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葉，香菜桿，香菜段，香菜沫，香菜涼拌香菜。

對於喜歡的人，是真喜歡。對於不喜歡的人，跟臭大姐一個味道。

孫乾咬著腮，仰著腦袋瞥了蘇染一眼。臭娘們，這點屁事就打小報告。

蘇染也覺得沒必要。畢竟這裡是蘇市，不是薊城，沒必要惹麻煩。

但陸景行是為了給出氣。也不能不知好歹。

蘇染用腳尖了陸景行黑亮的皮鞋，想讓他見好就收，嚇唬嚇唬就得了。

陸景行紋未，只輕輕點了點下，表示瞭然。

隨即開口，語氣不止沒有緩和，反而更冷了些：“孫副總不喜歡我心準備的禮？”

“既然兩位孫總沒有合作意願，高山也不勉強。只是孫副總午飯吃得不舒服，怎麼說，我這份歉意，你也要當場收下。我也好無顧慮地告辭離開。”

說罷瞥了眼保鏢。保鏢從袋子裡拿出一雙竹筷，掰開，蹭了蹭刺，放在孫乾眼前。

蘇染兩眼一抹黑。他這是瞭然了什麼啊。

於總監暗暗分析陸景行和蘇染的私人關係。大概理清後，又開始分析這次專案的可行和功機率。

最後，看著筷子研究。

陸總是故意使用這種筷子辱孫乾。但是這種古早的一次筷子，在如今的市面很難見到。

從陸總下飛機收到的彙報，到抵達飛樂，前後不到一個小時。這說明，在蘇市也有他的人。

嗯，自己堅持留在高山，沒有一時腦熱被獵頭用高薪高職位忽悠走，果然沒選錯。

孫總臉上有些掛不住，怎麼說他也是這裡的主家、總裁。當著高管的面給他下不來臺階。也有點太欺負人。

孫總語氣也有些不好：“陸總說笑，我們飛樂當然是真心想和高山合作。不然也不會這麼大的陣仗迎接你。”

“是嗎？可是貴公子好像已經和大華暗中簽了意向。”

陸景行勾手，保鏢又放了兩張照片在孫總面前。

是孫乾和大華駐國總部的投資部副總歡喜握手的照片。照片裡，桌子上還擺著簽過字的協議書。

這麼機的容，陸景行居然可以拿到。孫總開始有點害怕，想拿過照片細看，被保鏢收走。

陸景行半垂著眼皮：“是真是假，孫總問問孫副總就清楚了。”

孫乾支支吾吾：“爸，只是初步意向，還沒最終定。”

孫總想兒子。同行外資，能安什麼好心？給他講過無數次，就是不聽。只看眼前利益，怎麼做大事。

陸景行聲音冷淡：“我不介意孫總利用高山抬價，拿大華。但挑香菜沫，這樣的態度，讓高山怎麼甘心願當個工人？”

孫乾不服。你陸景行再牛，也是薊城的，手怎麼也不到他們杭市：“大華承諾共專利技，51%，幫飛樂開拓海外市場。”

還答應幫他在國外接辦房子。不用他往返跑，憑藉和州Z府的關係，用最短時間拿到永久居住權。

陸景行盯著孫乾的眼神越發幽狠：“孫副總這麼想，我不攔著。但如果你不把這幾盒香菜吃，我不介意把你們的行為在行出去。國一線城市，至四分之一的大型商超，你們也別想進。”

蘇染很有眼力見地補充：“三輝品超市、金源生鮮、蔬到家，國排名五的商超，有三家都是高山的合作伙伴。恐怕飛樂還沒來得及闖國際市場，在國已經混不下去了。”

陸景行側頭衝著蘇染輕笑。蘇染也回了個微笑。

於總監覺這倆的笑容，大有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的覺。

這邊笑得融洽，那邊心沉到谷底。

孫乾完全沒想到陸景行的網鋪這麼大。再想想剛才那兩張照片，有點心虛。

孫總本來就不想和外資合作，只是想過大華給高山點力，好談條件。

結果兒子跟外資簽了意向，還得罪了陸景行的人。

做投行的都不是普通人，不只是有錢，還要有本事利用別人的錢。混到國頂級，人脈資源肯定都不。

就算事不，也不能開罪。

保鏢又把裝香菜的塑膠餐盒往孫乾前推了推。

孫總心一橫，擺手讓所有高管都離席，然後示意孫乾吃香菜。

孫乾牙一咬，好漢不吃眼前虧，吃香菜。

嚴肅的會客廳裡，兒子著鼻子忍著噁心，埋頭吃香菜。老爸心疼又生氣。

陸景行則偏頭對蘇染和於總監，悠悠地說：“中午沒吃好？我有個朋友是開飯店的，在清婉飯莊留了包廂。”

清婉飯莊，杭市唯一的黑珍珠加胎三星。老闆地產起家，這幾年進餐飲市場，連鎖遍地開花。

蘇染慨，陸景行這是無論到哪裡，都有免費酒店住，免費飯店吃啊。

孫乾塞得差不多了。陸景行才優雅起。

孫總忙站起來住陸景行：“陸總，你看小乾的香菜也吃了，咱們的合作繼續？”

陸景行：“孫總的誠意，我見到了。高山自願退出，後面的議程也不必了。”

“陸總，高山資本一直是我們飛樂的首選。大華那邊我會取消意向協議。請您相信。”

孫總姿態不能放得更低。

就算陸景行之後不會在市場上給他使絆。高山資本是業風向標。他突然退出，所有人都會認為是他們飛樂有不為人知的缺陷，被高山查出來了。

一大波有意向的資本都會隨之卻步。陸景行必須留下，堅持到他們最後確定融資人選。

陸景行沉思許，大有礙於面，勉強退讓的意思：“於總監，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後面的事你來決定。非必要不用特意知會我，自己做主就好。”

“好。”於總監點頭，這是陸總當著對方的面，給賦權。也給後繼合作留了緩衝。

孫總這才鬆了一口氣。

今天是沒法繼續談了。於總監和孫總約了次日上午繼續，便跟著一起離開。

待陸景行一走，孫乾裡的東西立刻都吐出來。胃翻滾著，噁心得乾嘔翻白眼。

孫總沒捨得揍兒子：“想辦法哄好陸景行。大華那邊先沉一沉，不要給任何承諾。其他有接洽的投資人，也要穩住。”

孫乾猛灌水漱口：“的，等我站起來，要讓他跪著我爺爺，還要讓他把蘇書親手送到我床上。”

孫總訓道：“你先老實點，還有，查一查陸景行怎麼會有你和大華私下通的照片。”

孫乾頓住，剛才被香菜嗆得頭暈，現在仔細想想，他們進行的私，連他親爹都不清楚，陸景行怎麼會知道訊息，還拿到那麼清晰的照片？

清婉飯莊，菜都是飯店總經理安排好的特招牌，直接上桌。於總監很識趣地把陸景行的左手位留給蘇染，和助理順序坐在右邊。

總經理過來客氣地打招呼，然後安靜退下，將空間留給他們。

清婉出名的一點在於他們不止有固定的招牌菜。在不同地區，還會據本地飲食習慣，研製獨屬於本地的當地招牌。

蘇染邊吃邊想，注意力都不大集中。

陸景行默默給蘇染半空的杯子續滿清茶。看若有所思的表，輕聲問：“又想到什麼好點子了？”

蘇染喝了口茶，點頭：“天磊也可以效仿清婉的模式，除了招牌，各地分廠研發獨屬於當地的糕點。”

陸景行：“聰明，記得申請專利。”

於總監心裡暗道，陸總什麼時候在公司裡這麼溫地誇過誰？沒有。他本沒和過。

蘇染眼睛一亮：“你提醒到我了。我又有了一個好主意。”

陸景行加了塊龍井蝦仁放到蘇染食盤裡：“智慧的小腦袋越來越靈。”

蘇染：“回去跟你說，要跟姥……，要先和他們商量。”

陸景行了下的頭，聲道：“好。”

為基層員工的小陳助理，裡的菜卡在嚨裡。陸總和蘇書是什麼甜關係？冷酷總裁居然會頭殺。

蘇染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他，桌子底下輕輕踩了他一腳。

陸景行角微翹：“蘇書，你今天踩到我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