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安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近劉院長笑盈盈地坐在沙發上，對招手。

淺笑著走過去，站在離他大概兩米遠的地方，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許靜安蹙了蹙眉。

以前在鉑爾曼兼職駐唱的時候，有個經常顧酒吧的男人就喜歡噴這種香水，擾過很長一段時間。

鬱辭上那種淡木質香水味，淡淡的，清洌又幹淨，覺得還行。

這種古龍香水味，許靜安討厭得很。

微微欠，禮貌地問：“劉院長，您找我有事？”

“小許，第一次來楮城吧？”

“是。”

“楮城可是個好地方，沒有雁城繁華，可這個城市太舒服了，歷史文化名城，特別有厚重。”

許靜安淺淺笑著。

劉院長從上而下打量著，溫淡笑道：“我就是楮城人，聽說你是明城人？”

許靜安討厭這樣明晃晃打量的目，出一笑容，回道：“是的。”

“明城我去過呀，很有特的城市……”

劉院長扯東扯西的，許靜安聽得心裡很不耐煩，又不能當面表現出來，便安靜地站著聽他說話，偶爾附和一下。

人陸陸續續下來，見許靜安站在劉院長對面，都出奇怪的神。

劉院長帶大夥去的是賓館附近一個大型楮城本地餐館，許靜安剛想和黎羽坐到人那桌，卻被人拽到了劉院長那桌，還被安排在劉院長旁邊的座位上。

住心裡的不舒服，懶理桌上眾人對劉院長的溜鬚拍馬和奉承，安靜地吃著飯。

戲曲演員，吃飯就是吃飯，不喝酒，也沒有人菸，飯吃了一個小時，就散了。

明日下午就有戲，演員一大早就要去悉場地，傅團讓眾人早點回酒店休息。

許靜安在店裡買了幾瓶礦泉水和飲料，買完單出來，撥出鬱辭的電話。

鬱辭那邊正忙著，只簡單說了幾句，許靜安便掛掉電話。

撥出南知晚的號碼，電話一接通，手機裡就傳來爽朗的笑聲，還有久久萌的聲音。

“妞，這小丫頭腦子裡都是稀奇古怪的問題，十萬個為什麼我是真回答不了。”

許靜安笑著說：“記好，你別忽悠，說不定哪天就被翻舊賬。”

“嘖嘖，我是真覺得文化水平不夠，連個小萌娃也忽悠了不了，問我為什麼天上有云，云為什麼各種形狀，為什麼有的貓喜歡跟人親，有的貓總喜歡往外面跑。”

許靜安笑。

“又是理又是氣象學又是生學，我是真不懂呀。”

久久在一旁聲氣地說：”晚晚阿姨，我知道天上為什麼有云，是孫悟空翻筋斗翻出來的。”

南知晚笑得快了過去。

掛掉電話，許靜安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酒店走。

旁邊，突然過來一隻手，拉了一把，猝不及防地，被拽進一個男人臂彎裡，鼻間縈繞著一古龍香水的味道。

許靜安忙跳開，眼淡淡地掃過去。

劉院長仍著的胳膊不放，笑盈盈地看著，“小許，你剛才差點被人撞了。”

撞你個大頭鬼！

剛才那人從邊經過，完全就是安全距離、

許靜安不好發作，角牽強地勾起一抹淡笑，“多謝劉院長。”

邊說著，胳膊了一下，掙開劉院長的手。

許靜安非常討厭這種毫無界限的肢撞。

客套地和劉院長聊著天，說話間，兩人進了電梯。

暖黃的電梯燈打出一圈溫的線，劉權的目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讓許靜安覺特別不舒服。

挪至距離他遠一點的對角。

劉權突然溫笑出聲，“小許，你怕我？”

許靜安低著頭，淡聲道：“您是長輩，我尊敬您。”

“小許啊，你是個好苗子，很有前途，你的舞臺絕對不應該只是雁城劇院，你應該走得更遠，飛得更高。”

許靜安靜靜聽著。

不知道他的潛臺詞是什麼。

“戲曲行業和娛樂圈其實差不多，有才華有能力的人很多，可為什麼有些不那麼挑尖的人能爬上去呢？”

劉權瞇起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意味深長的笑容，放慢語速，“有些人明明很有才華，卻總爬不到頂層，空有一才華，太可惜了。”

許靜安心裡冷笑，這老東西是個喜歡潛的。

“小許，你是聰明人，懂我的意思吧？”

許靜安淺笑著說：“劉院長，你說的我懂，運氣很重要。”

叮——

電梯停下，門開了。

許靜安按著電梯開門鍵，做了個請的手勢，“劉院長，您先請。”

劉權深深地看了一眼，提步邁出電梯，裡甩出一個房間號碼。

老鬼。

許靜安心裡罵了一句。

討厭這人，便連他周圍的空氣都討厭。

裝作發微信，許靜安故意走得很慢很慢，直到劉權的影消失在走廊裡，吐出一口氣，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刷卡進。

花姐見拎著一袋水和飲料上來，笑著說：“酒店配了免費的水，冰箱裡也有很多飲料，反正算在房費裡，你花那冤枉錢幹嘛？”

許靜安只笑笑，說自己習慣喝固定的牌子。

歪在床上看了一會手機監控，沒發現異常後，才去衛生間洗漱。

睡前，許靜安和雲蔓聊了幾句微信，最後發了個“晚安”給鬱辭，睜著眼睛等了半邊，也沒等到鬱辭的微信，便關燈睡了。

……

翌日早晨。

許靜安一醒來便拿起手機，南知晚在家庭群裡發了微信，剛把久久送到兒園。

沒有鬱辭的微信。

非常忙碌的一天，上午悉場地，排練，中午，楮城文化局送餐過來，吃完飯，整個演出班子又像打仗一樣。

下午排了兩個小時的演出，都是京劇經典選段。

來的是楮城商界和文化界名流。

褚城原來也有京劇團，但這些年人才青黃不接，慢慢地劇團就養不活了，唱得好的都去了外地大劇團發展，本地的京劇團空有架子，其實已經跟瀕死差不多了。

楮城文化局想重新振興京劇，與楮城商會合作，號召商界一起，重新調整京劇團架構，吸納優秀京劇人才。

請雁城劇團來演出，一方面是進行京劇文化宣傳，表達高層對京劇行業的重視，另一方面，也給贊助企業提供廣告回報。

前期造勢做得很大，來的觀眾特別多。

許靜安上了《西施》泛舟和《西廂記》長亭送別選段，還在《三國演義》甘寺吳國招親裡串了個宮娥。

演出是很功的。

伴隨著大國崛起，京劇作為國粹，承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涵和富的學涵，集歌唱、舞蹈、表演、等多重形式於一，是視覺和聽覺的雙重。

近年來越來越普通民眾的喜歡。

晚上，劇團幾人又被楮城文化局拉到局裡，開文化座談會。

許靜安作為青年演員代表，也被安排去了，被問了幾個問題，回答得中規中矩的。

兵荒馬的一天在楮城文化局長打著腔的結束語中結束。

許靜安跟在眾人後，走出楮城文化局。

工作人員虛與委蛇地客套了一陣，與大家握別。

許靜安抬正要上車，忽然，走來一個青年男人，禮貌地說：“許小姐，劉院長請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