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不?
王大夫人裡不說,面上威風,其實心裡已經泡在了苦水裡頭,也只有對著岑嬤嬤,還能說一說心裡話:“大老爺是還沒回來,若是他回來了,知道了這些事,可要怎麼辦才好?這麼多年來,他對我一心一意,從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地方,可我呢?我一不得婆母喜歡,讓他夾在中間難做,二教不好孩子,但凡阿威爭口氣......”
說到這裡,眼裡已經落下淚來。
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兒子,心裡也發慌。
人怎麼能冷到這個份上?
那人命好似不是人命似地。
王大夫人有時候氣的狠了,又忍不住口不擇言:“可能怪的了我嗎?說起來,龍生龍生,老鼠生的孩子會打.....要怪還不是怪老爺自己,殺伐氣那麼重?人命在他眼裡那也不是人命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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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提督是真的殺人如麻。
經過他手裡沒了的人,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王大夫人心裡難,卻也覺得自己委屈,已經儘量規勸兒子了,但是兒子不肯聽,這讓只能找藉口才能安自己。
岑嬤嬤心疼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陪在他邊唉聲嘆氣,又不得不打點起了神勸:“大老爺也知道這怪不得您,再說這次的事便更不是您的錯了,您也是為了爺好,誰能料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呢?”
王威的婚事儼然已經了王家人的心病,世分明好的很,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可偏偏京中本找不到人願意嫁到王家來。
有些事哪怕你捂得再嚴實,也是有風言風語傳出去的。
王威的幾個未婚妻都死了,京中有地位的兒的,都捨不得自己兒嫁到王家,其餘的份不如的,想要把人往王家送的,當然也不是沒有,可王夫人哪裡捨得兒子湊合娶那些人?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陸明薇。
其實當真是十分合適。
陸明薇母家是韋家,武將世家威名赫赫,父族也是侯門。
難得的是還有個更大的好-----是退過親的,而且人人都知道難相脾氣不好,若真是又有那麼一天,到時候也好用這個去堵住韋家和陸家人的。
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王大夫人食不下咽,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了想去看看兒子,才進門就見王威坐在床上目僵直的看著自己。
嚇了一跳,幾步上前坐在床沿上著急的問他:“阿威,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王威張了張,被燻壞的嗓子嘗試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來:“娘,那個賤人呢?!”
說的是哪個賤人,王大夫人一時都沒弄明白,只是見他氣的額頭青筋都凸起來,一副要喊又喊不出來的樣子,也顧不得什麼了,急忙按住了他:“死了死了!已經死了!”
岑嬤嬤已經早去把門給關上了,屋子裡只留下王大夫人跟心腹。
王威著氣,兩隻眼睛如同是不會的死魚眼一般,看上去滲人的很,王大夫人都被嚇蒙了,撲上去抱住他驚慌失措的喊:“阿威,阿威!你睜開眼看看,沒事了,那個賤人死了!”
王威力氣大的很,一把就將王大夫人給甩開了,氣的整張臉都漲了豬肝:“那個賤人!我讓不許喊出聲,喊救命,竟然喊救命!”
屋子裡作一團,王大夫人驚駭萬分,生怕兒子還說出更可怕的來,急忙起撲在了王威上,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費盡力氣才算是把王威給安住了,王大夫人出了一的汗。
剛才是不覺得,等到現在再看著這一地狼藉,王大夫人忍不住就又要哭:“真是前世的冤孽!我活不了!”
岑嬤嬤上前抱著,輕輕的拍著的背:“夫人別怕,爺這是嚇著了,過一陣子就好了.....”
王大夫人的眼淚掉的又兇又急,這些話安安旁人還可以,但是拿來自己騙自己就太沒有說服力了:“我等了多年了?還能怎麼好?他如今不僅沒好,還愈發的過分了.....你想想,上一個跟這一個,這才隔了多長時間?!”
再這麼下去,事若是捂不住了,哪怕是王家的長孫又能如何?
王老夫人頭一個就容不下他!
岑嬤嬤同樣也發愁,抿了抿想了半響,試探著問:“要不,要不咱們把爺暫時送到莊子上去?就說讓爺去將養......”
王大夫人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哭完了,如今也好了些,苦笑著問:“在我邊還能看著,若是他自己去了莊子上,那他還怕誰呢?”
送走是無論如何都行不通的。
岑嬤嬤也沒了法子。
兩人相對無言,王威的聲音卻忽然冷颼颼的從後傳出來:“我娶不妻子,老夫人就容不下我了嗎?”
這聲音語氣實在太冷澹了,岑嬤嬤幾乎被嚇得蹦起來,渾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王大夫人也被驚得不輕,等到回過頭看著臉上還約發青的兒子,才勉強扯出一個笑意:“不是這麼說.....”
王威不管母親,自顧自的手著自己的脖子,十分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我要娶陸明薇。”
陸明薇?
王大夫人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忽然就變了這個,皺了皺眉頭驚疑不定的看著兒子。
要娶陸明薇,這話聽著怎麼都有幾分怪異。
可王大夫人在這個時候,卻彷彿是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王威好像對陸明薇很有幾分與眾不同。
他對別人都是不假辭的,本對任何姑娘都提不起興致,但是竟反覆的提起陸明薇。
這足以說明他是真的對陸明薇有興趣。
定了定神,忍下心裡的遲疑猶豫,衝著兒子笑了笑:“好,阿威既然喜歡,那我們就娶!”
岑嬤嬤躲在王大夫人後不大敢說話,向來是有些害怕王威的,等到出了門,才為難的看著王大夫人:“夫人,韋家和陸家怎麼可能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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