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夜說話的語調凝重,但字字清晰。
余未晚聽見了,又好似沒聽清,腦袋微晃了下,側過左耳,朝向繁夜,問他:“你能再說一遍嗎?”
繁夜這才又朝邁出一步,但卻沒有重復,而是著的雙眼,語氣放輕:“晚晚,我可以帶你去看他。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記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是一個準媽媽,要善待自己和孩子。
“你剛剛說十分鐘都撐不到是嗎?”余未晚又快速問了一次。
“我帶你去。”
說著,繁夜很自然的手牽住的胳膊,帶著往那邊走。
原本就跟著跑出來的盛臨江見到了,下意識追了兩步,想要上前把余未晚扯回來。
但很快胳膊一沉,趙正焱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覺得現在跟繁夜爭風吃醋合適嗎?別把晚晚扯回來,先跟上,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盛臨江掃了一眼趙正焱,心里很不服氣,可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只能用力甩甩胳膊,“我要跟著去,我二哥現在怎麼樣的況,我也得親眼去看!”
趙正焱立即放開。
兩人跟在繁夜和余未晚后。
其余助理保鏢等人默默跟隨。
他們沒有去庭院廢墟那邊,而是去往了莊園門口方向。
門口這邊,在幾個小時前也是一片狼藉,莊園部的柏油道路也因為地下的炸余波而損毀嚴重,柏油路面或是塌陷,或是翹起地皮,樹墻皆倒,花圃盡毀。
已經無法正常通行。
但現在,經過繁辰指揮繁家保鏢,在幾個小時,就以將門口這邊的道路清理出來,開拓了一條把傷員運往門口的生命通道。
腳下是較為平坦的泥土路。
繁夜走的略快,但余未晚走的更快,恨不得小跑起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門口這邊。
從他們眼前剛好抬過去一個擔架,正往門外停著的移手車走去。
盛臨江定睛一看,腳步立即停住——剛才抬過去的哪里是什麼擔架?而是一個,像是明棺材一樣的長方形玻璃盒子,在玻璃盒子里躺著一個人。
這是什麼東西?
盛臨江腳下一停,盯著一閃而過的玻璃棺材,然后快步追去。
等他跑過去的時候,那個玻璃長盒已經送到了移手室的車里面。
他追到車門口,踩著車廂的臺階想要跟進去。
可立在門口的幾個強壯,比他還要高出一頭的男保鏢攔住了他。
其中為首的保鏢他還認識,正是張墨峰:“盛三爺,請先留出兩分鐘給余小姐和盛二爺。”
“那上面躺著的也是我二哥!”盛臨江反駁,扶著車門扶手還想上去。
張墨峰又道:“是您二哥不錯。但余小姐看起來要比您更需要和盛二爺獨。請給余小姐一兩分鐘時間。”
“……”
一想到晚晚,盛臨江眼底即將噴出的火氣才消下去,放開扶手,“我就等三分鐘。”
張墨峰頷首,以示謝。
趙正焱就站在后面,默不作聲地等待車里的結果。
他和盛臨川沒有集,也無過多恩怨。
他更知道,盛臨川不喜歡他,所以這個時候,他沒什麼進去的必要。
他也不在乎盛臨川死活。
他只是擔心如果盛臨川真的完蛋了,晚晚會怎麼樣。
車門外,幾個人各懷心事。
移手車里,余未晚已經看到了安全艙里的人——他穿著白的西裝,只是西裝被水染紅,他的雙手平放在兩側,右手還帶著一串藍虎眼石手串,那手串上有幾顆珠子還有著深深的斷痕,就算被膠水沾粘在一起,也是殘破丑陋的。
看到那串手串了,視線又慢慢上移,掠過他染的西裝,看到了他領上別著的那一枚藍寶石針。
寶石的鑲鉆花托上,還有點點干涸的跡。
也認得。
這是從新加坡離開之前,專門買來送給他的。
現在,手串、針,他都好好的戴在上。
好像之前說要分手,著打胎的事從未發生,他把送的為數不多的禮一直放在邊,然后特意拿出來在最重要的一天全部穿戴上。
他好像一直沒有變過。
他一直是盛臨川,是的恩公。
又慢慢朝上看去,視線上移,看到的是他紅中泛紫的脖子,以及失蒼白的臉龐。
他眼睛閉
,鼻間著氧氣管,看不出有明顯的呼吸作。
他的臉頰左側,痕依舊……
時間太促了,沒人來得及為他拭臉上的漬。
就連頭上的傷口也沒有包扎過,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砸過,額頭左上方仍有緩緩流出,仔細過漉漉的頭發看了一眼……
被水打的縷縷黑發的最深,有一些淡白的東西凝聚在那里,因水覆蓋,所以白中紅,但白的東西看著塌塌的,像極了之前吃的冰豆花。
看到這里,雙膝好像被人打斷,膝蓋一,子直直地下墜。
在要摔倒的時候,一雙手拖住的雙臂,繁夜的聲音也從頭頂傳來,“晚晚,你已經看完了,現在我帶你下去。”
說著,他調整手勢,大手穿過的腋下,改為攔腰抱起,“走吧。他現在就是這個況,傷的太重了,沒辦法從安全艙里挪出來,他現在經不起挪,也不可能……”
“不會的,一定還有救的!”
安靜的余未晚突然喊出來,已經被繁夜摟在懷里的子也開始掙扎,上的力氣好像突然恢復,從繁夜手中掙開,又靠向明的安全艙,“他還沒有跟說解釋,我還沒有問清楚那些書信……我還什麼都不明白,你們也沒有開始搶救……”
探著子,手想要去那個皮白到近乎明,已經在彌留之際的盛臨川。
“晚晚,他現在不能,他的腦組織已經開始溢流!”
繁夜再次出手,從后抱住的子,將進安全艙里的手也一并摟住,強地圈在自己懷里,“你不能繼續看了,我讓江臨進來,他也應該看自己二哥。”
“不要,我不要走,繁夜,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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