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石場之中最大的石場便是侯衛東獨立所辦的狗背彎石場。狗背彎石場采用了梯田式的開采模式,這是侯衛東參觀了沙州市一個大石場得出的經驗。而其他小石場,均是采取直上直下式,作業面又高又陡,看下去很是嚇人。
侯衛東的心思全部放在石場上,工作組副組長的職位對他毫沒有吸引力。不過趙永勝是青林鎮黨委書記,是青林鎮最大地頭蛇。地頭蛇發出了和解信號,為了石場生意順利,他選擇了虛與委蛇,找了個機會給趙永勝表態道:“趙書記,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從哪里摔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在上青林好好工作,多為老百姓辦實事。”
最令侯衛東焦心的是石場的事,每天前來上青林拉石頭的車穿梭不停。按理說上青林石場的大小老板們都應該高興,但是沙益路采取了由石場老板全額墊資的方式,經過了一建設高,侯衛東手里掌握的十六萬全部投了進去,手里沒有錢了,而工程款還沒有任何眉目。
1994年10月19日,幾個石場老板就聚在了上青林老院子里,商量著如何解決此事。侯衛東是開石場的元老,狗背彎石場又是最大的石場,他自然而然就為了老板們的核心。
“瘋子,有什麼辦法,通局再不付錢,石場就要停產了。”田大刀東拼西湊,弄了三萬多元,辦了一個小石場,搭上了沙益路建設的順風船,滿以為很快就發財了。誰知幾個月下來,借的錢全部用,還欠了電費、水費、青畝費、土地占用費和工資錢等各種費用約四萬多。在石場上班的村民揚言,再不發工資就不干了。
曾憲剛在數月前還有十幾萬家產,他自家后山的新石場規模比芬剛石場略小,排在了上青林所有石場的第三位。他原本只想投一部分錢,可是機會來了以后,為了多賺錢,曾家石場開足了所有馬力,運出的石料比芬剛石場還要多。因此他投資也就相對較大,如今除了賬面上的利潤,家里已是一貧如洗。他已有一個月沒有品嘗到豬味道,幸好家里池塘還養著幾百斤魚,否則是一月不知味。他有了前一次要款的經歷,心里就踏實許多,坐在一邊煙,看著其他幾個人苦不迭。
秦大江借了侯衛東一萬,又貸款兩萬,這三萬元很快就如泥牛海,不見了蹤影。他又借遍了親朋好友,才弄了兩萬元,隨著工程進展,很快就不見蹤影了。他拍著桌子道:“通局是霸道,哪里這樣辦事的,我們聯合起來,停了他們的石料,讓他們來求我。”
田大刀道:“把老子惹了,拿點炸藥把通局辦公室炸了。”
習昭勇聽了田大刀的話,氣不打一來,道:“田大刀胡說八道,把通局炸了,我們找誰要錢。”
侯衛東年齡最小,反而是最為沉穩,道:“說兩句,這個時候別說氣話,和通局關系搞僵了,以后生意還想不想做,大家還是說點實在的主意。”
秦大江滿臉苦相,道:“這樣拖下去,我們實在承不起。瘋子,我們幾人找通局曾昭強局長,跟他講明實際況,多要點錢。”
大家都同意秦大江的提議,侯衛東怕這幾人心急說話,道:“找曾局長可以,但是一定要有禮有節,不能把曾局長得罪了。田大刀要麼不去,要麼不要說話,你那張臭,說話太難聽了。益楊縣除了上青林,還有羅盤山也產石頭,雖然他們的質量不如我們,但也能用,如果真的得罪了曾局長,麻煩大了。”
侯衛東給朱兵打電話聯系了一下,朱兵便向曾局長匯報,然后約定明天下午見面。
上青林公路修好以后,山上終于通了公共汽車,班次很。每天下午3點從益楊車站發車,6點到達上青林場鎮,晚上客車并不返回,停在老鄉政府的小院子里面。第二天早上7點鐘發車,10點鐘左右到達益楊縣城。
侯衛東、秦大江、曾憲剛、習昭勇和田大刀五個人,從上青林場鎮上車,前往通局,請求支付部分工程款。
上青林公路雖然是泥結石路面,勝在了新近鋪,客車平穩快速,十點半,一行人準時來到了通局六樓會議室。這是通局班子開會的地方,特意用來接待幾位石場老板。
通局曾昭強和朱兵早已商量的應對之法。
朱兵最先出現在會議室,他滿臉笑容,手里拿著一包紅塔山,道:“曾局長有點事,等一會兒再過來。”
他一邊散著煙一邊開著玩笑。“秦書記,好久沒有見你。今天中午我在通局找了一個高手,和你比一比酒量,上次到你們村里,把我喝慘了。”又道:“曾主任,你干脆買輛客車,跑運輸也找錢,到我這里來辦手續。”
曾憲剛已經跟朱兵很悉了,他愁眉不展地道:“朱局長,別說買車了,家里已經揭不開鍋了。朱局長撥一點款給我們,救救急,確實沒得屁眼法了。”
田大刀也想說話,一旁的習昭勇就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開腔,聽別人講。”
朱兵和習昭勇與田大刀都是初次見面,并不悉,也就沒有和他們兩位開玩笑。朱兵對侯衛東笑道:“瘋子,我們單位分來了一位大學生,漂亮得很,今天晚上我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面的機會。”
侯衛東道:“被我老婆發現了,肯定要把我的小兄弟砍掉。算了,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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