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胖子見秦大江和村委會主任江上山做了半天工作,而郭蠻子卻找了千般理由,死活不讓開,火氣往上沖,道:“郭蠻子,給你說了這麼久道理,你都聽不進去,我們只有來了。你是郭蠻子,我是晁蠻子,今天就看哪個更蠻。”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喊聲,一個十六、七歲的年和一個五十來歲的農村婦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年手里提著一扁擔,沖到院子里,狂吼:“誰敢上來,老子砍死他。”
晁胖子大怒,道:“還反了天。”
青年是郭家老三,他年齡小,格卻比郭蠻子強壯得多,提著扁擔就向晁胖子打過去。晁胖子對他很警惕,見他手,慌忙向后退,扁擔帶著風聲,“啪”地打在了晁胖子手臂上。晁胖子“哎喲”一聲,向院外跑去。
秦大江見郭老三沖進來就手,連忙沖上去,從后將郭老三抱住。他是石匠出,有著一蠻力,郭老三手臂被他抱住,毫彈不得,吼道:“秦叔叔,放開我,打死這些狗日的。”
郭蠻子揮著柴刀,兇狠地喊著,卻被他老婆死死抱住。江上山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結結地道:“郭、郭隊長,要,不得,要,不得。”
習昭勇已將手銬取了出來,對侯衛東道:“奪刀,你管左手,我管右手。”侯衛東張地點了點頭,心跳得“嘣、嘣”直響。趁著院子里一片混,沒有人注意他,和習昭勇一左一右向郭蠻子側挪了過去。
“上”習昭勇喊了一聲,猛地向上撲了過去。
侯衛東雙手扭住了郭蠻子的左手。郭蠻子一甩手,差點將侯衛東雙手甩開。侯衛東曾在田徑隊和散打隊訓練了幾年,手上力道也不小。較量了兩三個兩回合,郭蠻子的手臂被他扭住了。
習昭勇也握住了郭蠻子的右手,他往前一靠,絆住了郭蠻子的,一使勁,將郭蠻子撲倒在地。這一招是習昭勇在偵察部隊時所學的擒敵,簡單實用。
郭蠻子被習昭勇和侯衛東按在地上,拼命地掙扎。習昭勇利索地給郭蠻子套上了手銬,也是上的反銬。
雙手被銬上以后,習昭勇和侯衛東就放開了郭蠻子。郭蠻子的老婆將他拉起來,郭蠻子背著手銬,跳起腳罵道:“你們這些兒子,以后生了娃兒沒有屁眼,日死你媽喲。”
在豬圈里的幺妹子聽見外面的打鬧聲和罵聲,低頭看著自己的微微鼓起來的肚皮,幾顆眼淚水掉了下來。站起,來到豬圈地窗戶邊,看到郭蠻子被手銬銬住了,秦大江又把郭老三抱住,知道這一關過不去了。“哇”地哭出聲來,向門外走了出去。
看到幺妹子站在門口,站在一旁的黃正兵和段洪秀連忙上前,黃正兵黑著臉道:“我是青林鎮計生辦的,幺妹子,跟我們到計生辦去。”幺妹子哭道:“可不可把孩子留下來,我們找錢來。”
黃正兵拒絕道:“我們搞計劃生育又不是為了收錢。”段洪秀在一旁勸道:“幺妹子,沒得關系,又不痛。”
郭蠻子看到幺妹子從屋里出來,一屁坐在了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娃兒媽,把老三拉到屋頭去。”他又對老三哭吼道:“郭家勇,回屋頭去。”
等到局面控制了下來,晁胖子這才從院子外面走進來。他手臂上有一條紅腫的扁擔印子,對郭蠻子道:“郭隊長,你也不要怪我。這都是政策,我們吃這碗飯,沒有屁眼法。以后等老三媳婦懷上娃兒的時候,計生辦帶去檢查,是男的就留下來,是的提前打掉。”
郭蠻子昂著頭,道:“姓晁的,爬開,日死你媽。”晁胖子也沒有生氣,道:“希你理解,這不是針對你們一家人,全鎮都是這麼搞的。”
一行人帶著幺妹子就朝山下走去,只準郭蠻子老婆跟在邊。
到了上青林場鎮,晁胖子道:“侯衛東,習昭勇,一起下山,山下還有事。”
晁胖子發話,侯衛東當然只有執行。
習昭勇不太買賬,道:“我家里有事,請個假。”晁胖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習公安,是請不你。若是趙書記你,或者是江局長到了,恐怕你十分鐘就下山了。”
習昭勇皮笑不笑地道:“那是當然,若是沙州公安局長來了,我就從青林山上跳下去,一分鐘到了派出所。”
晁胖子心中惱怒,可是派出所只聽趙永勝的話,連鎮長秦飛躍的面子也時常敢掃。他作為分管政法的副鎮長,更是對這些臉皮厚、油、路子野、有小權的民警無可奈何。
除了派出所習昭勇,一行人就往山下走。攻克了難關,完了工作任務,計生辦的黃正兵、李輝、段洪秀等人神就輕松了下來,特別是李輝,毫無顧忌地講起了葷段子。
看著神悲傷的幺妹子和郭蠻子老婆,侯衛東心中很是不忍。他明白計劃生育是國家的基本政策,也明白全國人口呈炸式增長,放任大家敞開肚子生,國家必然無法承這麼多的人口,他暗道:“當初若早聽馬寅初先生的忠告,也就不會釀如此嚴重的后果。”
可是作為當事人,他們想要兒子的愿,合理,合人,讓人深為同。大家與小家,整與個人,如此尖銳沖突,而矛盾的焦點集中在鄉鎮干部上,侯衛東有了切,暗道:“鄉鎮干部還真是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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