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什麼準備都沒有，就魯莽行事，那不是百里緋月會幹的蠢事。

今日宮宴出宮的時候，看似和素在說說笑笑，實則一路都在不聲地觀察周圍的林軍換崗規律和默記皇宮地圖。

加之之前進宮一次，也記了不。

但皇宮之大，地形之複雜，這兩次路過的地方就算確實全部記住了也只有九牛一。

所以直奔皇宮前，百里緋月拐了個彎。

骯髒腐臭的角落，慣常的乞丐都不會蜷。

此刻卻有一個人，滿腥味道，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衫陷上各種鞭痕傷口裡，奄奄一息。

百里緋月據藍姨娘給的紙條找到這個地方時，就看見腌臢角落裡的椿善和死了差別也不大了。

一步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眼皮子底下的人，半點同憐憫都生不出來。

王敗寇，沒什麼好值得同憐憫的，何況，椿善再忠心，忠心的又不是百里緋月。

彎腰，餵了一顆提神醒腦吊氣的藥丸在椿善里，不一會兒，地上蜷的人影幽幽轉醒。當看清夜月下的黑蒙面子時，椿善布滿的乾眼眶裡不悲不喜。

「呵，你可真是幸運，是唯一一個我給兩次機會的人。」百里緋月雖然易了容，此刻故意沒改變聲音，就是為了讓椿善聽出來是誰。

椿善猛地一下瞪大眼睛，就像瀕臨死亡的魚。

「我呢，雖然對你沒什麼好。但是嘛，對有用的人，還是能特別網開一面的。你和我本無冤無仇，不過是替別人辦事。說白了，你只是別人養的一條狗。嘖嘖，可憐啊。現在被主人拋棄，這副樣子，怕是活不了了。」

百里緋月蹲下來，「所以，我很奇怪啊椿善。你這樣的人，意志力如此堅強，又清高聰明無比。不像是會對那種不把你當人的主子心甘願死心塌地的人啊。那麼，你為什麼對我那個二姐姐凌若藍那麼唯命是從呢？讓我想想，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易？我二姐姐答應了你什麼條件？而你有自己完不了，又不得不藉助我二姐姐幫忙才能完的事？」

見椿善眼睛瞪得更大，瞳孔卻一陣。

百里緋月冷嘲了聲，「我猜對了？那麼，顯然二姐姐答應你的條件並沒有做到。那麼椿善，你現在可後悔？心底可甘心？」至於是什麼，椿善如果有用，且這次能活下來，也有興緻了在慢慢問吧。

「……三小姐！」椿善猛地一下抓住百里緋月擺，聲音嘶啞難聽得很，「你既然找來，我就還有機會對不對！！」

百里緋月淡淡垂眸看了椿善抓住自己擺的糊糊手一眼，「是有個機會。你不是皇宮出來的嗎，以你的心智心計，不可能平時不留意皇宮的布局和一草一木。現在，我需要皇宮的詳細地圖。如果你畫出地圖還沒死，那麼，我可以救你一命。」

椿善的眼睛瞪得更大，有什麼駭然的一閃即過。

「我畫！」

百里緋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一支炭筆，不咸不淡地說，「那就開始吧。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等你畫完。」

椿善心底發寒。

這位三小姐早有準備！

全憑那顆葯吊著一口氣，皇宮地形複雜，不可能半個時辰畫得很詳盡，但是標註出大概位置還是可以的。

椿善趕在半個時辰之標出一份簡略的皇宮地圖，當即一口嘔出來。

百里緋月冷淡地看著，拿過地圖瞟了一眼，「現在，你自己去長安街的『有間書店』，就說我讓你去的。想活命的話，你應該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椿善現在這狀態，就是爬也爬不到多遠，不過還是駭然又恭敬地匍匐在地上，「多謝三小姐。」

百里緋月拿到地圖，椿善如何，就看有沒有命到有間書店了！

雖然趕急了一點，也算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皇宮的確是銅牆鐵壁，可對於一個醫毒雙絕易容出神化的人來說，要混進去不難。

一個時辰后，皇宮。

百里緋月小心機敏地躲過皇宮裡巡夜的守衛，據椿善地圖上所繪，能揣測的國庫所在地，只有一個地方最像。

那就是長孫無極玉華宮最近的後面那片宮殿。

那片宮殿不論布局或者格局都不像是普通宮殿，且離長孫無極的玉華宮比鄰而居。

切，什麼東西。

果然心眼小，什麼都不相信。還是個守財奴。

住的地方都要選在國庫旁邊，這是要時刻自己守著才放心的意思麼？

且，要去疑似國庫那片宮殿，必須要經過玉華宮。

而百里緋月悄然探玉華宮時。

這不對勁兒啊！

很不對勁兒！

玉華宮可是長孫無極在宮中住的地方，不管他在不在，肯定得有人打掃當值。現在呢，眼的是黑漆漆一片，別說其他，就連個宮燈都沒點。

更甚至於連一兒的人氣都覺不到。

不過，這玉華宮倒是和傳說中幾乎一致。

聽說這玉華宮是長孫無極小時候其母妃沒出宮立府前住過的宮殿，後來長孫無極的母妃出宮立府後，這玉華宮遭了一場大火。

現在看來，玉華宮有一半都是斷瓦殘垣，蕭瑟冷清。而另一半的宮殿，倒像是有人維護一樣，漂亮得不像話，甚至於，出現在眼前的這個院子，一半繁花似錦，在月的銀輝下，似仙境般雲霧繚繞；另一半則沙土碎石，遍布野草，在月的照下，更顯蒼涼。

要不是這裡還掛著個玉華宮的牌匾，百里緋月都要以為自己跑到冷宮裡來了。

要說長孫無極現在的權勢地位，重修玉華宮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偏這樣放著，是幾個意思？

不過這種辛，還是關乎長孫無極的，要是平時，茶餘飯後，倒是有興緻聽聽。現在嘛，沒那個時間，也沒這個心思。

管長孫無極去死！

就是這麼一閃神的功夫。

突然，一十分危險的覺向襲來。速度實在太快，百里緋月一凜，本來不及回頭看，反手一把藥撒出，然後撒丫子——跑！

沒回頭看，不知道在撒出藥時，那鬼魅般的人影在見到藥后，似乎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