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雙杰侯衛東和侯海洋的相逢 十年前的舊事（二）

侯衛東道：“我在廣州聽到過原原味的話，是巧合還是你有版本來源。”

蔣笑道：“肯定是聽廖沙說過，紅酒就是他送給老爺子的。廖沙在廣州辦事，舅舅對他多有照顧。現在舅舅退居二線，他還能到家里來，說明這個人不是白眼狼。”

廖沙八面玲瓏，是真正的聰明人，而真正的聰明人都不愿意當白眼狼，更何況蒙厚石還有特殊背景。侯衛東沒有點破此，隨口道：“不錯，不錯，適當喝點紅酒有利于健康。”在品紅酒時，他暗道：“廖沙與任林渡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類型的人，但是廖沙看似話多，實則口，他肯定知道我與蒙厚石的關系，卻沒有在我的面前提起，分寸比較強。”

觥籌錯時，《焦點訪談》開始，在節目中，衛生部長介紹了非典型肺炎的發病況和防治知識。

侯衛東到廣州走了一趟，在廣州大街上看到很多流著的口罩，與在座的其他人相比，有更多直觀印象。《焦點訪談》居然作了“非典”專題，衛生部長親自接采訪，這讓他很驚訝。

昨天，李晶談起香港疫深有畏懼，千叮嚀萬囑咐要注意預防“非典”。侯衛東當時聽了進去，后來并沒有將“非典”完全放在心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國家大了，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怪事多了就不足為奇。而且嶺西并沒有發生疫，這個“非典”還遠在千里之外，更不必大驚小怪。

看完這一期《焦點訪談》，回想著李晶、蔣大力的叮囑，他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而且在腦子里反復琢磨，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小佳注意到侯衛東看過《焦點訪談》以后，現大家聊天時就有點心不在焉，在眾人面前，裝作沒有看見，努力找話題，讓聊天有趣。回到家里，小佳問：“你表不對勁，沉沉的，遇到什麼事？”

侯衛東道：“剛才看了《焦點訪談》，覺得很有問題，‘非典’應該很嚴重，沙州是人口大市，說不定要波及。”

聽到這個回答，小佳哭笑不得地道：“剛才在大哥家里，你腦子里就在想著這事？我還以為你和蒙叔談話不愉快。蒙叔多次在朱省長面前說你的好話，你千萬別把蒙叔當下級。”

“我和蒙叔談得投機，剛才分神，確實是因為看了《焦點訪談》。沙州市委、市政府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非典’的嚴重。”

“‘非典’當真有這麼厲害？”

“衛生部長在《焦點訪談》專門談非典型肺炎，這意味著什麼？說明‘非典’已經是全國問題，這一點你能理解吧？”侯衛東每天必看《新聞聯播》，很多人認為《新聞聯播》為主的節目都不是隨意為之，有相當富的信息量，是政策風向標。作為數百萬城市的副市長，絕對不能忽略《新聞聯播》、《焦點訪談》等節目連續反映的問題，否則，要麼是失掉先機，要麼要遭罰。

在地方政府的領導下，要利用政策謀發展，換個說法就是鉆政策的空子，除了特定的消息渠道外，解讀《新聞聯播》是基本功。

侯衛東繼續道：“有幾件事，不知你注意沒有？地已有一千多病例，死亡了四十多例；香港中小學及兒園停課，并宣布隔離一座淘大花園的大樓。”

小佳不以為然地道：“嶺西沒有人得病，省里還沒有全面部署，說明疫不嚴重。你馬上就要到省委黨校學習，又沒有分管文教衛，別咸吃蘿卜淡心，把手進姬市長地盤，他正在為了常委位置朝嶺西跑，這個時候特別敏。”

“我是沙州市政府副市長，全市四百萬人口也就幾個副市長，我和同事們得為四百萬人的安全負責。防疫工作雖然不在我分管的范圍，可是看到了問題，難道讓我憋在肚子里？這是不負責，不是我的格！”侯衛東素來不喜在家里談工作，可是“非典”是特殊傳染病，控制不了將危及所有人。因此，他愿意與小佳討論“非典”，讓家里人能對“非典”有一個正確認識。

“真正應該負責任的是市委書記朱民生和市長寧玥，你作為副職，而且不是分管領導，有多大的責任？地球離開了誰都照樣轉，別把自己想得多麼偉大、榮、正確。”

按照制的分工，小佳所說句句是實，一時堵得侯衛東說不出話來，他自嘲地笑道：“我這個婆娘，怎麼越來越牙尖利！”

“不是牙尖利，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事實勝于雄辯。”

“對于所謂場套路，我豈能無知。只是到了這個份兒上，我覺得生活還是應該多一點高尚的東西。說老實話，若是一般的事，我絕對不會管姬程的事，一句話都不會說，甚至愿意見他出點丑。可是‘非典’這件事，我既然知道問題的嚴重，若是不發出聲音，任由事爛下去，良心會過意不去。還是剛才那句話，作為沙州政府副市長，守土之責，也有我一份。”

小佳看了丈夫一眼，道：“別人腦子里都想著如何升，想著找路子投靠山，你是捧著金山沒有用，整天正義澎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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