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勘稱是,子站得端正:“劫船的人是海寇無疑,他們是沖著船上的火珊瑚樹而去。便就是十一年前,家想獻給太后的壽禮,出自東海。”
一語落地,堂中一靜,眾人無不驚詫。
尤其是蘇知州,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多年來不曾升遷,也是那件事的連累。
“珊瑚?”蘇知州差點掉了手中的茶盞,好容易穩住,“賀編撰,這可不能說啊!”
賀勘頷首:“下知本朝律典,自然不敢胡說。當年為了避免珊瑚被賊人掠走,是我家的岳母大人,費盡心力由覺大師保管。直到師壽限將盡,才將我娘子去靈安寺,將過往和盤托出。”
“覺大師?”蘇知州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心里一陣悲傷,“賀編撰不如明確說出,讓諸位大人也聽個明白。”
賀勘環視四下,過程中與賀滁對上目。所有人都說這位伯父欣賞他,想提攜。只有他知道,當初在州時,這位伯父沒問他關于陸家的事,還拿出珊瑚讓他辨認。
那些,豈不是對他的試探?
有了蘇知州的話,賀勘也就一五一十說出當年的事。陸致遠如何收到京城來信,說那珊瑚本是有主的,不能送去京城,后來陸致遠將珊瑚于孟家保藏,自己卻因此被人陷害。又是四年后,有人查到珊瑚在孟襄手里,孟家因此而敗落。
所有人都沒想到,珊瑚在靈安寺。
“自然,”梁中書開了口,“不能只聽賀編撰一家之言,本已經派人前往瓊州,若今日這些話對不上,賀編撰也得承擔后果。若是對上,本自當一五一十稟明家。”
一旁,賀滁臉越發不好看,卻也只能附和稱是。
只有蘇知州仍舊云里霧里,問道:“適才,賀大人說能找到劫船的人,如何做?”
聞言,賀勘看過去:“劫船便是為那珊瑚,只是裝珊瑚的箱子,是覺大師做的鎖,并不是一般人能打開的。”
“對,”蘇知州嘆了聲,語氣中全是憾,“大師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卻依舊為此辛勞,真得道高僧也。”
眾人現在并不想聽蘇知州慨,紛紛等著賀勘接下來的話。
只見賀勘面不變,聲音清朗,眼睛有意無意往賀滁的位置看:“話說箱子有兩道門,兩把鎖。被劫走后的寶,肯定是送到幕后主使手中。”
“自然。”蘇知州道聲,發現別人都安靜的聽著,他清清嗓子閉了。
只聽賀勘繼續道:“他自然不會想到箱子有兩道門,所以還是打不開。而且,第二道門上抹了一種玉斯國的巫毒。當然,這不是覺大師所為,是我為了寶安全,自行涂上的。”
梁中書嗯了聲,目中很是欣賞:“所以,別人誰也沾不上這種毒,只能是那幕后主使人。”
“是這樣。”賀勘肯定的頷首。
“玉斯國?”梁中書念叨著這地方,“便是離著天竺與注輦很近的島國,賀編撰說說那毒是何癥狀,咱們也好快些尋找拿下。”
賀勘不急不慢:“那毒倒不會致命,只是手若上便會奇無比,一日并無癥狀,兩日冒出紅疹,三日雙手腫疼,若是五六日的話,便會開始潰爛。”
他說得輕輕巧巧,眾人卻聽得心驚。尤其是涂先生,不自覺往賀滁手上看,上冒出一層皮疙瘩,只覺得自己的雙手也開始發。
蘇知州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想到什麼:“賀編撰是說,現在就去藥堂藥鋪,查找誰買過止藥?”
一旁的梁中書蹙了下眉,只道:“玉斯的巫毒由本國毒蟲所制,普通的止藥本不頂用。”
“說的是,”蘇知州點頭,無意間瞥見了賀滁正往旁收手,“賀司使的手……”
其實早有人看見,只是都不敢說。賀滁的雙手,和賀勘口中所說的況,一模一樣,此時腫得厲害,還布滿了紅點子。
“我這是被蚊蟲叮咬所致。”賀滁皺眉道,心中已然慌。
但是僅憑這雙手,就想定他的罪名,未免太過天真。
蘇知州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忙笑笑,又道:“這要是去查誰手腫,太費事,萬一那人離開權州了呢?”
“蘇大人所言甚是,”賀勘接話,“所以還是要先找到珊瑚,那樣一件東西,應該是出不了權州。而且當初有人沿江看到,那艘匪船就是在權州附近消失的。”
關于查找東西這類案件,就是蘇知州的職責,當場神就嚴肅起來:“只是地面太大,找尋起來相當麻煩。”
“不礙,”賀勘道,“我有辦法。”
蘇知州驚訝之余,像是看到了救星,馬上從座上站起來,對著賀勘就是深腰一禮:“賀編撰指點,這可是一件大事,莫要讓那些賊子將東西帶出去才好。”
當年因為這件事,他的運就停住了,而且還不敢往外泄一個字,如今這般,頗有些想要一雪前恥的意思。
賀勘回禮,隨后看這后堂中的人:“這事非同小可,萬不可泄出去,是以在座的各位可能要留在這兒了。”
“自然。”梁中書應下,隨后給了隨自己而來的侍衛一個眼,后者頷首會意,大步出了后堂。
沒一會兒功夫,這里的每一道門被人守住。
一共有六個人從后堂出來。梁中書,蘇知州,賀滁,涂先生,以及孟元元和賀勘。之所以有孟元元,是因為賀勘說需要家中的一件東西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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