄子高高抬起,孟弗的向后傾斜出一個很大的弧度,面不改,一如開始時那樣平靜。
在七月燦爛的下留下一抹深的剪影,這一抹剪影從此凝固在這一刻的時里。
看到青驄馬揚起前蹄,孟弗心里是怎麼想的李鉞不知道,他自己倒是嚇了一跳,趕驅馬追了上來,停在的邊,問:“沒事吧?”
馬上的孟弗臉有些泛紅,聽到李鉞的詢問,轉過頭,搖頭說:“沒事的,我很好,陛下。”
李鉞松了一口氣,聽到孟弗問自己:“陛下,是我贏了嗎?”
李鉞本想說贏什麼呀,自己哪里是過來跟比賽的,而且這個比賽很不公平的,但看到孟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臨了李鉞改口說:“是啊。”
他說完后,發現孟弗不僅沒有表現出勝利的喜悅來,反而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李鉞有些不自在,問:“干嘛這麼看著我?”
孟弗笑道:“我以為您會說,剛剛不算是比賽,我們再比一場。”
李鉞:“……”
孟弗又問:“我猜對了?”
李鉞抿著不說話,他懷疑孟弗是不是有讀心,不然怎麼自己心里想的都知道。
孟弗抿低笑了一聲,問李鉞:“所以要比嗎陛下?”
李鉞看了一眼,孟弗的臉上洋溢著他從來不曾見過的喜悅與,或許連孟弗自己也沒有見過。
他有覺到這一刻的孟弗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大一樣了,他說不上來是哪里變了,但覺不錯,應該保持,他點頭應了下來:“那就比吧。”
李鉞的話音剛落下,孟弗已經駕著馬竄了出去,像是離弦的箭,一下跑出好遠。
他實在沒想到原來孟弗竟然也會耍賴。
李鉞搖著頭笑了一聲,竟一點也不覺得生氣,他駕了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孟弗駕著馬跑向遠方,長風化雙翼,烈劈開枷鎖。
這一刻,是自己的主人,這片小小的天地任自由地馳騁。
……
自那日在風積山上看到陛下彈琴后,謝文釗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他約了孟瑜出來,想要讓在為自己彈一遍當年的曲子,只是他剛一提彈琴的事,孟瑜一臉哀傷地看著他,謝文釗就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最后他果然什麼也沒能問出來。
他不敢去問陛下,又不能問孟瑜,難不就一直這麼不明不白下去?
謝文釗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懂琴,能輕易的從琴聲當中聽出人與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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