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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的宴席,並不是設在家裡的,而是包下了永州府最有名的明水園。
明水園是前朝一位有錢人斥巨資建造的,原本是作為私家花園,一直傳承下去的。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經歷了改朝換代,如今早已不知道轉了幾手,最後落到如今的主人手中,稍加修繕,便開始對外租賃賺錢。
由於明水園修得著實緻好看,又經過近兩百年的歲月打磨,一草一木,一石一景都比新的更有韻味,所以永州府各種宴請聚會,倒是有大半都定在此。
沈府的車夫趕著雙駕騾車,平穩地停在明水園門口。
沈天舒下車後,抬頭看著明水園的匾額。
沈雲瑤看著明水園的大門,不興趣地撇撇,嘟囔道:「這些人,就不能換個地方麼?十次得有六七次在這兒,真是看都看膩了。」
明水園門口有人迎客,帶著沈家三位姑娘,一路進了後花園。
還離著有些距離,就已經聽見有人說說笑笑的聲音。
轉過眼前一叢翠竹,寬大的敞軒映眼簾,先到的人都已經在裡面喝著茶說話了。
下人揚聲道:「沈府三位姑娘到。」
敞軒立刻走出一位年輕婦人,應該就是蔣夫人——黃氏。
笑著迎上來招呼道:「我這兒忙著招待客人,竟沒能出去迎接,真是太失禮了,還姑娘們莫怪。」
沈天舒跟蔣夫人見禮後道:「母親有恙,不便出行,未能前來,特意讓我跟蔣夫人致歉,還給您準備了一份禮。」
「沈夫人真是太客氣了。」黃氏一邊示意後的丫鬟接過東西,「這兩日忙著準備宴請,都沒能出空去看沈夫人,要致歉也該是我致歉才對。三位姑娘今日既然來了,那就不要拘束,好好玩一玩,當做自己家便是。」
黃氏說到這裡,還特意沖三人眨眨眼睛,稍稍低聲音道:「今日我請了許多年輕才俊,到時候我把各家夫人聚在一聽戲,你們年輕人之間更有話題,你們聊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正好兩相便宜。」
黃氏說完話,將三人領敞軒,接著就是一群人湧上來見禮、問好、寒暄,半晌之後才算消停下來。
三人落座之後,沈雲瑤就忍不住道:「蔣夫人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請了許多年輕才俊?這是要改行當婆麼?」
沈雲蕙更是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從來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兒。
大齊雖然民風較為開化,男大防也沒有前朝那麼嚴格,但是像這樣特意鼓勵年輕男聚在一起的也不算多見。
沈天舒倒沒有太過驚訝,前世就見過類似的事,京城裡就有些貴婦人,喜歡攢這樣的局,把年輕男約到一起說笑玩鬧,也不圖別的,就是圖個樂呵。
只是沒想到這位蔣大人的婦人也有這樣的嗜好。
「不管都請了什麼人,咱們自己把握好分寸,以禮相待就好。」沈天舒說完還是有點不放心道,「你們兩個也不要到走,咱們最好一直在一,免得給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
沈雲蕙膽小,聽了這話急忙點頭,可不想一個人落單。
沈雲瑤滿臉地不當回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三人畢竟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只得了這麼一會兒工夫說話,便不時有人過來攀談,還時不時有新到的客人過來打招呼。
不多時,趙夫人帶著趙君容來了。
趙夫人跟黃氏寒暄,趙君容的眼睛卻一直在敞軒尋找,終於跟沈天舒對上視線,立刻高興地笑瞇了眼睛,趕沖揮手。
沈天舒也沖招招手,示意趙君容坐到自己邊。
趙君容之前跟著趙衢在都府,一直不是很太平,鮮會遇到這樣聚會的機會,看什麼都新鮮得很,不住地左顧右盼,還時不時要跟沈天舒咬耳朵。
又過了半個時辰,客人們都來的差不多了,黃氏便道:「我已經人準備了一臺小戲,是今年從應天府傳過來的新本子,班子練了足有小半年了,如今還是第一次在永州府演,各位夫人們給我個面子,咱們一去過去聽聽戲,吃吃茶,讓姑娘們自己在花園裡耍,咱們也鬆快鬆快。」
今天許氏沒來,黃氏夫君的階最高,都這樣提議了,眾人自然沒有不從的。
更何況新的戲本子也的確很吸引人,各家夫人各自對兒叮囑幾句,然後起跟著黃氏朝戲臺過去。
趙夫人也不得不隨大流,於是將趙君容託付給了沈天舒道:「好孩子,你幫我看著點兒君容,貪玩又任,好在聽得進去你的話。」
「趙伯母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君容的。」
眼瞅著各家夫人都離開了,敞軒只剩下各家姑娘。
今日來的姑娘,基本都是十幾歲花一樣的年紀,在母親離開後都放鬆下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音都大了不。
沈雲蕙左右看看,也沒見到黃氏所說的什麼年輕才俊,心下不免好奇,也不知道那些人一會兒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5,0);
總不會是一群人直接走進敞軒來吧?那未免也太尷尬了?
敞軒,還有不人也跟沈雲蕙一樣,心神不寧地四下張,想必都是聽過黃氏那番話的。
就在大家都納悶兒的時候,突然過來幾個婆子,開始卸敞軒後面的門板。
隨著門板一個個被拆下,眾人這才發現,敞軒後面還別有天。
隔著一個小花園,竟有一九曲流觴的場所,此時那邊已經聚了十幾名年輕男子,正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沈天舒不過才掃了一眼,就看到了最近魂不散的范昱如。
范昱如今天一白,在對面這群人里,無論模樣還是氣質,都穩穩其他人一頭,簡直可以說是鶴立群。
敞軒先是陷一瞬間的寂靜,接著「嗡」地一聲發,議論聲四起,所有人都在拼命問自己周圍的人。
「對面那個一襲白的年郎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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