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緋月沒頭沒腦，話音落下后，在門外卻傳來兩聲咳嗽聲，還有一個沙啞又清的聲音在自言自語的說，「這丫頭睡覺還打被子的呀……咳……咳咳……」

接著，給外面素蓋被子的，悉悉索索聲音傳來。

百里緋月很有耐心等著那人慢吞吞靠近房門，很有禮貌的敲門聲。

半夜跑到院子，這下倒是知道敲門了？

百里緋月饒有興味的勾了勾，對這來人突然多了幾分興趣。

也就陪他，「請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淡淡的月了進來。

那一抹水藍的影，好似披了滿月。

看見百里緋月，來人絕清的臉上出乖巧的笑，出兩顆尖尖的可小虎牙。

「阿姐……」

百里緋月就算是淡定的人了，可是把來人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看了幾個來回，確認了什麼后，瞳孔還是微微了。

這個穿著一裝，作打扮，阿姐的……

就算長得絕剔，好看得讓許多子都自愧不如。那也不能改變……不，他，是一個男子份的事實！

要是男都分不出來，也白學了這幾年醫！

來人微微歪頭，半瞇起可又麗的貓兒一樣的眼睛，「阿姐，我是小九哦。小九，凌斷念。和阿姐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不，」百里緋月下心中各種疑問和震撼，勾笑了笑，「第二次了。今天白天，醉仙樓見過第一次。」

那道注視的視線，和眼前人注視的覺，直覺是一樣的！

凌斷念微微睜大了些眼睛，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阿姐……果然好厲害。我就藏在三樓看了阿姐幾眼啊……這樣阿姐都能猜到啊……」

果然是很厲害啊。

份確認了，百里緋月再冷靜，心底也騰起一片驚濤駭浪。

回府至今，府中的各位姨娘，以及所有姐妹，基本都見了。

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府中一位白姨娘，也就是眼前這人的生母，從回府就沒見過。不過，以前好歹見過白姨娘兩次的。

但是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因為白姨娘雖然跟凌晟跟得早，卻是個真正不爭不搶，存在極其低調的人。也因為這份不爭搶的低調，明明那麼早府，卻在所有人之後，才生了凌府最小的一個兒。

沒錯，百里緋月記得清清楚楚，白姨娘十五年前，生的是兒！

且那兒還弱多病，直到五歲，更是嚴重起來，哪個大夫都說活不過十五歲！

白姨娘和那位最小的九妹妹，就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這些年，別說府中其他人漸漸幾乎都忘了們的存在，就連凌晟，這次回府這麼久，也沒主去看過們。

白姨娘母，活生生把自己活了明人。

低調得當時在府中生活十六年，也不知道這個九妹妹的名字什麼。

更是從來沒見過！

可眼下，顯然就很耐人尋味了。

都說凌大將軍殺孽太重，所以才一直生不齣兒子。

就算生齣兒子要麼胎死腹中，要麼生下了也死了。

別說兒子了，哪怕現在活下來的這幾個兒，小時候也多是弱多病的。

這也是凌晟為何那麼珍惜每一個孩子的原因。

眼前的人……

「你來找我，目的？」

若出生就男扮裝瞞過了滿府的人和所有大夫，那何其可怕。百里緋月心中升起一抹警惕。

凌斷念似也察覺到了的戒備，有些傷的看了一眼，「只是，很想來見見阿姐啊……」

從這位三姐姐回府，他也聽了不在府中的所作所為。心底是冷漠旁觀的不屑和無於衷，對這些姐姐們后宅私鬥的手段一點不興趣。直到今天意外在醉仙居看到這位傳說中的三姐姐……

比，想象中的有趣得多啊。

他一個隨時隨地會死的人，當然看見什麼有趣的人事，都要立刻去看啊。

百里緋月卻不信，若真是想的那樣，心機深到如此的，怎會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在上下瞟了他幾眼，「呵，九妹，哦，不，九弟這是認為你三姐姐我學了幾天醫，就能像治八妹妹和夫人那樣，替你瞧瞧病麼？」

凌斷念微微一愣，眨了下因為咳嗽，縈繞了水霧的漂亮眸，「阿姐會替我瞧麼？」

見百里緋月不說話，水眸越發潤，無限惹人憐的問，「怎麼，阿姐不肯替我瞧麼？」眸中深卻有一閃即過的戲謔分。

百里緋月乾脆自得的坐了下來，點上燈，優哉游哉的開始喝水，「我為什麼要替你瞧？我們無仇無怨無。」

為什麼要去招惹一隻帶著尖牙，說不準就會咬人的小狐貍？

今日這驚濤駭浪的事，就當自己不知道沒看見好了。

「有好懂。可是，」凌斷念好奇的問，「和阿姐有仇有怨也可以麼？」

百里緋月抿了一口還溫著的水，挑眉隨口道，「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去治八妹妹和夫人。」

被這理所當然的話逗笑了，這一笑，牽嚨間的意。

凌斷念又咳嗽起來，開始還想忍住，後來撕心裂肺，頗有停不下的架勢。

百里緋月是大夫，雖看得出來他咳得這麼難，不是裝起的。也並沒打算管，可實在咳得太慘了。

偏偏此人並不想咳，一直試圖抑住。

終究，心底無語的嘆了聲。

遇到百里緋月，算他運氣好！

過去勾起凌斷念的下，餵了一顆藥丸進去，「止咳的，立竿見影。」

果然那顆藥丸下肚，很快，凌斷念就不咳嗽了。斷斷續續氣有點還沒勻。

抬頭向百里緋月，出尖尖的小虎牙，「謝謝阿姐。」這一笑，當真若初開，若雨微潤。他若頑皮的孩般微歪著腦袋，問，「阿姐這是打算替我瞧病了麼？」

百里緋月拍拍額頭，真是，和太聰明的人打道，省事是省事，就是，這也太……不敢讓人掉以輕心了。

「若我說不呢？」偏偏和他唱反調。

「那也沒關係啊，我早就做好準備要死的。我來也不是讓阿姐瞧病的呀。」凌斷念一臉無害乖巧。

百里緋月似笑非笑，「是麼，你在踏進這裡之前，確實沒打算讓我瞧病。可剛剛那個黑人出現且被我的毒放倒后，你只怕就改變主意了。畢竟，能活著的話，誰會想死呢？小九，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