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倪公戰群雄”
“怎麽了?”人事專員回頭,抻著脖子觀。
其他人也都被嚇一跳。
程箏早已收回腳,不解地回頭看向虞湘湘。
虞湘湘被程箏堅的鞋後跟狠狠踢了一下,痛得差點踩不住那的細高跟,麵痛苦,彎下腰去自己紅腫的腳踝。
的同學見狀紛紛過去,關切地詢問怎麽了。
“沒事,不小心磕到了。”虞湘湘隻能強自掩飾,吃下這個暗虧。
程箏在一旁也“關懷”道:“明天不要穿高跟鞋來上班了,不方便哦。”
這幅樣子,倒有幾分綠茶的模樣。
是跟虞湘湘學的。
另一個實習生也穿著高跟鞋,約五厘米。嘲諷道:“上班怎麽不能穿高跟鞋了?你為人,不會厭吧?”
三個男人也幫腔:“現在連男都鼓勵職場人以最好的麵貌展示自己,你活在古代?”
程箏默然,看著這些心打扮過的俊男靚,不跟他們爭辯。
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口,人事專員讓他們過會兒依次進去。
可敲門後,裏麵傳來一道字正腔圓、舒緩清潤的聲音。
“讓他們都進來吧。”
程箏有些詫異,單聽這道聲音,恐怕會被別人定義為三十多歲的溫和型知識分子。
“哇,主任應該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耶。”
顯然,其他實習生就是這樣認為的。
一個覃飛航的男實習生帶頭進去,他們個個都保持著輕鬆昂揚的姿態,隻有程箏默默走在最後。
主任辦公室不大,左右兩排立櫃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六個實習生站兩排,程箏站在第二排,幾乎與桌角對齊,既不張揚,也在主任的視線之。
倪定梧正埋頭在新聞稿件中,戴著老花鏡,手裏拿著筆圈圈點點,刪減起大段大段的文字毫不拖泥帶水。五十歲的年紀,方圓白臉,長相斯文,角的廓清晰下垂,一看脾氣就不好。
這是程箏對倪老頭的第一印象。
覃飛航率先開口:“倪主任您好!我們是……”
倪定梧抬一下眼,又低頭,聲音不大:“這兒是電視臺,不是中介所啊。”
他這出其不意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覃飛航麵不改,笑著問:“主任,您……”
“現在回家把你這一西裝領帶大皮鞋換掉,給你半個小時,待會兒參加頻道會議。”
“啊?現在?”覃飛航傻眼了。
現在是早高峰,半個小時怎麽夠。
倪定梧複又抬眼,“有意見?現在還有二十九分鍾,有意見不用來了。”
覃飛航隻能快速出門,打電話給家裏人。
“媽,快給我送套休閑裝過來……”
第二個男生瞄向倪定梧上不拘小節的灰短袖、外罩軍綠亞麻襯衫,他自覺穿著得,放心地作起自我介紹,滔滔不絕地講了五分鍾,簡曆可以用兩個字形容:
牛。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隻換來倪定梧的嫌棄。
“那個,任浩是吧,你太聒噪了,不太適合新聞這個行業。你回去吧。”
任浩呆住,連忙解釋:“倪主任,我,我隻是跟您介紹一下我自己,我保證以後我絕不多話……”
倪定梧擺擺手,“你不適合這個行業,留下也待不長,回去吧,啊。”
任浩沒辦法,出去後,辦公室一片死寂。
倪定梧終於從稿子中,放下筆,理了理服向後靠坐。
“來吧,都介紹一下自己吧,待會兒咱們得去開會呢。”
可這次,沒有人敢出頭。
冷場半分鍾後,站在最角落裏的程箏向前半步,不卑不道:“倪主任,您好,我程箏,二十五歲,我想要為一名新聞記者。”
“程箏?這批人裏有兩個程箏,你是哪個?”
“上夜校的那個。”
的話一出,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抿笑。
倪定梧“哦”一聲,沒有過多評價,把程箏冷落到了一邊。
“那個程箏呢?A國傳大學畢業的。”
虞湘湘款款走出來站在辦公桌前,溫順謙虛地回道:“主任您好,我是傳大學的程箏,不過因為家裏的緣故,我已經改名字了,我虞湘湘。很高興來到北視實習。”
程箏聽到自稱是“程箏”時,心裏被針紮了一下,想不要任何麵地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咒罵。
改名嗎?嗬嗬,睜著眼睛說瞎話,臉都不帶紅的。
頂著“程箏”的名字過了七年,虞湘湘終於要做回自己了?
就這麽一晃神間,到最後一個人發言。
“……碩士畢業後,我還準備攻讀博士學位……”
倪定梧打斷他:“準備讀,就是還沒讀,就不用說了,實事求是,像程箏一樣。還有,你們這兩個生,咱們來工作不是選,電視臺的實習生做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兒,整天灰頭土臉的,不是你們倆這樣的。簡潔、大方、樸素,學學程箏的打扮。”
虞湘湘和夏楠對視一眼,明顯不滿,臉都有些掛不住。
“出樓朝右走,五百米遠有一個農貿市場,一人買一雙平底鞋,十五分鍾後在多功能廳開會。都出去吧。”
“好的,主任。”
幾人朝外走,門將要關上時,倪定梧輕飄飄地留了句話。
“你們這批實習生裏隻有一個人能留下啊。”
虞湘湘和夏楠瞪了眼程箏後,匆忙去買鞋了。
覃飛航的服在樓下,他也跟著下去了。
剛被倪定梧諷刺不實事求是的方原站得離程箏好遠,看都不屑於看一眼。
實習第一天,隻有沒被“收拾”,還被樹立榜樣了。
再加上“五進一”的賽製,自然而然地了被孤立的那個。
十點鍾,會議開始。
偌大的多功能廳坐滿了工作人員。
倪定梧等領導在臺上做工作部署,他們幾個實習生隻有站在後門邊上旁聽的份。
中途有個小記者拎著暖瓶進來給領導添茶,看程箏穿得最樸素,悄聲讓幫下忙。
程箏點頭,跟著上去,給臺上領導的空杯子都換新茶。
到其中一人時,程箏沒有倒茶,而是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溫白水給他。
倪定梧過鏡片看一眼,目銳利。
程箏心一抖,快步下臺去。
回到後門旁,夏楠“哼”一聲:“馬屁。”
程箏白一眼,自己隻是去幫忙,怎麽馬屁了?
剛才那位領導是副主任唐多寶,白越的資料上有,他剛做完胃部切除手,不能喝咖啡跟茶,刺激腸胃。
會議兩個小時後結束,每個人都腸轆轆。
去吃飯的路上,有人住他們,是唐多寶。
他個子不高,白胖白胖的,眼鏡下一雙瞇瞇眼,長著顆小虎牙,見誰都笑嗬嗬的。
“你們是新來的實習生吧?我記得是六個人呀,怎麽就五個了?”
方原答道:“有一個被倪主任pass掉了。”
唐多寶一邊帶著他們往食堂走,一邊嘿嘿笑著調侃:“哎呀嗬,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那個不長眼的。好,你們這又了個競爭對手。”
唐多寶作為副主任,跟倪定梧一個剛一個,是新聞部的兩大家長。
他知道這幾個實習生剛來就遭倪定梧的“摧殘”,特意來安幾人。
吃過飯後,他們各自去散步、休息。
程箏剛要去休息區坐一會兒看看報紙,唐多寶突然回頭問:“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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