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在洗手間對著鏡子補妝，一邊懊悔，剛才怎麼就一念之差，竟然縱容賀庭洲的放浪形骸，在公眾場合就跟他接吻。

不知道範總監有沒有看到是。

最好沒有。

“小老闆，你掉進馬桶了嗎？”小廖推開衛生間的門進來，“怎麼這麼久啊。”

“已經好了。”霜序把口紅收起來。

“民航局的人來了，賀總你出來見一見。”

霜序從洗手間出來，看見賀庭洲站在宴會廳的石雕羅馬柱前，拿著香檳，閒散又隨的模樣，正與人說話。

道貌岸然。

走過去，正好聽見那人奉承地道：“賀總今天氣不錯。”

一句話引得好幾道視線往賀庭洲臉上聚集，霜序跟著看了一眼，腦袋裡有弦立馬叮——地響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喝了香檳的緣故，賀庭洲顯出一略顯糜豔的紅。

那很淺，又很自然，像是從往外出來的，可對男人來說又過於豔麗了一點，與他本就鋒俊人的五一結合，形一種佻薄的邪肆。

別人不知道，霜序再清楚不過，賀庭洲本來的哪有這麼鮮豔。

賀庭洲的心理素質興許是金剛石做的，在一幫人直勾勾的注視下，啜了口香檳，面不改心不跳地說：“天生的。羨慕嗎？”

“……”

他的臉皮要是能分一點就好了。

瞧見，賀庭洲手臂極自然地過來，鬆鬆攬在腰間：“民航局的總工程師，打個招呼。”

這個姿勢既可以理解為社禮儀，給自已投資的潛力介紹人脈，又帶出一點若有似無的親近。

太子爺幾時這樣當眾摟過一個人？

什麼關係不重要，總之匪淺。

那位姓梁的總工程師果然上道，態度熱地與霜序握手，換名片，又誇讚道：“不愧是沈公子的妹妹啊，年紀輕輕就這麼優秀，還是沈公子培養得好。”

霜序笑著說：“梁工，您過獎了。”

正寒暄著，宴會廳的燈忽然暗下來，眾人的注意力都向一匯攏，只見酒紅幕布前，不知何時坐了一支民樂團。

古箏、揚琴、中阮、笙……每一位樂手都是年輕貌的人，穿統一制式的旗袍，還未演奏，古典氣息已撲面而來。

燈再暗，束裡出現一道風萬種的曼妙影，是一個背影，已經將在座男人們的目都吸引住，原本談笑風生的會場慢慢靜了下來。

音樂起，隨著悠揚聽的樂曲，那道影轉過來，遮面的扇子緩緩開啟，出一張風姿絕豔的臉。

燕城歌舞劇院的首席舞者，沐妍姝的一支舞可以說是一場視覺的盛宴，段得讓人驚歎，舞姿更是將人所能達到的嫵展現到極致。

舞時臉上始終掛著婉的微笑，像是好的面，每一個肢作都像是經過最的計算，恰恰好的婀娜風。

而眼神裡的每一個小鉤子，都是拋給賀庭洲的。

霜序就站在賀庭洲旁，默默看著。

小廖看得兩眼放，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哇哇哇死我了！塞克西！”

一邊說還一邊搖晃霜序，“我想睡！”

霜序胳膊被搖得晃，面無表地道：“跟我說沒用。你要先問問賀總同不同意。”

“又關我事？”賀庭洲抄著兜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已的口吻，“又不是我沒斷的妹妹，都二十二歲了，跟誰睡覺可以不用經過我同意。”

“……”

你還含沙影上了。

“大人也二十二歲嗎？”小廖驚奇道，“小老闆，跟你同年誒。”

……同個屁。霜序跟沐妍姝可不同歲，賀庭洲就是在影。

看見沐妍姝，霜序就覺得自已剛才腦殘了才會跟他接吻，不如親條狗。

說：“妹妹不也是妹妹。”

賀庭洲扯起：“那哥哥也是哥哥，宋總知道該怎麼了嗎。”

“……”

霜序發現了，是說不過賀庭洲的。

小廖的注意力都從彩絕倫的舞蹈被轉移到他們兩個的對話上，聽得雲裡霧裡：“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沒事。”霜序把的腦袋轉回去，“看你的舞蹈吧。”

兩人之間那點微妙的火藥味，小廖品不出來，範總監可是品得明明白白。

他想投賀庭洲所好，所以這位大名鼎鼎的沐大人找到他，說想給洲爺一個驚喜時，他一口就答應了，特地安排了這一場舞蹈。

哪曾想自作了聰明，十五分鐘前他才發現，賀庭洲中意的人竟然另有其人！

簡直是五雷轟頂。

他聽著霜序跟賀庭洲的互嗆，心肝直，要是這兩人因為這件事鬧了矛盾，那他不就弄巧拙了！

範總監正戰戰兢兢，不得把音樂快進趕結束，賀庭洲鋒銳的黑眸朝他掠過來，睇他一眼。

“你安排的？”

範總監腦門上已經冒出了汗，從口袋裡掏出帕子了：“我、那個……我想著今天是個好日子，表演個節目慶祝一下……”

賀庭洲涼涼的口氣：“這麼表演，你上去跳吧。”

範總監以為他在開玩笑，還想補救一下：“賀總，我馬上們停下來。”

“停什麼。你宋總大喜的日子，節目要演，就給我演好。自已一個人跳多沒勁，差點喜慶，你教教怎麼跳。”

賀庭洲下懶懶一抬，“去吧，”

沐妍姝如今的名氣，每次演出一票難求，今天來這個酒會表演，連酬勞都沒要。

徐徐圖謀，謀了兩年，卻沒想到宋霜序回國不過數月，就捷足先登了。

現在想見賀庭洲一面，越來越難，只能想些辦法。

這一支舞用盡渾解數，可惜眼都拋給了瞎子，賀庭洲好像個木頭，不僅無於衷，甚至連眼神都不往上放。

舞跳到一半，那個禿頂範總監跟賀庭洲說了幾句話，忽然頂著所有人的注視朝走來。

起初沐妍姝以為，是賀庭洲派他來傳話的。難免心生雀躍，賀庭洲被的舞打了，對嗎？

卻不想，範總監走到邊，什麼也沒說，扭著他碩而四肢不協調的軀，跟他一起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