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不願意跟那幾位老爺多接,特別是二貨老爺,看的目總是帶著挑剔。在戲班裏的采和進來的時候,告辭回了蘭汀洲。 采和是唱青的,扮相極其嫵俏麗,他每次來都是穿著行頭化了妝。還有一個新玉堂的,唱老生,每次來也是化了妝帶著假胡子過來。據老駙馬非常喜歡聽他們兩人唱的戲,所以基本上是他們兩個流來唱。 隻要他們一來,陸漫就會多在這裏多留半刻鍾。他們唱的戲有些像前世的昆曲,但又不完全一樣。 或許許久沒有娛樂生活的關係,陸漫覺得戲曲也很好聽呢。隻不過基本聽不懂臺詞,哪怕看他們的段比劃,也覺得極好看。特別是采和那水袖甩的,如行雲流水一般,太驚豔了。 但今因為有幾位老爺在,陸漫就沒有留下聽戲。 下晌,陸漫又按時來到鶴鳴院給老駙馬按。因為人多,陸漫便沒有像往日那樣跟老駙馬“聊”,隻老老實實地按。 大概未時末,除了薑展魁和薑玖兄妹,所有的晚輩們都先後來到鶴鳴堂。他們來到老駙馬的床前給他行了禮,著各種好聽的祝福話。 陸漫這次又見到了二夫人林氏。大夫人、三夫人、大隔幾總會來看一次長公主和老駙馬,隻有二夫人,不讓來就真的不來。 因為老駙馬的病有所好轉,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 長公主坐在老駙馬的床邊,看到這麽多兒孫笑瞇了眼。 幾位當家人又表揚了近段時期做出突出貢獻的兩位醫和陸漫,包括薑得宇三個兄妹。 特別是對一歲多的敏哥兒,眾人更是好評如,他年紀就知道孝順太祖父。長公主還把他摟在懷裏,以示恩寵。 陸漫看了一眼打著哈哈的二老爺,心裏暗罵。真是二貨老爺一個,別人的兒子孫子站了一屋子,唯獨他的兒一個沒有,還笑得這樣歡。再是庶子庶,也是你的親生兒不是。別人可以瞧不上,但你當親爹的卻不能。 長公主了一圈兒孫,也想起了二房的後人。問二夫人道,“老二媳婦,展玉如何了?” 二夫人答道,“兒媳正想跟婆婆呢。昨兒展玉遣人送了信回來,病已經穩定,下個月中就能回家。” 長公主點頭笑道,“那就好。他的病主要是修養,穩定了就回來,咱們家比邱家條件好得多,吃用都細。”又道,“回來就在家裏養著,暫時不要去國子監,太辛苦了。” 二老爺皺眉道,“唉,展玉看著溫和,實則格執拗,他一直有那個念想,又極是推崇國子監的潘先生……”此時他倒像個慈父。 長公主深深唉了一口氣,道,“實在不行,就想法子去請一位能跟潘瑉比肩的大儒在家裏教授他。在家裏讀書,總好過去國子監讀書。”看向二夫人,剛想開口又忍了回去,目轉向三老爺,道,“老三,你認識的名士不,想法子給展玉找一個。”
三老爺也看了一眼二夫人,心道你老人家舍近求遠了。但他知道老娘不願意二嫂跟那些外男有過多的接,隻得猶豫著道,“兒子倒是認識不名士,但能跟潘先生比肩的,卻是沒有……嗯,兒子再想想法子吧。” 長公主點頭,又四周看了一眼,道,“今兒人都來齊了,怎麽展魁和玖兒沒來?去,把他們來。” 二老爺忙攔道,“娘,父親不喜看到他們,還是照父親的意思辦吧。” 長公主瞥了床上的老駙馬一眼,歎氣道,“他一輩子不喜歡庶子,但這次給他娶媳婦衝喜的,還就是庶子。這個庶子媳婦也好,給他按,陪他聊,還貢獻出了家裏的傳家醫書。”又吩咐下人道,“晚上端兩樣展魁和玖兒喜歡吃的菜送去,玖兒瘦得,展唯最不放心的就是。” 陸漫腹誹不已,他們不缺吃穿,缺的是長輩的疼和應該給予的尊重好不好。但此時也不敢多,繼續低頭按。 申時,終於按完,接下來就是孩子們跟老駙馬互的時間了。 長公主和其他長輩們怕孩子們放不開,就要坐去東側屋。 看到累得臉紅撲撲的陸漫,三老爺笑道,“展唯媳婦也過去歇歇吧,今晚上留在這裏吃飯。” 長公主也道,“展唯媳婦這些辛苦了,留下吧。” 這算是對最大的嘉獎了吧? 陸漫其實更想回自己的院子做點好吃的,再去把薑展魁和薑玖請來吃飯。主要是心疼薑玖,姑娘善良又敏,遠不像薑展魁那樣心理強大。 可三老爺和長公主都“施恩”邀請了,也隻得跟他們一起去了東側屋,而大和三個孩子留在這邊。九爺薑展雁才五歲,也自留在了這邊。 哪怕中間隔了一個大廳和一個西側屋,也能聽到那邊幾個孩子的笑鬧聲,特別是敏哥兒,尖聲極穿力,逗得這邊的人也大笑不已。 薑侯爺又問陸漫道,“展唯媳婦,聽昨新玉堂唱‘空城計’的時候,父親又抬了一下手,還舉得非常高?” 陸漫點頭笑道,“嗯,是的,祖父的手舉了這麽高,食指還翹了一下。”著,比劃了一下。 長公主笑瞇了眼地道,“哎喲,可惜了,那場麵本宮沒看到。”想到了什麽,又嗬嗬大笑起來,對後的太監郭公公道,“郭子,學學昨兒展唯媳婦鬧的趣事。” 一聽長公主這話,陸漫也嗬嗬笑起來,自己眼拙幹的糗事,就當彩娛“尊”吧。 郭公公已年近五十,頭發都白了大半,但還是長公主裏的郭子。 他抱著拂塵來到長公主麵前躬躬,才直起衝著男人那一方笑道,“哎喲,一想到昨兒的事,咱家就樂得不行,夜裏連覺都沒睡好,一直笑來著……”聲音又尖又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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