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嶽子封還在對賀庭洲叨叨：“你說你，看見那傻欺負妹妹，還不趕去幫忙，喊倆船員去，他們的能嚴實嗎？現在全船的人都知道了，妹妹臉皮薄，多難啊。”

“你這腦子。”左鍾說他，“鄭祖葉跟庭洲有過節，他恨庭洲恨得多深你不知道？但凡跟庭洲沾邊的東西他都要搶。本來對妹妹的興趣可能三五天就過了，要是看見庭洲護，馬上就得把人盯死了，下藥綁架也要弄到手。”

“那倒也是。”嶽子封損道，“鄭祖葉這輩子對咱賀爺才是真。”

賀庭洲懶洋洋掀過來一眼：“想下去陪他直說，我送你一腳，讓你倆雙宿雙飛。”

“他對我就是不興趣，你說可怎麼著。”嶽子封幸災樂禍地晃著，“你以後離妹妹遠點。省得那畜生又纏上。”

賀庭洲不置可否，眉宇間是無所謂的散漫，手裡不知從哪拿了張撲克牌，在指間翻來轉去地玩。

遊艇在當日傍晚靠岸，雲層被霞染漸變的橘，大海始終蔚藍。

陸漫漫上了沈聿的車，沈聿關上副駕車門，回頭看向。

他還未開口，霜序便懂事地道：“你送陸小姐吧，我跟子封哥他們走。”

沈聿叮囑：“回去好好休息，燒沒退記得吃藥，”

霜序點點頭，看著他們的車開走。

賀庭洲的柯尼塞格停在路旁，跟嶽子封一前一後。

霜序徑直朝後面嶽子封那臺車走去，經過柯尼塞格時，車窗降下來，賀庭洲說話：“上車。我送你。”

霜序腳步停了停，沒有打算過去的意思，客客氣氣道：“不麻煩你了，庭洲哥，我們不順路。”

住東三環，他住燕西，蠻遠的。

說著就繼續朝後走了。

昨晚不是哄好了？還這麼冷淡。

賀庭洲手臂架在車窗上，食指撐著太，從後視鏡裡看著坐進嶽子封的車，慢慢收回視線，發車子。

真難哄。

*

回燕城之後，霜序有一陣子沒再見過賀庭洲。

除開沈聿和嶽子封他們，和賀庭洲之間的集，本就不多。

倒是偶然在外面見過一次，陪付蕓去吃飯，賀庭洲很巧也在同一家餐廳。

他同行的人霜序不認識，那些人對他態度都十分追捧，他一副興味索然的樣子，視線隔著半個餐廳掠過時，很短暫地停了一下。

霜序看見他旁邊的人，是上次在會所見過的旗袍人。

裡段婀娜，托腮微笑著與桌上其他人說話，桌子底下的腳尖卻在悄悄勾賀庭洲的小。

非禮勿視，霜序移開視線，再沒往那看過。

離開餐廳時，正好在門口遇上。

“庭洲啊。”付蕓停下來，笑著跟他說話。

賀庭洲懶散應了幾句，目過站在另一側的霜序。

霜序只在最開始禮貌地了他一聲“庭洲哥”，之後就轉頭看向路邊，等著。等到付蕓說完話，就跟一起上車走了。

沈陸兩家的聯姻是燕城豪門圈的鼎盛大事，風聲走出去，各家報刊翻來覆去地寫，沈家別墅和沈聿的私人住所外面每天都有人蹲守。

狗仔的長槍大炮從某扇窗戶窺得一角，年輕靚麗的人抱著男人的腰，輕輕踮起腳。

男人修長的形在紗簾後半遮半掩，看不到正臉，是一道影和下頜的線條就足夠浮想聯翩。

這張照片第二天就上了各大，傳得到都是。

小廖吃瓜吃得起勁，一邊重新整理聞一邊興地叨叨：“哇，這照片拍得好有氛圍！好配好配！”

舒揚趴在床邊吐得死去活來，順手從垃圾桶裡撿起蘋果核丟：“閉。”

看護迅速把嘔吐收拾乾淨，霜序洗了巾給舒揚臉。

“真的！小老闆你看。”小廖把手機舉到霜序臉前，“是不是把你哥拍得很帥？這個陸小姐也好漂亮。”

霜序被迫懟著臉看了看，點頭：“嗯，確實拍得很好。”

舒揚指著小廖，想罵一時沒找到下的角度。

看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霜序反而笑了：“沒事。就當敏治療了。”

敏是一個緩慢而漫長的過程，發覺自已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難過了。

戒斷對沈聿的依賴和羈絆，是剝皮骨的過程，但也很容易。

因為不得不，沒有別的選擇。

最近只在週末回沈家吃飯的時候見過沈聿一面，他關心幾句飛雪的近況，一一回答，這就是全部的流。

“什麼敏治療？”小廖天真無邪地湊過來，“你對什麼過敏？”

霜序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對你有點過敏。”

小廖：“。”

陸漫漫的上了年紀不好，沒隨他們回燕城，留在了氣候宜人的霖城休養。

婚事定下後，沈聿陪前往霖城拜見長輩。

嶽子封的妹妹過八歲生日，岳家老來得，對這個小兒百般疼寵，包下酒店宴會廳為慶祝。

生日會是兒主題，為了迎合小朋友喜好，整個宴會廳都裝點了迪士尼城堡。

嶽妹妹打扮了自已最的兔子警，嶽子封被迫戴上了狐貍髮箍和尾，滿場被人調戲。

“真是毀年。”幾個損友一邊吐槽一邊拿手機狂拍。

嶽子封一把扯住他們幾個：“閨非要演白雪公主，正愁沒人扮小矮人呢，去去去，服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左鍾試圖掙扎：“你確定我們站在旁邊是小矮人，不是大巨人？”

等他們穿好小矮人的cos服裝出來，霜序坐在旁邊笑噴了。

小矮人人數還差一個，左鍾一邊捯飭著系錯位的扣子，一邊問：“庭洲沒來？”

“讓他扮小矮人？你做夢呢！讓他演王子他都不幹。”

霜序喝著果，心想，賀庭洲的氣質也不像王子。

他比較像惡龍。

穿著朱迪cos服的嶽妹妹十分可，頭上的兩隻兔耳朵一晃一晃。

看見霜序，跑過來抓住：“艾莎公主找到啦！”

頓時，好幾個打扮得五彩繽紛的小孩一窩蜂朝跑過來，拉著手要把拽起來。

“我不是……”

霜序話沒說完，一個孩湊到跟前，眨著星星似的眼睛說：“姐姐，你好漂亮！你演艾莎公主好不好呀？”

嗯……好吧。

誰能抵擋得住這樣的眼神和讚。

生日會的策劃人員挖空了心思，兒版、人版的cos服一應俱全，更室裡配備了專業的化妝師和髮型師。

霜序一樣沒逃過，被拉去換上了艾莎公主的藍子。

髮型師本來要給帶假髮，比劃了幾下之後放棄：“算了，你的頭髮這麼漂亮，還是別帶這種劣質假髮了。”

於是幫編了同款辮子，從左肩垂下來。

霜序從更室出來，回宴會廳，襬有點長，低頭用手拎起來。

正走著，視野裡出現一雙皮鞋，急忙剎車，往後退的同時抬頭。

賀庭洲低著頭，目慢悠悠地把從頭看到腳，然後再從下往上看回來。

最後定到臉上，緩緩地、挑起了一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