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江瞪著眼，對侯衛東的思路實在無語，半天說不出話。

圖紙

上青林綠樹蔭，沿著小路有一條小，溪水清可見底，散發著陣陣清涼。侯衛東站在半山腰，看著逐漸變小的建筑，又大吼數聲，發泄了心中的激。

高長江用手撐著腰間，很是羨其年輕與活力，道：“見到鎮領導，你還要修路嗎？”

侯衛東在高長江面前始終保持著堅定的態度，道：“既然著頭皮上了，我寧愿得頭破流也不會打退堂鼓。高鄉長，公路的圖紙當真已經做好了。”

說起圖紙，高長江又是一肚子的苦水，道：“劉維工程師技不錯，你別看他是知識分子，做事明著，不給錢，不管說什麼好話，他絕對不會給圖紙。”

“劉維是知識分子，誠所至，必定金石為開。”侯衛東把修路當了自我救贖的唯一辦法，恨不得馬上開工，對仍在氣的高長江道：“高鄉長，時間還早，我們不上山了，干脆就到城里去找劉工程師。”

高長江哭笑不得，“侯老弟，你真想把老哥累死。我有心臟病，哪里敢和你們年輕人比。再說，劉維工程師長期都在工地上，事先沒有說好，多半會撲空。”

高長江所說確實有理，侯衛東這才沒有堅持，跟著回到了青林場鎮。

晚上，到鐵柄生家中，教完課程，他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將黨委政府同意修路的好消息講了出來。

鐵瑞青放下筆，高興地道：“侯老師，公路什麼時候修好，等修好了公路，就可以通客車了，我媽以后到城里進貨，就不用請馬幫了。”

侯衛東自豪地道：“等到公路一通，上青林場鎮就會發生巨變。外面的世界就會將很多先進的東西帶進來。”

青林鎮初中，考上了益楊一中的只有鐵瑞青一人。到了城里以后，穿的、用的、玩的，都與同學們格格不，為此了不白眼，自尊心更是到了極大傷害。對于家鄉的封閉有著切之痛，聽到修公路的消息，不住雀躍起來。

鐵柄生心道：“侯衛東是大學生，有文化水平，為人世也不錯。可是到了青林鎮，屁都沒有坐熱就想修公路，實在是異想天開。”

不過他讀歷史，對于這種初生牛犢并不敢太輕視。世界上許多事，都是愣頭青創造出來的。之人，左思右想，前怕狼后怕虎，反而不容易創造奇跡。

“這一次修路，鎮里準備出多錢？鎮里財政很張，欠著老師三個月工資，哪里有錢來修路？”錢是人膽，是人臉，鐵柄生是小學校長，可是手中無錢，就留不住素質高的好老師，教學設施無法改善，許多好想法好點子也無法實施。聽到修公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錢。

侯衛東信心百倍地道：“鎮里還是很重視修公路這件事，雖然暫時沒有出錢，至趙書記和秦鎮長同意我們修路。”

鐵柄生不想去破他，在心中嘆息一聲，道：“鎮里不出錢，不知這公路何年何月才能修好。”

第二天，侯衛東到了獨石村。

聽說鎮里不出一分錢，秦大江破口大罵，“鎮里那些王八蛋，知道收錢，辦正事一不拔。為了推廣狗屁雙三尺，能拿出五萬元作為獎金，我們這些老農民種了幾十年的地，還用得著鎮里來教農業技，這些錢完全是包子打狗。”

他激地道：“我們不今年提留統籌，積累工和義務工也不出，都拿來修公路。看鎮里怎麼說，老子就是農民，大不了不當這個書記。”

江上山謹慎得多，“提留統籌還得，我們可以考慮多使用積累工和義務工。”

侯衛東沒有在鎮里開過會，算得上兩眼一抹黑，本不知道截留提留統籌是嚴重違規行為。他滿腦子就是修路：“趙書記和秦鎮長都支持上青林修公路，現在最關鍵的是開工。”

秦大江頭一昂，道：“不拿一分錢，算是支持？支持個錘子。”

侯衛東有些尷尬。

江上山為人忠厚得多，悶著頭了一會兒煙，道：“老秦，你看這事還整不整？”

秦大江發泄了一通，悶悶地坐在江上山旁。

侯衛東覺得兩位村干部有些沮喪，道：“修公路不是高科技，主要憑勞力，最多用點炸藥。如果你們兩人放棄了，這公路不知何年何月能夠修好。”

兩位村干部仍然坐著不吭氣。

侯衛東追問道：“到底修不修路，你們兩人說一聲。”秦大江抬起頭，道：“侯大學，這不關你的事，你著什麼急。”

修路是侯衛東的自我救贖，見到兩人的模樣，終于惱怒了，道：“我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難怪幾十年都修不好一條路。上青林漢子都是孬種，遇到困難只知道逃避，只知道耍皮子，你們要是這樣放棄了，以后兒子才提修路的事。”

秦大江雙手捧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站起，道：“侯老弟說得有道理，這一次我們不能再放棄了，修路，屁眼蟲不修路！”

“老江和唐桂元是老表兄弟，就由你就去做尖山村的工作。我去找日村曾憲剛，只要尖山和日工作能做通，我們就開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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