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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云之南》 第98頁

程立抬眼看到屏幕上的歌名——《許愿》。

他笑了笑:“不會,讓葛波陪你。”

不愿地把話筒遞給旁邊的葛波,但一張,立馬投到歌唱里,傾演繹。嗓子不錯,葛波一個糙漢子唱起歌來也是有腔有調。程立又點了煙,靜靜地吸,靜靜地聽。

我喜歡回味

記憶的

讓人懂得

你現在讓誰

聽你喜悅

陪你掉眼淚

嘿 好久不見

請你許個愿

不再那麼容易變

讓心不被距離拉得太遙遠

…………

“三哥,你有什麼愿?”唱完,興地舉著話筒,湊到他邊。

像個記者在做采訪。

程立的眼神有一霎恍惚,話筒里放大過的聲音淡淡地在房間回響:“沒有。我已經擁有很多,走一步算一步。”

點點頭,似懂非懂。

葛波又唱起一首老歌,聲音是刻意的凄涼夸張。

當你見到天上星星,可有想起我

可有記得當年我的臉,曾為你更比星星笑得多

當你記得當年往事,你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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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會輕輕凄然嘆喟,懷念我在你心中,照耀過

我像那銀河星星,讓你默默

更讓那輝,為你解痛楚

當你見到明星星,請你想起我

當你見到星河燦爛,求你在心中記住我

…………

程立掂著茶杯,低下頭,似笑非笑。

不,不,希你不要想起我,也不要記住我。

我的愿是,希你忘記程立這個人渣。

舉杯至半空,似遙遙相敬。

尋寶,祝你嫁個好老公,幸福平安過一生。

音樂聲那麼大,蓋住了他的心事。

他也笑自己,沒喝酒,怎麼就有點醉了。

時至8月,這一年的災已從1.0版本升級到2.0,連樓下茶餐廳的服務員阿姨張口閉口都在提救市。

沈尋每回走出寫字樓時,都忍不住擔心,下一秒會不會有輸紅眼的跳樓者從天而降,落在面前,或者正好砸到的想象并沒有真,畢竟,貪生是人類本能,絕大多數人再苦再難挨,都會懷著一過下去。

“是茶不好喝?那看來我也不用點。”一道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尋回過神,看到程站在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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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想一點事。這里的茶很好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麼巧你也在。”

“上午在附近和別人談點事,經過這家餐廳,看到你坐在里面,心想也許可以借上次順風車之恩,蹭你一頓飯。”程微笑著打趣。

“我的榮幸。”沈尋做手勢請他坐下,“我推薦牛腩飯和茶可好,再配一份白灼芥蘭?”

揚眉:“謝。”

“程總看來心不錯,難得啊,市最近哀鴻遍野。我看端菜阿姨都在講希救市。”

“其實人生最要的是會自救,一要看大勢,二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看歷史哪有一次救市功過?只不過跌得緩慢些罷了。清醒止損,才有機會。”

“倘若是執迷不悟呢?”

“總要底的,痛不痛自己知道。”程喝了一口檸檬水,抬眼看向

沈尋愣了一下,點點頭。

“你摔痛過嗎?”問。

沉默了下才答:“有。上次跟你提過做了我太太的孩子,后來變了我前妻。”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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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抱歉,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程答,表平靜,“我聽過你那天做的節目。”

“哪天?”

“就是我們見面的那天。”

“哦。”

“你說的一句話,有意思。”

“什麼話?”

“浮沉有定數,而定數來自預見和伏筆,來自日常態度和事方式。”

“你一定想,年紀不大,怎麼講話這麼湯。”沈尋忍不住笑。

“不是,作為一個年紀略大點的人,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程退了退,讓服務員將餐盤放在他面前,“倘若有什麼事結果不夠好,那是因為我們自己在過往理時就存在問題。”

“可你也說,有時候要看大勢,聽天由命。”沈尋看著他,眸沉靜。

微微一怔,看到午后落在白皙的側臉上,有一種珍珠般的澤。

“你很有趣。”他笑了笑。

沈尋看著對面的男人,卻有些恍惚。命運多麼神奇,在遙遠的云之南遇見了程立,不知何時會再見,此刻卻又和他兄長一起,在浩大北京城里一間嘈雜的小餐廳吃飯。

嗨,你知道嗎?我遇見了你的哥哥,你的親人。他應該和我一樣,也見識過你壞壞的笑容,發脾氣的樣子。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喜歡過你,事到如今,我還是那麼那麼喜歡你。

那天聊過才知道,亞控的新大樓就距離沈尋公司兩個路口遠。程像是突然發現這家茶餐廳的味,一周連著兩次和一起吃飯。

沈尋覺得,程和程立這兩兄弟是真的不大像。不只外表,還有格。程立孤傲、沉默、堅韌、糙,只有離他近了,才能發覺他藏著的細膩和和。而程卻是外表溫文謙和,在果斷。當然,他如果是優寡斷的人,亞也不會在他手里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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