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即使緒穩定，喬楚還是睡不著。

    隻要閉上眼睛，慕北祁把護在懷裏擋槍的一幕就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喬楚躺在床上，輕輕抖著。

    甚至能夠回想起被他護在懷裏後，能夠清楚到他的溫逐漸在流失。

    明明是最溫暖的擁抱，卻隻在頃刻之間變得無比的冰冷。

    喬楚真的不了，睜開了眼睛。

    隻是上的寒意無法散去。

    側過蜷著，試圖讓自己能夠溫暖一些。

    尚思思雖然睡著了，但是睡得很醒，幾乎是喬楚一翻，就醒過來了。

    沒弄出聲響，隻是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喬楚又翻了個。

    尚思思確定喬楚沒睡著。

    “喬喬，睡不著嗎？”

    喬楚的聲音悶悶的，“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不是故意的。

    隻是無論怎麽躺著，都還是覺得冷。

    那種鑽心的寒冷伴隨著疼痛，讓難以睡。

    “沒事。”

    尚思思起來將燈打開，發現喬楚正在被窩裏發抖。

    嚇了一跳，“你哪裏難？”

    就要按鈴。

    喬楚抬手阻止了：“沒什麽。”

    “那你怎麽抖得那麽厲害？”尚思思問道。

    喬楚回答道：“就是覺得有點冷。”

    “是不是發燒了？”尚思思擔憂地抬手探了探喬楚的額頭。

    溫度是正常的。

    “沒發燒，可能是天氣冷了，醫院這邊的被子不保暖，我讓護士給你再拿一床被子。”

    喬楚沒拒絕。

    尚思思找護士又要了一床被子蓋在喬楚的上。

    將捂得嚴嚴實實以後，才問道：“好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喬楚說道。

    尚思思拉過椅子坐在病床邊，一臉認真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睡不著。”

    喬楚依舊蜷著，多加了一床被子，是好多了。

    隻是依舊是手腳冰冷的。

    “白天睡多了。”

    尚思思看著依舊紅腫的眼睛，有幾分無奈。

    “晚上不能不休息，你的眼睛也熬不住。”

    的手指輕輕拂過喬楚的臉，“喬喬，要不吃安眠藥吧。”

    喬歉估著喬楚今晚會睡不著或者是睡不安穩，所以提前讓醫生給開了一晚上分量的安眠藥。

    隻是剛才關燈之前喬楚有些抗拒，不願意吃。

    尚思思便沒有勉強。

    現在看來，還是得吃。

    喬楚“嗯”了一聲，不再抗拒。

    閉著眼睛想的都是慕北祁，睜著眼睛想著的也是慕北祁。

    隻要想到他，心裏麵就會有一種窒息的難。

    那還不如睡著。

    即使會夢到他，或者是會做各種各樣的噩夢，也比清醒好。

    喬楚現在特別能理解為什麽有心事的人會酗酒。

    因為酒能麻痹神經，即使醉了會痛苦，但那份痛苦不是清醒時候到的，就不會加倍的痛苦。

    尚思思給倒了一杯水。

    喬楚吃下安眠藥後重新躺下。

    安眠藥的藥效很快，迷迷糊糊之間，很快就睡了過去。

    喬楚做夢了。

    夢見自己在一片白皚皚之中。

    約約好像看見了一個影。

    那影給一種悉的覺。

    喬楚出手，試探地喊了一句，“北祁？”

    那人聞言轉過。

    喬楚隻能看到對方的臉蛋的廓，卻看不清他的五、他的表。

    直覺告訴，這就是慕北祁。

    喬楚看著站得筆直的人，依舊如記憶般的高大拔。

    “北祁，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喬楚快速往他那邊走去。

    “喬楚，別走了。”那影緩緩開口。

    喬楚心中更加激，是慕北祁的聲音！

    不解，為什麽不走了？

    但還是停下了腳步，“為什麽？”

    “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慕北祁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沒有幾分溫度。

    如冬日的霜雪，重重地覆蓋在喬楚的心上。

    覺自己的話都快說不出來。

    “你說什麽呢？”

    “我為什麽聽不懂？”

    好像有什麽在拉扯著的聲帶，喬楚的聲音無比的嘶啞。

    慕北祁語氣波瀾不驚，沒有起伏。

    “你忘記了嗎？”

    “我中槍了。”

    “死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的話如一道驚雷在喬楚的頭頂炸響。

    想起來了！

    被綁架，逃走的時候，慕北祁將護了懷中，然後亡。

    “不是，那肯定是假的，你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裏嗎？”

    喬楚不願意接事實，執拗地往前走。

    想要拉近距離，想要看清楚他的臉。

    想要證明他還活著。

    中槍亡什麽的都是假的。

    慕北祁也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往前走。

    喬楚很努力地往前走，隻是無論怎麽走，跟他的距離好像沒變過。

    出手，語氣裏頭帶著哀求。

    “慕北祁，你拉我一把好不好。”

    “沒用的。”慕北祁開口。

    “你是活人，是永遠都看不到我的麵孔的。”

    慕北祁平淡的語氣讓喬楚心中一陣驚慌。

    “怎麽可能呢？”

    喬楚喃喃，“我們距離太遠了，所以才會看不清楚。”

    “慕北祁，你站在那裏別，我再走多幾步，肯定能看清的。”

    喬楚說著繼續往前走。

    走啊走，就想要走到慕北祁的麵前。

    隻是好像走了很久，也還是沒來到他的麵前。

    喬楚沮喪了，難的緒瞬間洶湧，“慕北祁，你不要玩了好不好？”

    “走不到的。”慕北祁聲音依舊不帶起伏。

    “生與死的距離，你又怎麽能走得到。”

    “喬楚，別走了，回去。”

    喬楚眼淚瞬間洶湧，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是夢呢？

    這就是夢啊。

    可為什麽就是一個夢，也不讓看清慕北祁的臉？

    “慕北祁，我很想你，你能不能讓我看看？”

    那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慕北祁，我知道自己錯了，既然放不下你，我就不該這麽堅持地與你劃清界限的。”

    “慕北祁，你回來，好不好？”

    “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你不要走，你不要死。”

    遠的影發出悠悠的一聲歎息，聲音最終還是渲染上了溫暖。

    “喬楚，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