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安平靜地問，“有多危險？”

“嗯，很危險，除非你什麼都不幹，跟你小舅舅一起住進璽園，你要是出門，我就讓人跟著。”

許靜安心裡一跳，不由揪了鬱辭的服。

鬱辭輕笑，“嚇你的，好好唱戲，你早點唱出績來，我就可以早點再把你娶回去。”

許靜安輕笑。

“事業是你大老公，我是你二老公。”

“當然，男人兩條會跑，事業長在自己上，想走到哪就走到哪。”

“嗯，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鬱辭從兜裡掏出手機，摁亮手機螢幕，拉著許靜安出來。

走到門口，他按亮雜間的燈，眼眸深深地端詳著許靜安，說：“一點也沒有弄。”

許靜安按滅雜間的燈，輕聲說，“外面有人經過，你晚點再出來。”

說完，拉開門出去。

……

戲臺上，許靜安的《霸王別姬》唱的如泣如訴。

戲臺下，鬱榮生一臉嫌棄地斜眼看著自己的孫子。

整場兩小時的戲，他剛剛出去就是半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上帶著濃濃的脂香味。

“這樣離不開，當初怎麼就離了？要不是你這樣拐一下，我今年都抱重孫子了。”

“急什麼？好飯不怕晚。”

“哼！同意嫁給你了？”

“我求婚了，自然會同意。”

鬱榮生想起多年前明城的那個下午，他和蘇嫀坐在窗戶邊，看著對面榕樹上坐著的男。

蘇嫀笑著道：“我家小滿一直念著你那個孫子，你父親八十大壽的時候，我把小滿帶過去，在你家被一幫熊孩子欺負，上扔了一的泥，你家孫子幫了。

這小丫頭，人家對一點點的好，都會記在心上。”

他笑著說，“是我教的好。”

蘇嫀將目從榕樹上那對男上收回來，“他真是一表人才，對得起你對他的偏。”

“當然，他在幾個兄弟裡，是品最好的，最聰明的，也是最有定力的，日後也會是最出的，能帶好時。”

“我那丫頭也是最好的，以後的就會在我之上。”

倆人互相吹起自己的孫子孫，最後，蘇嫀和鬱榮生立了十年之約，說等十年再看看他倆的就到底能到哪。

蘇嫀沒走到十年之約，小丫頭歷經苦楚。

他的孫子一樣，也經了重重磨難。

都是很棒的，靠自己走出泥潭。

……

將夜。

雁城市政府大樓依然燈火通明。

鬱辭和紀凜並肩慢慢走在市政廣場旁邊的林蔭道上。

“紀伯父，悠染前段時間檢查出來有嚴重的抑鬱癥，您有沒有聽說？”

紀凜聞言一驚，腳步頓住，看向鬱辭。

“大約一個月前，鬱涵跟我說，悠染查出來嚴重的抑鬱癥，我後來跟的主治醫生了解過，確實有很強的抑鬱癥癥狀，有一天晚上，陪紀爺爺睡著後，去了天臺，坐在兒牆上，幸好那次鬱涵陪一起在醫院。”

紀凜喟然長嘆道：“我這個侄，鑽牛角尖，從小就要強，從來沒栽過跟斗，就你這裡……唉……”

鬱辭：“不願意去醫院，紀叔那裡，我也不好去說，紀伯伯，恐怕得您去勸勸。”

紀凜負手來回踱了幾步，面帶憂。

“最近可能察覺以前的事不尋常，問了我好幾次，我不敢跟說，就是怕刺激到。”

紀凜銳利的目看向鬱辭，帶著一無形的威，“你放得下心來？”

“我此前錯了，以為多點時間悠染就會接，但很固執，當斷不斷，反其，猶豫不決反而會害了，悠染……”

“也是……”

“紀伯父，以後要是再有類似的事，我會給你打電話。”鬱辭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無奈，“您一天到晚那麼忙，本來不應該打擾您的，但紀叔和紀對我家……”

“知道，作為兄長，這種事我也沒法勸他看開，顧及到我父親，他一直過得很抑，當年鬱家全面退出紀家的合作，嘉木問他父親，知道了箇中詳，是我一直按著他，才沒有鬧出事來。”

時集團的穩定發展對雁城至關重要，這樣一個龐然大，往大了說，關係著上下游很多企業，幾乎影響到各行各業，往小了說，影響到很多個家庭。

在紀凜這個層面，必須考慮整個城市的經濟發展，只有經營好雁城，他才有更廣闊的舞臺。

何況，男之事，一個掌拍不響，也不能把錯全部算在鬱歸儒頭上。

他當然不希時集團出事。

但他也勸不了紀恆，有幾個男人能容忍這樣的事，老婆是自己放在手心裡疼的，被別的男人染指，沒有哪個男人會無於衷。

兩人之間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忽明忽暗的林蔭道上，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冬日晚間，顯得相當的清冷。

……

卸完妝、換好服，許靜安就和雲蔓收拾好化妝箱，拎著包出了劇團。

走到劇團大門的時候，忽聽後傳來一道清麗悅耳的聲。

許靜安停下腳步，轉看去。

唐佳。

這個時候喊住自己肯定有事。

許靜安默默地看著。

“我唱完《經典劇場》，可能就不能跟你共事了。”唐佳說的時候，語氣很是平靜。

許靜安有點詫異，唐佳好不容易上了《經典劇場》，如今團裡給的戲和角增加了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不做了？

“你有更好的去了？”問。

唐佳淺笑著，說父母想讓回去唱戲。

許靜安不信，梨園行也是有鄙視鏈的。

走鄉串野唱，也就是春節前後那段時間能賺點小錢，平常基本上就是空閒，很難唱出名堂來。

進這一行的，能上正規大戲臺唱，誰會選擇小破窄的鄉野戲臺子，餐風宿的。

許靜安猜唐佳有事。

但等了半晌，唐佳也沒有說出來，隨意跟聊了幾句。

“有事就說出來，團裡還是有好人。”許靜安扔下這句話後，跟雲蔓急匆匆往家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