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搬走?”
周津安從兜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他出一支送到邊,攥住打火機的手,摁了好幾次,火舌就像故意跟他作對似的,怎麼都不出來。
他長玉立,一雙眸在影重疊間顯得愈加的沉。
越是點不著,他越是用力摁。
喬恩“嗯”了一聲,徑直走了過來,從周津安的手裡自然地接過打火機,輕輕摁,火舌就躥了出來。
往前遞過去,周津安咬著香菸湊近一些。
菸忽明忽暗,他猛吸了一口,煙肺,辛辣刺激。
“咳咳……”
“你不好,還是一些吧。”
喬恩將打火機遞還給周津安。
不過是一句最平常的關心,他卻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因為隔得近了,周津安熾熱的目又朝喬恩籠罩過來。
“周總喝水嗎?我去給您燒點水吧。”
到周津安如火一般的目,喬恩趕忙錯開了。
轉,快步朝廚房走去。
燒水壺原本收起來了,從櫥櫃裡又找出來,接了水,上電,水壺咕咕地響著。
沒有出去,而是待在廚房,抱著雙臂等著壺裡的水水燒開。
但時間彷彿比平時要慢了許多。
好似等了許久,那壺水才沸騰。
喬恩找出杯子沖洗一遍,倒了水給周津安端了過去。
他不知何時從臺走到了客廳,那支菸也不知是吸完了還是丟掉了,他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著,見喬恩端著水杯過來,他起去接。
玻璃杯燙得驚人。
兩人手指相,喬恩的手一鬆。
“砰。”
杯子落在地上,瞬間碎了一地。
說時遲那時快,周津安趕忙護住了喬恩,好在杯子裡的水沒有濺到上。
“燙到了嗎?”
他抓住的手檢查。
“沒有。”
他的手,很大,很厚實,很溫暖。
兩人離得又近,喬恩只覺得鼻翼前都是屬於周津安的氣息。
那是危險的氣息。
“周總怎麼進來的?”
喬恩回了手,轉去雜間找來掃帚拖把。
清掃地上玻璃碎片時,周津安自覺地拿起拖把將地上的水漬拖幹。
是明知故問,那把鑰匙原本就是之前留給周津安的,他有時候過來的晚,已經睡下了,睡夢中還要起來給他開門。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砰砰砰地敲了好一陣門,喬恩睡前喝了安眠藥,愣是沒聽見。
所以,那次之後,特意在地墊下給他留了鑰匙。
只是,他仍習慣了敲門、打電話,從來沒有用過那把鑰匙。
現在,他們已經分開了,而即將為人妻為人母,為了避嫌,他不該使用那把鑰匙的。
“地墊下的鑰匙你沒收。”
“忘了。”
喬恩輕笑一聲,大大方方地朝周津安出手。
“房子我賣了,以後就不住這兒了,周總把鑰匙還我吧。”
周津安微微一愣,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喬恩。
“賣給誰了?”
他沒來由得問了一句。
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回憶,他沒想到喬恩竟然會選擇賣掉。
所以,是想跟過去徹底的一刀兩斷嗎?
“一對小夫妻,他們的孩子剛好到了學年紀,想就讀這附近的學校。而我呢,以後不住這裡了,房子閒著也是閒著,現在價格好,賣了劃算。”
喬恩兀自說著。
喬恩的腦子轉得快,這一點周津安從來不否認。
房價漲漲跌跌,他是從來沒關注過,倒是喬恩,狗鼻子似的,哪有靜立刻就能提前嗅到。
他遲疑了片刻,掏出那把鑰匙看了看,還是選擇遞給了。
喬恩接過,又麻利地開始收拾其他的品。
“周總還有事嗎?我得走了。”
喬恩拎著兩個袋子就朝門口走去。
“我幫你。”
周津安上前,從喬恩手裡接過袋子就朝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走得倒是很和諧。
出了電梯,喬恩從周津安手裡接過袋子。
“讓周總給我免費當了一回勞工,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丁過來接我,我就在這兒等他吧。”
說得極為自然,看著一點都不想撒謊的樣子。
周津安鬆了手,卻沒邁開。
“謝謝你。”
他目復雜地看向喬恩,心裡湧著諸多愫,有激,有愧疚,有不捨,有憤怒……所有的愫織一張網,層層疊疊地將喬恩罩住。
可像條泥鰍一樣,他給劃定了一個水塘,偏偏要溜出去。
“我該跟周總說謝謝才是。”
喬恩憨笑著回應。
“那種事太危險,下回不要再做。不過,你肯幫我,我很開心。”
“周總,您是不是誤會了?”喬恩不接招,主打一個裝傻到底。
“我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籌備婚禮,真的沒功夫幫您。再說了,我就是個普通人,離開了南辰什麼都不是,別說幫您了,我不給您拖後就不錯了。”
喬恩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但周津安心裡卻有數。
他不知道喬恩是用了什麼手段得到那段錄音,但他相信一定有這個能力。
給他做書的時候,他便發現喬恩有些超能力。
那些棘手的專案,所有人都搞不定,等到了喬恩手裡,竟然會魔法似的,輕易就化解了。
離開南辰後,一的銳意然無存,瞻前顧後,怕這怕那,小心翼翼,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了。
周津安晦明不清的眸子仍落在喬恩的上,對一個人過一次心,大機率還會很多次。
一心想把他推開,他該全的,可……
“那個孩子是我的嗎?”
周津安開口問。
他的聲音不重,卻在喬恩的心裡激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本能地想立即否定,但知道,若是那麼做了,一定會讓周津安生疑。
知周津安的脾,他一旦生了疑,就會不擇手段地查明真相。
這個孩子的存在,本就是患。喬恩不希孩子的存在,為任何一個人的要挾、棋子、籌碼。
早就想好了,要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榕城,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跟這個孩子好好生活,徹底地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周總,您是在說笑嗎?”
喬恩反問,面上浮起一抹慍怒,“我跟周總是有過一段關係,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丁對我很好,他是個非常負責的人,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孩子的父親。”
“請周總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這些沒分寸的話也不要說。我很丁,他馬上就是我的家人,我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他。”
喬恩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氣得口一起一伏的,一把推開周津安,拎起地上的袋子,走得虎虎生風。
周津安杵在原地,蹙了雙眸盯著喬恩的影遠離。
很丁浩?他們認識不到三個月,就上那個男人了?
而他們在一起三年,竟然不曾心?
不患寡而患不均。
周津安的心裡,醋罈子打翻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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