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鎮領導都不在，侯衛東夾著圖紙一時不知朝那里走。楊神神地道：“侯大學平時得提防小人，上青林工作組有人在鎮政府說過你的壞話。”

侯衛東頭腦發懵了，道：“說我的壞話？我就是一個小辦事員，干嗎說我。”

楊撇了撇，道：“有些人不辦正事，唯恐天下不，專門挑撥是非。說你屁沒有坐熱就要修路，是出風頭，還說你和池銘在耍朋友，晚上住在池銘家里去。”

前面的事還有些影子，后面的事則完全是誣蔑。侯衛東氣憤地道：“工作組這麼多人都在伙食團吃飯打開火，難道都是和池銘耍朋友。楊姐，是誰這麼壞，給我說說，讓我有所防備。”

楊和田秀影歷來有矛盾，順勢就將田秀影出賣了：“侯大學，我今天說的話千萬別讓田秀影知道，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侯衛東氣不打一來，他到了青林山上，只和田秀影見過三次面，說過的話也不超過十句。這人毫無緣故地在辦公室說壞話，真不知心里到底想的是什麼？

他本想罵田秀影幾句，可是想起楊的快，把罵人的話咽進了肚子。等到正式下班時間到了，侯衛東主邀請道：“楊姐，我請你吃飯。”

“有心請我，就另找時間，今天兒子回來了，我得為他做好吃的。”

侯衛東一個人就到街上吃豆花飯。經過一個小賣部時，粟明恰好從小賣部走了出來，見到東張西的侯衛東，道：“侯大學，你找誰？”

侯衛東老老實實地道：“我從山上工地上來，準備給粟鎮長匯報修路進展。”粟明揚了揚手里的益楊紅，道：“跟我走，到我家吃飯。”

粟明的家布置得很平常，與青林鎮其他人家差不多。只是在客廳有一個書柜，里面有幾十本書，粟明見侯衛東注意力在書柜上，道：“那是以前買的書，這幾年很看書了。”

進了里屋，鎮長秦飛躍、副鎮長晁杰、計生辦黃正兵、農經站黃永革正在麻將。

侯衛東恭敬地打打了招呼秦飛躍點了點頭，繼續牌。計生辦黃正兵看見侯衛東抱著圖紙，就道：“侯大學，抱的啥子寶貝？”

“公路圖紙。”

秦飛躍聽說是圖紙，哼了一聲，道：“劉維這人鉆到錢眼去了，沒有一點知識分子的樣子。如果不是高志遠的關系，誰會理他。”

侯衛東恭敬地道：“能拿到圖紙多虧了粟鎮長和黃站長關心，如果不是在基金會貸了一萬元，劉維也不會給圖紙。”

基金會貨款并不需要秦飛躍簽字，但是他來到青林鎮以后就訂了規矩，凡是大筆貨款都要報告。秦飛躍聽到侯衛東貸款一萬元，而自己并不知道，就用眼瞟了粟明一眼。

粟明眼觀六路，將秦飛躍的眼神看得清楚，解釋道：“侯衛東在家里借五千元，只拿到了獨石村那一段圖紙。尖山和日就不愿意工，我看這不是辦法，和黃永革商量以后，讓侯衛東以私人名義從基金會貸一萬元，算是預付款，這事還沒有來得及給秦鎮報告。”

“什麼做以私人名義貸的款，修公路的錢最后還是要由鎮財政解決。”

粟明笑道：“秦鎮，我這可是按照你的觀點辦事，放水養魚，必須先把塘子筑起。上青林資源富，修路就等于筑堤，堤壩筑好了，才能更好更多地放水。”

秦飛躍一邊牌，一邊道：“修路是上青林七千人民共同心愿，可以作為青林鎮政府1993年的民心工程上報縣政府，馬縣長正在提倡全縣辦通，說不定還可以爭取到資金。”他對站在一邊的侯衛東道：“這小伙子不錯，很有想法，又有干勁，是個做事的料。”

下山一次，侯衛東和一個鎮長和兩個副鎮長吃了飯，基本上達到了預期目的。等到秦飛躍等人去上班，他高高興興地返回上青林。

小佳上山

走到小院，楊新春站在郵政代辦點門口，道：“侯大學，張小佳打電話過來，說是星期六下午要到山上來。”由于侯衛東接過了手中的掃把，讓有更多的時間去經營小店和打理郵政代辦點，對侯衛東很有善意。

侯衛東沒有掩飾他的喜悅，聞言一跳八丈高。

星期六恰好是趕場天，侯衛東買了菜，東轉轉西轉轉，好不容易才磨到吃午飯時間。吃了午飯，一溜煙地下了山，然后在青林鎮場口等待。每來一輛客車，他都盯著車廂，結果一次又一次地失。等待是幸福的煎熬，下午六點，眼穿的侯衛東又見到了一輛客車。客車很，除了在縣城上車的人有座位，其他人都站著。他跳上客車，站在車門，一眼就見到穿紅的小佳，他如推土機一般用力了進去，惹來了一片抱怨聲。

小佳看著臉黑紅且只知道傻笑的侯衛東，眼睛有些潤了，與侯衛東手拉著手下了車。

“怎麼曬這麼黑？”

“怎麼這麼晚？”

兩人基本上異口同聲，問完以后，同時笑了起來。小佳挽住了侯衛東的胳膊，道：“原本計劃上午出發，結果單位臨時開會。散會以后我就去坐車，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聽說小佳還著肚子，侯衛東心痛萬分，馬上牽著小佳到了青林場飯館。青林場飯館只在中午營業，晚上全部關門閉戶。被侯衛東敲開以后，餐館老板從冰箱里拿解冰。侯衛東和小佳相對而坐，只顧互相看著，并不在意餐館做菜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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