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衛東與楚休宏站在床邊，他們兩人都沒有對周昌全為什麼喝醉作解釋，等周昌全躺下，告辭而去。

出了樓，楚休宏了懶腰，道：“老板醉酒也有好，我可以給自己放半天假。”

“平時忙吧？”

“你知道老板的格，每天連軸轉，力好得很。”

侯衛東分管沙州的國有企業，周昌全分管著全省的國有企業，其難度可想而知，他不僅要考慮作層面的事，而且要指導全省的政策。

“休宏，全省一共執行了多件管理層收購？”

楚休宏想了想，道：“大家對這事都謹慎，加上沙州一件，也就是三件。現在批評國有資產流失的調子很高，財政部已經停了MBO，以后要立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各省也要立相應機構，行使管理國資的權力。”

侯衛東倒沒有把這太當一回事，道：“不能搞MBO，還有其他的改制措施，條條道路通羅馬。如今沙州走出了第一步改制，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將所有市屬國有企業全部推向市場。企業以后只能靠市場，不再靠市長。”

走到車前，楚休宏道：“侯市長，下午你怎麼安排？我正在裝修房子，趁著這個時機，我去看一看裝修材料。”

“我有個朋友就是搞裝修材料的，一起去看看。”

聽了侯衛東所說的牌子，楚休宏有些遲疑，道：“這個牌子我去看過，衛浴和廁房這一塊就要兩三萬，太貴了。”

2003年，楚休宏這種副級干部的工資也就一千四百多元，加上點年終獎金，年工資就在三萬左右。如果說有灰收，楚休宏的灰收主要來源于節假日跟隨著周昌全得到的紅包，一般來說每個紅包就是五百到兩千不等，也就是說，作為副省長的副級書，楚休宏一年也就有五六萬的收。這個收在省政府里面也算是不錯了，不過偌大一個省政府，副級以上干部是數，大部分都是科長及科長以下的干部，能有灰收的干部則更。

侯衛東道：“店老板做曾憲剛，以前在益楊上青林當村委會主任。我是上青林駐村干部，悉得很，無論如何都要打折。”

來到店里，曾憲剛穿著大迎在門口。他材高大，戴著淡黑眼鏡，倒也虎虎生威。

楚休宏暗道：“這個村委會主任很有派頭，還有滄桑。”他與曾憲剛握手時，明顯到了曾憲剛手上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繭。

宋致如今是實際掌管著嶺西的商店，最歡迎侯衛東，最不歡迎曾憲勇和秦敢。聽說侯衛東來了，趕來到了會客室里。

進門就道：“憲剛笨手笨腳的，讓我來。”坐在了曾憲剛旁，接過了功夫茶的掌控權。

侯衛東酒量好卻不喜歡喝酒，喜歡喝茶卻弄不懂茶道。此時，看著宋致用優雅的姿勢泡了茶，接了過來，嗅了嗅，道：“真香，只是不太夠喝。”

宋致開玩笑道：“你和我們憲剛一個樣，只會牛飲，不懂。”

喝了功夫茶，侯衛東道明來意。宋致聽說楚休宏是周昌全書，爽快得，道：“我帶你去挑選，楚書是侯市長朋友，我一律打，打五折。”說到打折的程度時，宋致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到邊的七折變了五折。

等到宋致下了樓，曾憲剛搖著頭對侯衛東道：“宋致這人小家子氣。你帶楚休宏到我們這里來，是沒有把我當外人，還說什麼打五折，我等會兒派人去看看楚休宏的房子，給他選一套送過去就行了。”以曾憲剛的家來說，給領導書送點衛浴產品，確實是小意思。宋致的方式是明，而他這種經過磨難之人則是真聰明。

侯衛東搖了搖頭，道：“休宏這人好，不貪，打個折就行了。若真是送給楚休宏，要把他嚇著。”

曾憲剛打定主意送一套衛浴，道：“我知道怎麼理。”

“你兒子的況如何？”聊了幾句，侯衛東問起了當年得自閉癥的曾家長子。

曾憲剛道：“還行吧，這小子讀書看來不了，我準備讓他去當兵，過一過集生活，回來以后跟著我干。”他如今生意有，底氣就足，與當年見益楊縣通局高建之時的拘束不安有著天壤之別。

挑選了衛浴產品，楚休宏要付錢，曾憲剛道：“先別付錢，等安裝好，用過以后，再說錢的事。”

楚休宏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有些惴惴不安，趁著曾憲剛去上衛生間，對侯衛東道：“侯哥，我覺得不太好。”

侯衛東笑道：“我心里有數，你別擔心。”

楚休宏道：“那今天晚上我請曾總一家人吃飯。”

這時，曾憲剛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道：“楚書別見外了，衛東和我是老朋友，他來到我這里，怎麼能讓你請客。”

侯衛東原本準備回沙州，在曾憲剛的挽留之下，也就到老邢的沙州印象訂了餐。

侯衛東道：“今天的主題就是沙州，我、休宏、憲剛和老邢都是從沙州出來的，等一會兒我還把杜兵過來。”

楚休宏建議道：“省報段英也是從沙州過來，是不是請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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