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欖瞇起眼睛雙手抱,模仿祁夏璟的語氣故意拖長尾音:“‘我看一眼就知道,想要這隻史迪奇。‘’”
黎冬聞言微愣。
原來祁夏璟從最開始,就知道想要那隻史迪奇嗎?
“後面好多人要史迪奇老祁都不給,我就問他,你都知道別人喜歡,為什麼不送給人家。”
那一刻,徐欖的複述聲在黎冬腦海中等換十六歲意氣風發的年,聲線清潤張揚:
“——‘喜歡當然得親口說出來,不然別人怎麼知道’。”
回想起某個場景時,徐欖還是忍不住樂出聲:“然後他就傻子似的坐著等,你就在他邊晃,兩人像杠上似的,一個不過來一個不過去。”
嗡嗡作響的咖啡機停止運作,黎冬拿出咖啡杯,低頭聲音沙啞:“......居然是這樣。”
以為那隻史迪奇是別人剩下不要的。
以為自己只是運氣好。
猶記那年春末氣溫回暖,清風、綠草和無憂無慮的年們,在橙紅的下歡笑玩耍。
十六歲的站在祁夏璟面前,張地雙手絞在背後,熱意爬上臉頰和耳尖,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男孩懷裡僅剩的史迪奇,輕聲說很喜歡這個公仔、可不可以送給。
下一秒,的史迪奇布偶就被塞進懷裡。
黎冬慌忙接住,就聽一道沉沉輕笑著耳邊落下,是年雙手懶懶撐著路邊長椅,深邃的黑眸正目不轉睛地看著。
四目相對,年揚一笑,慵懶聲線在拂面春風中顯得無比溫:
“本來就是給你的啊。”
......原來他當時這個意思。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
遲來的真相像是浮在汽水表面的細小氣泡,無聲而酸地接連在心口炸開,讓黎冬良久才能抬頭,勉強扯出點笑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現在也不晚啊,”徐欖聳肩轉看,眼中笑意微斂,“你們倆就打算這樣了?”
這時有人從外面進來,熱地和屋裡兩人打招呼,接完熱水後很快又離開,不算寬敞的茶水間重歸寂靜。
“徐欖,”黎冬低頭將咖啡杯攥,垂眸目有些空,喃喃低語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那個史迪奇,我十年前就弄丟了。”
-
今晚到黎冬值夜班。
晚飯回辦公室前,先去了五樓盛穗的病房,發現小姑娘還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昏睡,側躺蜷著,在病床被子裡一團。
護士說恢復的不錯,大概是平時休息太又缺乏營養,才會在病中變得格外嗜睡。
幾人聊天時,負責的護士歎:“還好有黎冬醫生好心幫著顛覆藥費,不然這孩子估計真沒人管了。”
黎冬正要解釋不是,繳費安會計先接上話:“可不是麼,還得是咱們黎冬醫生。”
其他人說起盛穗也是一陣唏噓,簡單閑談幾句後,各自準備回到崗位工作。
黎冬等別人都走後,輕聲住安會計:“費用明明是祁副高的,您為什麼要說是我呢。”
“誒?祁副高是這樣叮囑我的呀,”安會計面疑,不解道,“他說盛穗畢竟是小孩,他幫太多容易招人閑話,換你的話就不用避嫌。”
安會計剛知道熱搜的事不久,笑呵呵地朝黎冬道:“況且你倆要是結婚了,他工資卡一上,到時候不還是你錢嘛。”
走廊另一頭有人喊安會計去幫忙,人也不再廢話,衝黎冬笑笑後轉離去。
黎冬目送人走遠,回辦公室的路上,拿出手機發消息:“安會計告訴我,你說要以我的名義給盛穗醫藥費。”
短息回復的很快。
祁夏璟:嗯,我說的。
黎冬和辦公室的同事點頭打招呼,回到座位要回消息,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震。
祁夏璟:我們誰都一樣。
兩條短信相差近兩分鍾,像是發件人經過深思慮後,才給予的答覆。
——我們誰都一樣。
黎冬莫名想到安會計剛才的調侃,要打字的手微頓,對面第三條短信已經發來。
祁夏璟:徐欖把剩下一張迪士尼票給我了。
兩人以往對話大多都是“謝謝”或“好”,黎冬不祁夏璟這條短信的用意,乾地詢問:“那你會去嗎。”
“上午帶罐頭去醫院,時間來得及就去。”
罐頭為什麼要去醫院?
金平常太活潑,以助於黎冬快忘記他已是十歲多的高齡,心忽地低落。
急忙打字:“罐頭為什麼要去醫院?他還好嗎?”
這次祁夏璟直接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裡的罐頭正專心地埋頭乾飯,頭頂黎冬送的史迪奇頭套晃啊晃,接著是一道模糊背景音:
“你突然給他帶那個頭套幹嘛——”
十幾秒的短視頻戛然而止,黎冬又忍不住點開再開一遍,終於聽清是徐欖的吐槽聲。
正要繼續回復,祁夏璟卻直接打來電話;黎冬看著來電顯示猶豫片刻,點擊接。
電話接通的同時,聽筒裡傳來祁夏璟的低音:“看到視頻了嗎?”
黎冬眼睫輕,半晌聽見自己輕聲答覆:“聽到了。”
祁夏璟沉沉應了聲,解釋的問題:“沒生病,只是常規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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