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衛東解釋道：“四萬塊錢是實際支出現金，其他支出未算進去，為了修公路，三個村投了一千二百多勞力，他們都是自帶飯菜，也沒有發誤工補助。發生的費用主要有三大塊，一是炸藥錢，這個必須要出；二是圖紙錢，現在還差了劉維工程師五千元；三是工錢，特別是從青林林場上山的路，前一段全是旺子石，特別，工耗費特別大。”

趙永勝暗道：“侯衛東比歐林和茍林強得多，只要他不跟著秦飛躍跑，還算得上可用之才。”他表溫和了些，又問道：“青畝費如何解決，這麼長的公路，這一筆賠償費也不是小數？”

侯衛東站在沙發邊上，腰桿得筆直，道：“這一次修路，在鎮黨委的領導下，三個村都進行了充分的員，青畝費都不賠，占用的田土由各村自行進行調劑。”他原本想說在鎮黨委政府的領導下，話到邊，他將政府兩個字扣在肚里。

趙永勝難得地夸獎了一句，道：“小侯工作做得很仔細。”他看到侯衛東還在桌旁站著，道：“你坐吧。”

然后代了幾句萬變不離其宗的廢話，趙永勝又低頭看財務報表。侯衛東便知趣地告辭。等到侯衛東離開之后，趙永勝靠在大班椅上，閉目沉思：“縣里很重視這十名公招生，長期把侯衛東放在工作組里，只怕會引來爭議，得找一個機會把他調到鎮里來。”

離開了趙永勝辦公室，侯衛東又去找到粟明，匯報了工作，遞上了進度表。

上山的路上，侯衛東一直在回想著趙永勝的表，反復地思考：“趙永勝和秦飛躍有矛盾，我夾在中間，應該如何相？是保持著距離，還是投靠一方？”從上來說，侯衛東自然跟秦飛躍要走得近一些。可是就鄉鎮制來說，黨委書記才是真正的一把手，這讓侯衛東下不了決心。

上了山頂，山風習習吹來，無數景躍眼前。侯衛東到天地和心都變得開闊起來，他高舉著手臂，使勁地吼了兩聲，焦躁之似乎隨著狂吼而遠去了。

走進小院，郵政代辦點的楊新春喊道：“侯大學，有兩個電話找你，一個是你朋友，讓你下班給回過去；另一個說是你的同學蔣大力，他留了一個電話，讓你回家以后打過去。”

“喂，你好，請找蔣大力。”

電話另一端響起一句粵話，隨后又變了蔣大力的沙州腔：“冬瓜，怎麼不和我聯系。”侯衛東吼道：“蔣頭，狗日地，回沙州也不過來找我，太不夠朋友了，你在廣東哪里，做什麼？”

蔣大力話音中很有些志得意滿，道：“冬瓜，聽小佳說你去當山大王了，到底混得如何。如果不行，干脆到廣東來，我們哥倆創一番事業。沿海地區和部大不一樣，經濟發達，機會很多，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別要在山上耽誤了青春。”

侯衛東好奇地問道：“頭，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是醫藥代表，說白了就是藥廠的推銷員，專攻醫院。我現在負責一個片區，片區經理。你過來，憑我們哥倆的能耐，過不了多久，又會誕生一個百萬富翁。”

“呵，呵，頭，你現在收如何？”

“剛到的時候也就一千多塊，現在每月我能拿五千以上，最高一月上了萬。”

侯衛東工資不過三百七十塊，他聽到蔣大力的收，差點連下都掉了下來，吼道：“這是郵政代辦點的電話，就在我辦公室隔壁，你狗日的工資高，給我打過來。”

掛了電話，侯衛東心難平。蔣大力的話如一塊石頭落到了平靜的水面，泛起了陣陣波紋。他甚至有些失神落魄，連《嶺西日報》也沒有心去閱讀。

到了中午下班時間，侯衛東又撥通了小佳的電話。電話線里傳來小佳興的聲音：“衛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得到通知，我被借調到了市建委辦公室。”

到了建委，接面就大了，特別是可以接到建委的領導。侯衛東被發配到上青林，距離場很遙遠，對于距離特別敏，他高興地道：“這是好事，辦公室天天在領導眼皮之下工作，容易出績，小佳，祝賀你，親一個。”

小佳也在電話里積極回應著，道：“這事還沒有給爸爸媽媽說，他們肯定高興。”

“他們高興倒高興，恐怕更不會同意我們的事。”

小佳悶了悶，馬上轉換了話題，道：“段英給我說，劉坤正在追求。你和劉坤是一個寢室的，他為人如何？”

想起段英的、溫和，侯衛東暗道：“倒便宜了劉坤這小子。”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酸溜溜的覺，他知道這種覺實在很沒有道理，趕快調整緒。

“劉坤家庭環境好，爸爸是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他如今在政府辦工作，是李冰副縣長的書，為人世也沒有大問題，就是有些虛偽。”侯衛東加了一句：“他在學校就對段英垂涎三尺。”

小佳真誠地道：“段英運氣不好，畢業前男朋友分手，工作以后單位效益又差，這一年來的運氣不好，但愿這次選擇能給帶來好運。”

第六章 引起市常委領導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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